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悠,这些东西哪里来的?谁这么好心给我们这些?”
南宫密问出这些话时,他分明看到心悠眼里的慌乱和一闪而过的耻辱,虽是一闪而过的,但是正躺在心悠腿上的南宫密还是捕捉到了。心悠的身体不可控制的正在颤栗着,南宫密甚至都可以听到心悠快速的心跳声。如雷声一样,敲打在他的心头。
“想是九王给的,怕得罪你父亲吧。”软弱无力的谎言从抽搐着的嘴边溢出。
“是吗?”她分明有事瞒着自己,南宫密从来都不喜欢被欺骗,从来都不喜欢说谎的人,但是,他没有说什么,缓缓地闭上眼睛,似是困倦把他领进了梦香。
第二日、第三日,平静无波的日子继续在地牢中度过,每天都有人来给他们送一日三餐了,只是,心悠吃得越来越少,而南宫密的脸伤和身上的拳脚伤处,都经过了很好的外伤药膏的涂抹,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饭菜花样虽不多,但也是可以让人吃的那种饭菜,南宫密将心悠的没有食欲看在心里,盘旋的问题总是不能得到她正面的回答。这样的日子让南宫密开始了厌恶,一把拿住心悠,南宫密的吻覆上心悠的唇。
“别……唔……”一阵挣扎之下,心悠的痛化为了渴望,极力的回应着南宫密烦躁的吻,也许这样可以洗刷去她心底深处的耻辱。
“这是什么?”衣衫敝开的心悠一个激灵,迷雾的眼眸里还带着情欲,不知所以的顺着南宫密的视线往下一看。
心惊了,如寒天的赤身之人置身在一片白雪之中一样,纯洁的雪映衬了她的污浊。在她的身上,有耻辱的痕迹,那是南宫密曾经带给她欢乐的印迹之上又添加的,错乱的杂迹,是粗暴和蹂躏。
南宫密的眼里是火,心里却冻结成了冰,双手狠狠地捏着心悠的玉色的胳膊,不管那个劲道已将心悠的骨头捏出了“咯吱”声。
紧闭着嘴巴,牙齿咬着牙关,鲜血和血泪一滴滴地往嘴里吞下,心悠的脸因惨白而显得透明,如一件易碎的瓷器一般,在这般狠戾中就快要粉身碎骨。
“滚……”南宫密疯了,此时的他只有一个念头,他又被骗了,也许这些天本就是圣鬼教和九王的一个预谋,让自己沉迷在这个妖女身上。
多可笑的骗子啊,骗了他一次又一次,在他愿意为她付出生命,在他愿意和她同生共死之时,老天爷既然开了这样一个玩笑。是他南宫密太傻,也是他南宫密太蠢。
被骗一次还不自知,被她一次一次的玩弄在股掌之中。在这地牢之中,她看着他被伤,看着他们侮辱于他,她一定在笑,她一定在得意。自己被骗后还说过要对她好,还对她说着不曾对别的女人说过的甜言蜜语。自己昏过去时,她和别的男人,别的男人占着她的身子,一想到这里,南宫密纠结的心伴着皱起的眉头、握紧的拳头一起,猛然挥向地牢的木栅栏,锤打着,发狂地叫喊着。
那声声的痛喊之中,又岂会没有情呢?可是,仇恨啃噬着他的心,仇恨蒙蔽了他的心。
“南宫密,不是的,不是你所想的,我……我……”心悠看到南宫密眼里的受骗,解释需要勇气,也需要一个接受的人。
南宫密不等心悠说完,一个回身,大掌掐住了心悠的喉咙,快要窒息的心悠脸由惨白变成了紫红,双手在空中抓了几下,又抓到南宫密的手,想要把脖子上的曾轻柔的撩拨过自己身体的那双大手扯下来,可是,他的恨是极致的。
死,心悠想到了死,一双手放了下来,泪水滴落在南宫密的手上,不怨不恨只因爱过,就这样死或许对心悠来说,也是好的。
想起和南宫倾颜的友情,想起从南宫密的身上找倾颜当子言时的影子,一切皆因很早就喜欢子言的一颦一笑,喜欢她迷样的星眸。把南宫密当成子言是个误会,但自己也因为这个误会,和他一次一次的相遇,和他一次一次的抬扛,和他一次一次的欢笑。喜欢他,爱上他,不是因为他长得像子言,不是因为他是倾颜的同胞弟弟,只因为他是他,他是个爱笑又率直纯真的南宫密,能陪她一起笑,能带她一起吃喝,能给她一份爱。
心陷在他织就的一张情网中,心悠是逃不出去的,她以为是他网住了她,又怎会知道,他与她到底又是谁网住了谁呢。
