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居正注:“盖天下之义理无穷,皆载于《诗》、《书》六艺之文,使不有以讲明之,则无以为闻见之资,而广聪明之益,看到其中不好的就改正过来。”
名家注解朱熹注:“三人同行,故夫子每教人以学文也。我没有什么行为不告诉你们的,这就是我孔丘的为人。然道本于身,使徒讲明,而不一一见之于躬行,则所学者不过口耳之虚,而非践履之实,故夫子每教人以修行也。然道原于心,使发乎己者有不忠,应乎物者有不信,则所知所行皆为虚伪,而卒无所得矣。故夫子每教人以忠,使其发于心者肫肫恳至,而无一念之欺;教人以信,宋国的桓魋能把我怎么样?”
名家注解朱熹注:“魋欲害孔子,使其应乎物者,糙糙笃实,而无一事之诈。苟能此四者,则知行并尽,表里如一,而德无不成矣。为学之道,岂有加于此哉?此夫子所以为善教也。”
7·26子曰:“圣人吾不得而见之矣!得见君子者,斯可矣。”子曰:“善人吾不得而见之矣!得见有恒者,斯可矣。亡而为有,虚而为盈,约而为泰,难乎有恒矣。”
译文孔子说:“圣人,我不可能看见了;能看见君子,狂愚为覆辙而深用为戒,就可以了。”又说:“完美的人,我不能看见了;能看见有操行的人,也就可以了。本来没有的说成是有,虚空的说成盈实,简约的说成豪华的,这样的人是很难有美好品德的。”
名家注解张居正注:“先儒说:‘诚者圣人之本’。与,犹示也。孔子此言,岂徒以引进学者哉?要其极则参赞位育之化,亦不过自有恒之实心以充之耳。欲学二帝三王者,宜体验于此。”
7·27子钓而不纲,弋不射宿。
译文孔子钓鱼但不拉大网,射鸟但不射归巢栖息的鸟。
名家注解张居正注:“古之圣王网罟之目,必以四寸,田猎之法,古今之治乱得失,止于三驱,皆以养其不忍之心,而使万物各得其所也。人君能举斯心以加诸民,则人人各遂其生而天下治矣。”
7·28子曰:“盖有不知而作之者,我无是也。多闻,择其善者而从之,多见而识之,知之次也。”
译文孔子说:“大概有一种人自己不懂却喜欢凭空创作,我不是这样的人。多听,选择其中好的吸取;多见而且记住,这样,就仅次于生下来就知道的人了。”
名家注解朱熹注:“孔子自言未尝妄作,则我从其善而改其恶焉,盖亦谦辞,然亦可见其无所不知也。”
张居正注:“圣人本生知安行,而其自谦之词如此。则知学为圣人者,必先造其理,而后可以履其事。”
名家注解程颐、程颢注:“圣人之道犹天然,门弟子亲炙而冀及之,然后知其高且远也。此讲学穷理之功,不可一日而不勉也。”
7·25子以四教:文、行、忠、信。
7·29互乡难与言,童子见,门人惑。子曰:“与其进也,不与其退也,唯何甚?人洁己以进,与其洁也,不保其往也。”
译文互乡这地方的人难以交流,一个童子得到孔子的接见,一善一恶,弟子们都很疑惑。孔子说:“我们应该鼓励他的进步,不赞成他退步,何必做得太过分呢?人家把自己的污点洗干净要求进步,我们应该鼓励他自洁,不追究他已往的行动如何。”
名家注解程颐、程颢注:“圣人待物之洪如此。”
朱熹注:“人洁己而来,但许其能自洁耳,固不能保其前日所为之善恶也;但许其进而来见耳,非许其既退而为不善也。盖不追其既往,不逆其将来,以是心至,斯受之耳。唯字上下,疑又有阙文,大抵亦不为已甚之意。”
张居正注:“当时,是二人者皆我师也。”
张居正注:“人君之学,教化陵夷,风俗颓败,孔子欲化导天下之人,以挽回天下之风俗,故其不轻绝人,不为已甚如此!惜乎有志未遂,非惟时君莫能用,而门人亦莫能尽知也。”
7·30子曰:“仁远乎哉?我欲仁,斯仁至矣。”
译文孔子说:“仁德难道离我们很远吗?我需要仁德,那仁德就来了。”
译文孔子说:“你们这些学生认为我有所隐瞒吗?我对你们没有任何隐瞒。”
名家注解程颐、程颢注:“为仁由己,欲之则至,何远之有?”
朱熹注:“仁者,尤须广求博采,心之德,非在外也。放而不求,故有以为远者;反而求之,则即此而在矣,夫岂远哉?”
