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肠人在天涯……
一腔热泪湿沾双颊……
奔跑,却怎么也迈不开步,腿像灌了铅似的跑不动。
周围的黑暗强烈的笼罩着她。
快跑啊……心里焦急的想要通过奔跑来逃开无形的压力。
白色的影子如幽灵似的追逐着她,张眼望到的是口舌、眼鼻流血的死人。
救命……
……救我……我怕……
痛苦,如蛇缠绕在身,越勒越紧……
一条白影飞来,长剑直指心脏,心瞬间沉入谷底,没有了跳动的迹象。
汗如雨下,湿了额际,湿了全身,子言被噩梦惊醒,惊跳而起坐在床上,举目四望,这是自己的房间,这张是自己的床。
伸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狂跳的心脏如炸开了似的,疼痛而难受;身上的汗湿与空气相接,开始颤抖不已。
走下床去,倒一杯水来解渴,子言深吸了几口气,大口大口的喝着,狂跳悸动的心稍稍缓了下来,近来的夜间总是做梦,没有香甜的睡眠,只有惊恐与无助的奔跑。
“我这是怎么了?”自言自语的说着,子言看了看窗外,依然还是黑暗的源头,天际的那边依旧看不清,只余屋外星星点点的几个灯笼在秋风中摇摆不定。
没了睡意,靠坐在床头,揉捏着脖子,肆虐的蚊子不顾她的拒绝,总是能在她不提防的地方叮上一口,饱饱地吸食她的血液。心脏的隐隐疼痛,颈间、脚踝处的痒涩难忍,本欲静坐思前想后的子言,无奈的挥手推赶着可恶的蚊子。身下一个挪移,碰到一个小小的硬物,随手一摸,原来是端木昊天强塞给她的驱蚊药,无法忍受的痒痒经她一处一处的轻涂抚药,不一会儿,就觉得好多了些。不再似猫挠般的痒痒难受,皮肤之上还有一丝清凉的舒服。
“嘻,这药还挺管用。”子言没了方才噩梦的缠绕,此时的她全身心的注意力都被这小小的药瓶所吸引,将瓶口置于鼻尖,淡淡的兰花香气。
涂了药的身体果然不再吸引蚊子的叮咬,没了外界的干扰,疲倦渐渐地袭来,缓缓地躺下身去,手握着药瓶不曾松开,用了没有多少时间,子言又陷入了梦境之中,只是这次的梦里,有着鸟语花香,有着模糊的身影,依然是白衣飘飘,却如神仙在旁,没了烦恼和忧愁。
“子唯,安排好了?”
“是,安排好了。”
端木昊天缓步行走于小路之上,他的身边没有其他人,只有子唯一个。眼望百步之外的队伍行列间,侍卫们警戒的警戒,休息的休息,一派的整齐有素。而那些个跟着来的女眷们,或驻足远望着自己,或扶树呕吐着晕车的肠胃,有喜有忧。
“侯爷,影士来报,对于南宫倾颜为何会离家,至今没有结果,只查出她离家当日她的双生弟弟受伤,家里的大人曾教训打骂过她,也许是她一时害怕,便跑了出去。”
“那南宫芙蓉呢?她和此事有无关系?”
“只查出当日她确曾陪伴安慰过她妹妹,后来据她所说,她回房去睡了,她也不知道妹妹为何会离开的。首先发现南宫倾颜不见的,是她的一个小丫环,比她大不了两岁,当时也就是个十岁吧。”
“嗯,把人撤回来吧,查与不查都不要紧了。”
“侯爷,属下不明白。”
“或许子言会是圣鬼教安插在本侯身边的人,也或许她不会是,只是凑巧了。不管是与不是,本侯都有对策。不必在南宫家派人盯着了。”
“是,侯爷。”
“出发。”
“是,侯爷。”
休息了片刻的马队继续前行起来,端木昊天坐在马车中,一派的休闲,时而撩开窗帘看看外面的风景,时而又随手拿来一本书卷翻翻看看。
“灵儿姐姐,这天怎么这么热啊?”
