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香。”
小小见南宫密松开了自己,得意地咧着嘴笑了起来,继而抓起南宫密的大手来,“香香”,低下头去。
“呀,快放开,小小,别咬呀!”
“香香。”
小小咬着南宫密闻起来香香的手,听到南宫密叫着他的名字,不禁松开了嘴,奇怪地盯着南宫密,继而又咬上了南宫密的胳膊。
“听话,别咬。”
别看这小家伙才两岁多,可他的牙倒是全长齐了,不知轻重地咬在南宫密的手上、胳膊上,还真让南宫密吃疼。
“咯咯,香。”
“啊?你是不是把我当吃的了?”
“呵呵,香香,吃。”
“唉,你是不是每次都挑几个字来学说呀?”
“是,字。”
小小继续不亦乐乎地说着,还将鼻子凑到了南宫密身上,用力地吸着。穷人家自是没有清洁洗浴的习惯,也没有香粒熏衣,南宫密身上的香味,深深地吸引了小小,不停地蹭着南宫密的身子,小小也知道,好闻的是南宫密的身体。
“唉,起来吧。”
南宫密抱着小小,一手撑地,站了起来。向四下里看看,穷乡僻壤间也没有可以吃的,而那些阵阵传来的恶臭味,已让南宫密忍耐到了极限。
“走,我带你去吃香香。”
“吃,香香。”
像是鹦鹉学舌一样,小小又重复着南宫密话里的几个字。
“好,吃香香。”
南宫密挠着小小的胳肢窝,学着小小的话,引得小小“咯咯”地笑着,不停地扭动着瘦弱的身子。
献宝似地带着小小吃了好多吃的,直到暮色渐起时,南宫密才将睡着了小小带回了小小的家。小家伙似是睡够了,睁开眼睛看到熟悉的地方,又“咯咯”地笑着,挣扎着从南宫密的怀里要爬下去。南宫密只得停下来,放下他,看着他三步两摇地跑到了那间既不遮风,也不能挡雨的房子,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有些失落地呆立在原地,南宫密渴盼着小小能再出来一下,对着他叫一声“爹”。正想着,就见小小三步两摇地出来了,手里高举着什么,南宫密急忙迎上前去,蹲下身子,看着小小将手里的东西放在他的大掌之上。
“糖?”
“吃,甜。”
小小让着南宫密,一双眯眯眼又成了一条缝,和南宫密以及心悠都不像的眼睛及五官,此时在南宫密看来,却是顺眼而感动的。
“小小,我会让你和你娘一辈子快乐地在我身边。”
坚定地说着下定决心的话语,不管小小是否能听懂,这是南宫密给小小的一个承诺。
“巧儿,你是怎么了嘛?干么成天对我一个苦瓜脸,我有得罪你吗?”心悠追在巧儿身后,摸不清方向地问着。
“呀,你突然站住也不说一声,我的鼻子呀!”心悠哀叫着,捂住鼻子,瞪着一脸气鼓鼓的巧儿。
“你,你个小妖精,他都喜欢你了,我,我又没戏了,我,我出不了宫,我,我恨死你了。”
“喂喂喂,巧儿,这什么和什么呀,你不是烧坏脑子了吧。”
“放手,别碰我。”巧儿一把拉下心悠按到她脑门上的手,狠狠地甩了开去,一抬眼间,看到一个怒气冲冲的人向这里冲了过来。
“你干么打她?”
