“有罪无罪不是你们说了算,我想这南越皇朝的律例中没有列出一条是可以私自行刑的吧,再说了,谁说这云婷姑娘是我害死的,是官府?还是侯爷?”五花大绑的子言被压跪在地,冰冷的地面渗得她膝盖直发酸。
“撑嘴,给本郡主打他个十个耳光。”若依一个挥手,两个侍卫上前,左右开弓,直打的子言眼冒金星,耳朵嗡嗡作响。
“一个小小侍卫,如此狂妄,哼,今日不为云婷讨个公道,本郡主决不甘休。”云婷的死,直接影响了自己的奢望,昊天离自己更加的远了。听香绿说,云婷那天是要自己帮忙,在太后讨得一个侧妃或侍妾的位置,继续有理由可以留在昊天的身边,可是,这该死的侍卫,竟然不顾昊天对他的命令,弃云婷于不顾,自己离开了,让云婷死的不明不白、不是时候。
想到这里,若依一把扔下怀里捂着的手炉。
啪啪,十下,锥心的疼火辣辣的在脸上蔓延,子言的嘴角渗出血来,一双眼睛死盯着有些疯狂的若依郡主。
“你再看,我把你眼珠子挖出来。”有些害怕,这个侍卫的目光像极了端木昊天发怒时的眼睛。
下雪了,这是冬天的第一场雪。
“郡主,霜儿再去给你取个手炉来。”
“不必了,我们走,你们把他绑到木桩上,让他清醒一下,好好反醒反醒,看他还认不认是自己的错。”带了霜儿走开,挥之不去的,还是子言那双眼睛。
雪花飘落在子言的脸上,融了开来,空气中淡淡的传来子言呼气的声音,嘴里的哈气如一朵朵的柳絮荡漾而去。身上有些单薄的衣衫怎么也抵挡不了这刺骨的寒风。
身体被绑在木桩之上,不是绳索的固定,子言心想,她早就跌到地上了。
一个时辰过去了,一双腿冻的快要没了知觉。
天早早的黑了下来,可在这个小小的院落里,居然还掌着灯笼,亮亮地照着她这个罪人。
雪停了又下,如此反复,身上已是覆盖了一层薄雪,头顶之上更是结了冰块。嘴巴冻的僵硬了去,已泛起了紫色。
二个时辰了,“昊,你……再不……来,子……言……就……熬不过……去了。”哆哆嗦嗦的轻唤从噪间蹦出,沙哑的竟似是破锣般的声音。
整齐的队伍飞奔向东,常恬和仲叔担忧的看着那个快马离去的火暴侯爷,直到守门人的再三催促,才进了府里去暖暖身子。
该死的,往东,会是哪里?宫里的人来?云婷的死?对了,一定是她。
“去丞相府。”
“是。”
“侯爷,慢行,奴才们已经去请臣相了。”
“叫若依郡主出来。”
“已去叫了,侯爷,侯爷您别……”臣相府的管家,跌倒在地,武陵侯的突然闯入,让他小心伺候都招来了打。
“臣参见侯爷。”
“把人交出来。”
臣相与夫人简单的只着着便装,已就寝的他们根本没料到武陵侯会突然驾临。
“参见侯……”若依和丈夫也从暖榻上急急起来,跑出来迎接着端木昊天,话未说完,端木昊天一把拉起若依,“把人交出来。”
“侯爷,放开我妻子。”
“昊天……你……”。
“不交出来吗?给我搜,再把这几人绑了起来给本侯押进大牢。”
“武陵侯,你要干什么,什么人?要交什么人,我可是朝廷命官,你不能这样对待我们……”。
“别绑,人在……霜儿带他们去。”若依再不出声,这公婆和自己就要糟了。
“押着他们一起去。”
霜儿跌跌撞撞的带着盛怒的端木昊天来到了那个院子,眼前的情景让端木昊天颤抖着心房,子凌红了双眼,抽出剑来一剑刺向了霜儿。
“啊,霜儿。你杀了霜儿……”。若依疯叫起来,眼前的一幕让她害怕,霜儿跌倒在地,鲜血自胸口涌出,没有挣扎几下,就大睁着双眼丢了性命。
“再有阻拦,杀无赦。”
“是,侯爷。”子凌持剑而立,怒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颤抖着双手将冻僵了子言从木桩上解下来,不管那刺手的绳子已划破了自己的双手。不要侍卫的帮忙,亲自地、小心翼翼地弄开绳子,将子言抱在怀里,扯下自己的披风,紧紧的将她裹住。
“我……知道……你……会来……”。坚持到现在,依在熟悉的怀里时,子言终于可以睡过去了。
细如蚊声的话让端木昊天气结上涌,打横抱起昏了的子言,路过若依身边时,抬起脚来,狠狠地踢去。
“敢动本侯的人。”
“啊……”凄惨的叫声自若依唇间吐出,她的丈夫来不及护住她,就这样看着端木昊天踹倒了妻子。
“将这臣相府团团围住,如若走了一人,唯你们是问。”
“是。”齐齐的声音响彻这寂静的夜空。
“啊,流血了……娘,若依流血了……”。
“天哪,我的孙儿,孩子没了……”。
“武陵侯,你……我要向皇上去告你。”
“如果你还有命的话,尽管去告,若她有任何闪失,不止你的孙儿,你这臣相府里的所有人都要陪葬。给本侯守住了。”
“是。”
“你不能这样……”。
“若依,你怎样?”