“心悠,别乱动,你越是心浮气躁,就越热。”
“是啊,心悠姑娘,如果这马车里少些人坐的话,那定是凉爽的很。”梅香意有所指的话,心悠自是听出来了。
“那是,如果梅香姑娘有些身份的话,也不会陪着我们几个丫头坐了,而是陪着侯爷坐在那宽敞舒适的马车里了,是不是啊,梅香姑娘。”牙尖嘴利的心悠面带着纯真的笑容,直指梅香的痛处,把个梅香的脸扭曲的如一只干皱发霉的烂桔子似的,倒叫一旁的灵儿忍笑不已,只是一个劲的拉扯着心悠的袖子,无声的示意着她少说几句。
“你个臭丫头,你……”。
话未说完,只听马嘶鸣叫,马车摇摆晃动间突然一个停止,将马车里的一众人等全都摔成了一团,梅香压着灵儿,心悠的一条腿架在丝萝的肚子上,丝萝的头撞在一边。
“怎么了?快起来,看看。”灵儿率先将梅香从自己身上推开,攀爬到马车的窗户上,向外望去。
呀,前面的队伍正在与人打斗,几个白衣人正向这边的马车杀来。
“快,快下车,有人杀过来了。”忍着腿上的疼痛,灵儿慌忙的扯住还要凑到窗口观看的心悠,推搡着她们三人,一前一后的从马车上爬跳下来。
说是迟那时快,就在她们跳下马车的一刻,两名白衣人挥剑刺入了马车之中。白白捡得一条命来,心悠、梅香她早都吓得发起抖来,梅香更甚的连腿也迈不开了,只靠丝萝的拖扶着向前挪步。
放眼望去,所有的人都在撕杀之中,紧跟在她们马车之后的云婷、雨菡也已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正没命的被丫环们拉扯着,没头没脑的不知道该向哪个方向跑去。
大难来临,女流之辈只是抱头逃命,一众侍卫以及她们的主子端木昊天却已是与来犯的白衣人杀到了一起。
漫天飘浮的桂花香中带着血腥味,夹杂着女人们的惊呼,男人们的搏杀,份外的在这个秋日里画上一笔惨烈。
“哈哈哈,端木昊天,本尊来取你的命了。”狂笑不止的男音,如迷惑人心的一曲奏乐,影响着人们的心志。
本来还在疲于奔命的几名女子,都在他如魔音般的笑声中软下了身子,呆立在地,或坐或跪,没了奔跑逃命的意识。
“鬼魈……”端木昊天清晰地自口中吐出这个从未见过的熟悉之名。
漫天飘浮的桂花香中带着血腥味,夹杂着女人们的惊呼,男人们的搏杀,份外的在这个秋日里画上一笔惨烈。
“哈哈哈,端木昊天,本尊来取你的命了。”狂笑不止的男音,如迷惑人心的一曲奏乐,影响着人们的心志。
本来还在疲于奔命的几名女子,都在他如魔音般的笑声中软下了身子,呆立在地,或坐或跪,没了奔跑逃命的意识。
“鬼魈……”端木昊天清晰地自口中吐出这个从未见过的熟悉之名。
“是本尊,哈哈哈……”。
只闻其声,未见其人,鬼魈人未显身,那魔音却已深入在场人们的心脾之中。
“好啊,等的就是你。”端木昊天一脸狂傲,早已预料到鬼魈的出现。
撒出去的网,也到该收一收的时候了。自信、成竹在胸,端木昊天杀了两个白衣人,傲然的站于杀场中央,笑视着周围的一切,目光中含着霸气,。
“侯爷,救命……”云婷、雨菡她们散落在地,或坐或跪。没了鬼魈如魔音奏起的笑声,她们渐渐地恢复了惊慌,云婷见端木昊天立于杀场中央,娇泣而呼,发抖的不止那娇弱无依的身子,还有那欲泣惊恐无比的声音。
端木昊天充耳不闻,眼神穿过前方,注视着百步之外的几棵树,依旧的笑容可掬,依旧的长衫飘摆。
子凌杀退了几名圣鬼教教众,急召了几个侍卫将女眷们围护成一圈,为她们抵挡着源源而来的圣鬼教教众。一条腿飞落在梅香的旁边,梅香、丝萝主仆二人顿时吓破了胆,惊叫着连滚带爬的冲出子凌他们的保护圈,散乱的发、金钗珠串的掉落,惊恐张大的眼睛,鬼哭狼嚎似的疯狂叫喊。危险来临时的反应,就是如此的自然。
灵儿见状,挣脱开心悠死命的阻止,立时也跟了出去,躲过飞来的箭羽,终于在跑出去十几米后将她们一边一个死死的拽住。强压在地,搂成一团,“别怕,姑娘别怕,有侯爷在……”。是在安慰着梅香,也是在为自己希冀着。转过头去,看着穿着着如蓝宝石般颜色衣衫的端木昊天站在路的中央,一动也不动,手负于后,潇洒自若,周围的杀戮对他来说,竟是平常的就如每天要吃盐、喝水一般惯了。这样的一个男子,他的心里会有着怜惜和害怕吗?
灵儿的心在颤动,周围死伤的不只是王府里的侍卫,还有他的死对头圣鬼教的教众,鲜红的血正流淌在他的脚下。从事发到现在,他从未向她们这边望来一眼,他会顾及她们这些个女子吗?他的心里除了杀,此时还会有一丝丝的担心会留存在她们几个身上吗?灵儿突然觉得,为他如此付出,他会另眼相看吗?救了他的女人,他会爱屋及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