“我,我……”。巧儿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
“南宫密……我没打巧儿,我们闹着玩呢。”而心悠则以为南宫密在斥责她,于是怯怯地看着南宫密,低声地说着。
“走开。”
南宫密冷冷地一句,两个女子同时受惊地跑开。
心悠还没跑出去两步,就被南宫密揪住了后衣领,给拉了回去,而那个一点都讲义气的巧儿,只是停下来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又转身以极快的速度自顾自地跑开了,留下心悠挥着手得不到解救。
“呀,你干么抓我。”
“不听话,要教训一下。”
“喂,你怎么打我,打我……”心悠的一张脸红成了番茄色,挥着手向后捂住了屁股。
南宫密低笑着,放开了心悠,看她侧退了几步,靠在了宫墙之上,警惕又气恼地撅着嘴看着他。
笑着的南宫密比冷着脸的他更让心悠心颤,也许是习惯,或说是已深刻地将他的冷脸相对自己,当成了他对自己唯一的一种可能的态度。现在的他,笑着,让心悠心里直发毛,还有刚才他太过轻浮地,有着挑逗举动的打了她两下屁股,让心悠就更加的不可理解和怒意顿生了。
“大人,奴婢也是人,请大人自重,不要招惹奴婢。”
护着身后手此时握成紧头放在身体两侧,一张脸羞红着怒意连连地说着,一双眼睛比平时又睁大了些,就宛如一头红了眼的牛儿准备着随时冲将上去。
“这是罚你知情不报,好好干活,等我陪着皇上狩猎回来,再看你的表现。”
南宫密看着心悠诱人的红唇紧抿着,亮泽的唇色引人采颉,而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带着璀璨的光芒紧紧地盯着自己的举动,握着的拳头小巧而可爱,若是包裹在自己的掌心,应该是正好可以盈握。
挑着眉儿,故作深沉地打量了几眼心悠,带着小瞧于她以及有些警告的意味的话就那样明显地说了出来,最后,无视心悠恨得牙痒痒的一副表情,南宫密旋身即走,张狂的笑声阵阵传入心悠的耳中,彻底地打磨了心悠紧绷着的神经。
唉,看着走得有些狂妄的南宫密,心悠松开了拳头,耷拉下脑袋来,叹着气,托着失去气势和气恼的身子,有些颓废地、无精打采地回了她干活的地方。
果然,巧儿还是在气着,黑着个脸,几天来都不和心悠说一句话,把个本就喜欢叽叽喳喳的心悠憋闷坏了,而那个始作俑者南宫密,果真随了皇上去狩猎场狩猎了,没有了他隔三岔五地来检视自己干活,心悠反倒真觉得有些不太适应。她的这些天里,周围太静,静得她快要抓狂。
巧儿气南宫密对心悠的态度,而心悠则迷惑在南宫密对自己时冷时热的情绪中,没有与巧儿解释什么,就这样,原本两个关系不错的女子,关系一下子疏远了起来,从小就渴望亲情和友情的心悠,在落寞和孤寂中干着每天的活,终于在小小的一丝丝祈盼中,等来了狩猎回来的南宫密。
“拿去,这个给我缝一件斗篷。”
当着众多干活的宫女的面,南宫密扔给心悠一只黑狐皮,下意识的心悠抬手接住,动作极快,这是她留有功夫底子的反应。
“大人,我叫制衣房的能工巧匠去给你做吧,这个宫女做,会把这好皮给糟蹋了的。”管事的老宫女讨好地向南宫密说着。
“怎么?我使唤个她还使唤不成吗?”
“不是,老奴不是这个意思,大人息怒,就让这宫女做吧。听着,仔细着点儿,这可是上等的好狐皮,若是损了一点,你这辈子都赔不起。”
对着南宫密一阵点头哈腰,对上心悠时,一副冷言呵斥的样子,心悠心下一个反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唉,算了,忍着吧。
“是,奴婢一定小心。请大人将尺码告诉奴婢。”
“先收着,过几天我来再说。”
“是。”
南宫密说完,举步就走。
心悠也只来得及看到他的人影消失在门槛之外,不由地在心里抱怨了几下,接着就被周围或羡或妒的目光给逼回了现实。
“大人,你不要动,奴婢这个样子,根本就无法为你量身。”拿着尺子,心悠咬着牙说着,悄悄地在南宫密的身后比划着,就是不敢真真地、恨恨地敲下去,这个人,一直在扭动着身子,不让自己好好地为他量身。
“我说了是给我做的吗?这件要做成女式的,大小吗?……嗯,比你稍胖些就是了,依着那样做。”
手抖了一下,很快地低下眼敛,心悠低声应了一句“遵命,大人,奴婢会仔细缝制的。”
“一定要做好些,针脚要细,还有,你要知道,这可是我第一次狩猎的战利品,况且要送给一个非常重要的女子,你可得仔细了。”
心悠低垂着头,让南宫密看不到她的脸,但她隐忍着的发抖的手可是紧紧地在握着那把尺子,南宫密脸上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来,心情是万分的好。
“慢慢做,别因为太赶了乱了针脚。”
“是。”
这一声“是”里已带着怒气,心悠握紧尺子的手真想一巴掌打上南宫密的嘴,不让他再说下去,不让他再这样践踏自己,他这样做,是故意在凌迟她的心。竟管自己已放弃,但他如此相辱对她,伤害于她,还是叫心悠难过心伤。
那张狐皮扔在床头已三天了,心悠看都不曾看上一眼,这几天卖力地干着活,想要挥去那份不悦,以及抹杀掉南宫密那张时刻会出现在她眼前的讽刺挖苦而高高在上的笑脸。
“睡觉。”
躺在床上,一天的疲惫不堪非但没有让心悠早早地睡去,反而让她清醒得半天都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