“昊天他为了……踢我……他为了……”若依流着泪,小腹传来的阵阵疼痛没有她心底的疼痛叫她心碎。曾经以为,他对自己是特别的,他对自己是有一份真爱的,可这残酷的鲜血告诉了自己,自己在他的心中一点位置都没有,和云婷一样,自己是个可怜的、失败的女人。悔啊,恨啊,失去孩子换来了自己彻底的清醒。
“夫子,她如何了?”
“侯爷放心,子言没事。”
“嗯,去歇着吧,夜深了。”轻轻地声音怕惊醒睡着的人儿,端木昊天坐在床边,一双眼睛未从子言的身上离开。
“是。”
轻抚着子言肿起的脸,狠狠地咬住自己的手背,不让悲痛的心境扩散开来。
“小言,本侯陪着你,别怕,我暖着你,你不会冷了。”脱了衣衫,钻进被中,紧紧地抱着,将子言周身的冰冷传递到自己的身上。
“小言,这样叫你,你喜欢吗?原来,我以前的身体就是这样被你捂暖的,别怕,我现在来暖着你,你也赚了一回啊,是不是,不能总是你来暖我冰冷的身体,我也要回报你一次,是不是。”
一夜的昏昏然,身体渐渐地不再僵硬,开始暖了起来。
“武陵侯,你能给朕解释一下这臣相府被围的事吗?”端木擎压抑着心中奔腾不息的火焰,极力的用最平常的语气对着端木昊天说话。
“臣相一家枉顾国法,私扣本侯侍卫,严刑逼供,不论是哪一条都足以问罪。”
“哦,原来武陵侯是这般的公正无私、忠君爱国。难道你的那个侍卫就没有一点嫌疑,找人问个话都不行?”
“问话?哼,以宫里的名义带到臣相府,以调查的名义毒打逼供。况且,皇上不会忘了,云婷是死在宫里的,这宫里的安全可不是臣的侍卫负责的,要问话,是不是也该先问问禁军或是宫女、太监的。”端木昊天这话里明明白白就指明了这云婷的死是皇宫的事,杀人者必是宫中之人,这叫宫中之主端木擎如何能不气结,从未有人如此大胆的批驳于他。
“你……大胆,你将朕放在哪里?朕若不……”。端木擎一拳击落在龙椅扶手之上,惊的连白傻在一旁不敢呼吸。
“太后驾到。”
“皇上。”
“太后不在宫里休息,来朕这议事之殿有何要事?”冲口而出的暗意,一双怀着恨的眼睛从太后身上移到端木昊天身上,再从端木昊天身上移到太后身上,暴发的怒气快要将他们的隐瞒揭发出来。
这皇帝儿子可从未如此对她这个母后说过如此的话,难道被昊天气得要公事公办了。昊天,如此一闹,擎儿毕竟是皇上,这兄弟间万不能闹下去,伤了哪一个都不是她所想的。
“皇上勿怒,这武陵侯此次确是过分了些。武陵侯,这臣相是国之栋梁,与你同朝为官,就是顾及着他的面子,你也不能如此的对待他。若依的错哀家也知道了,想是她为了云婷的死受了些打击,如今她被你伤至在床,孩子没了,这罪魁祸首霜儿也死了,你是不是也该收收这怒气,不要再对臣相做出什么事来。”红颜祸水,那个女侍卫让昊天如此对她,不是个好事,要及早的解决才好。当务之急,还是先安抚了皇上,再制约了昊天,不要让他们有所相斗。
“本侯对臣相没有做出什么事来。”
端木昊天倨傲的态度让雪盈也为他担心,怕再惹到皇上。
“那围着臣相府的人?”不得不问着臣相家的围兵,雪盈最为担心的就是两个儿子会打破以前的友好,互斗起来。
“已撤了。”
“皇上,此事就此作罢如何,武陵侯的喜事快近了,可别再闹出什么事来,沾了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