还是那双吸引他的大眼睛,此刻已没了焦距,空洞中是求死的凄凉,猛然地放开手的南宫密,大呼着气,倒退数步,一颗心从心房里跳了出去,空空的心房只有一个坑,像是一个挖好的坟墓,等着另一颗心放进去,将它深深地埋下。
跌倒在地上,心悠一呼一吸的气息全是她无意识的举动,涣散的眼里看不进任何事物。
没有话可以说,没有恨可以表达,南宫密的时间是用来不停敲打地牢牢门的,心悠的时间是用来静静呆坐的,一间曾是他们共患难的牢室,现在却成了南宫密想要逃离厌恶的地方,也成了心悠梦魇的开始。
看着南宫密疯狂的敲打着牢门,他的手破了,他的额头撞青了,他不吃不喝了,他……他拒绝着心悠碰触他的身体,连手都不行,他说:“脏女人,走开。”
“脏女人。”他嫌弃一切不洁的东西,尤其是女人。
“脏女人。”心悠的血液已经冻结成冰,她从来没有想到过,她和脏女人会混为一谈,这个“脏”字不仅是他对她身体的厌恶,更是他对她人格、尊严的蔑视。
“别敲了,你别敲了,快吃饭。”
“滚开,别碰我,这么肮脏的饭,只有你这样的女人才配吃。”
“是,只有我配吃,我心悠告诉你,你不吃就会死,死了就不能恨人,死了就不能报仇,死了你爹娘就会伤心,而我就会放声大笑,这个傻子死了,死了……”忍着快要夺眶而出的泪水,心悠说得激动,说得凌冽,说得狠绝。
“你要死吗?可以,一头撞死更简单,九王没几天日子了,那些个侍卫马上就会来杀你,你能逃出去吗?他们来之前,你还是饿死算了,省得去丢你爹的脸,让他们杀你的时候还能辱骂你的爹没把你护好,让你轻而易举的就被他们杀了。”
“哼,让我死,你开心,我南宫密发誓,对你和那些害我的人,我要百倍千倍的尝还给你们,让你们生不如死。”
愤愤地扔给心悠这些话,南宫密拿起他打翻在地的饭碗,将米饭用手抓到了碗里,不用筷子,就用手抓着吃,狼吞虎咽的全部吃下,不在乎那里面还沾了不少泥土,他的恨让他不再在乎干净不干净,不再注意这些,他的信念是杀了这些个坏人,或让他们去牢中过下半辈子。
“喂,解药何时给我们?”等不急解药的侍卫来找心悠了。
“喂,你干嘛不说话,你这妖女,竟然用你的身体下毒,让哥们三个享福都享得难受,快说,解药在哪里?”
南宫密心道,贱人,和这几个人都有一手,恨又深了一层。
“我们带你们去拿。”
“不行,你告诉我们地方。”
“哼,我们带你们去,不去就算了。”
三个人商量之下,决定带心悠一个人去,但心悠坚决要南宫密陪同,否则鱼死网破。
乘着三人开门之际,心悠轻声对南宫密耳语一声,动作太快,南宫密还不及躲开他不愿碰触的她的身体。他听得清楚,她说:“乘乱见机就跑。”
出了地牢,离开九王府,心悠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见南宫密未曾看自己一眼,心下凄然之时,也是提起了精神,准备最后为他做一件事。
见机就跑,哪里有那么容易。
出了府的路上,心悠和南宫密两人都被刀架在脖子上,一路坐着马车,按照心悠所说的路线向偏僻的地方驶去。
“解药会在那么偏僻的地方?”
“那是自然,我圣鬼教的地方,岂会在热闹的市井。”话虽如此强硬,可心悠的心里也是没谱,这三个人的功夫看来还不弱,自己把他们带个偏僻的地方,或许可以和他们周旋一阵,但南宫密能不能平安无险的乘乱逃离,这也是难中之难的事。
“等等,这妖女不会把我们带去有埋伏的地方吧?赵全,你跟她去取药,我们押着这小子在这里等。”
怎么办?没有料到他们也会如此细心的想到这点,看来九王的手下也不是吃素的,不行,得另想对策。
“等等,你们不信我,害怕有埋伏,这样好了,我们去城里抓药,这样你们放心了吧,何况,有药铺的大夫在,不怕我给你们抓的不是解药。”思之再三,还是城里比较安全,南宫密乘乱跑了,也可以就近躲回家去,若将这三个人引到偏僻之地,无非是让南宫密的逃跑之路长了些,对自己和南宫密确实也是毫无好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