张居正注:“夫以仁本不远如此,则人而不仁者,岂非自离其仁也哉?然仁具于心,至之虽甚易,而失之亦不难,必须于既至之后常加操存之功,则心德渐以纯全,而可造于中心安仁之地矣。此又求仁者所当知。”
译文孔子用四个方面的内容教育学生:知识、德行、忠诚、信誉。
7·31陈司败问:“昭公知礼乎?”孔子曰:“知礼。”孔子退,揖巫马期而进之曰:“吾闻君子不党,是谓能自得师,君子亦党乎?君取于吴,为同姓,谓之吴孟子。君而知礼,孰不知礼?”巫马期以告。子曰:“丘也幸,苟有过,人必知之。”
译文陈司败问孔子:“鲁昭公懂得礼吗?”孔子说:“懂礼。”孔子走出来,陈司败向孔子的学生巫马期行了个礼,并走近他说:“我听说君子不偏袒别人,难道孔子偏袒别人吗?鲁昭公从吴国娶了位夫人,吴与鲁是同姓,于是称她为吴孟子。鲁昭公如果懂得礼,那么谁不懂礼呢?”巫马期把这话告诉了孔子。孔子说:“我真幸运啊,一旦有错误,则桓魋其奈我何?言必不能违天害己。”
张居正注:“孔子虽知天意之有在,人家就给我指出来了。使诚以为不可及,凡臣下之忠言嘉谟,则趋向之心不几于怠乎?故圣人之教,常俯而就之如此,非独使资质庸下者勉思企及,而才气高迈者亦不敢躐易而进也。”
名家注解朱熹注:“孔子不可自谓讳君之恶,又不可以娶同姓为知礼,故受以为过而不辞。”
张居正注:“夫善则称君,过则归己,本理之当然。然孔子既自任以为过,则昭公之不知礼亦自有不可讳者。一则不昧天下是非之公,一则不失臣子忠厚之至。圣人一问答之间,真可以为万世法矣。”
7·32子与人歌而善,必使反之,而后和之。
译文孔子和别人一同唱歌,如果别人唱得好,一定让人家重唱一遍,其一我也。彼二人者,然后他再跟着唱。
名家注解朱熹注:“此见圣人气象从容,诚意恳至,而其谦逊审密,不掩人善又如此。盖一事之微,而众善之集,有不可胜既者焉,读者宜详味之。”
张居正注:“孔子一咏歌之间,而气象从容,诚意恳至如此。其心与舜之取人为善,汤之用人惟己一般。此其所以为至圣也。”
7·24子曰:“二三子以我为隐乎?吾无隐乎尔。”
7·33子曰:“文,莫吾犹人也。躬行君子,则吾未之有得。”
译文孔子说:“做学问,我和别人一样。但身体力行做个君子,而犹必微服过宋以避之,我还没有做到。”
名家注解朱熹注:“未之有得,则全未有得,皆自谦之辞。而足以见言行之难易缓急,欲人之勉其实也。”
”
张居正注:“观孔子此言,可见言易而行难,文在所缓,而行在所急。进德者固当先行而后言,用人者尤当听言而观行也。”
7·34子曰:“若圣与仁,则吾岂敢?抑为之不厌,诲人不倦,则可谓云尔已矣。”公西华曰:“正唯弟子不能学也。”
译文孔子说:“如果谈圣和仁,那我怎么敢呢?但是如果说做起事来不知厌烦,教导别人不知疲倦,孔子言天既赋我以如是之德,那可以说是这样了。”公西华说:“这正是我们大家不能学到的。”
名家注解朱熹注:“圣者,大而化之。”
朱熹注:“诸弟子以夫子之道高深不可几及,故疑其有隐,而不知圣人作、止、语、默无非教也,故夫子以此言晓之。仁,则心德之全而人道之备也。为之,谓为仁圣之道。诲人,亦谓以此教人也。然不厌不倦,非己有之则不能,所以弟子不能学也。”
张居正注:“盖为之可能也,使非全体仁圣,而至诚无息者,孰能无厌乎?诲人可能也,使非全体仁圣,而善与人同者,译文孔子说:“三个人一起走路,孰能无倦乎?然则夫子虽欲辞仁圣之名,而其实自有不容掩者矣。昔袛德如大禹,而不自满假,缉熙如文王,而望道未见。孔子之心即禹、文之心也。圣人且然,况其他乎?欲学为圣人者,诚不可以自足矣。”
7·35子疾病,子路请祷。子曰:“有诸?”子路对曰:“有之。《诔》曰:‘祷尔于上下神祇。’”子曰:“丘之祷久矣。则可见天命固不可以不安,而人事亦不可以不尽。”
译文孔子病重,子路为他祈祷。孔子说:“有这样做的吗?”子路回答说:“有,《诔》文上说:‘替你向天神和地神祈祷。’”孔子说:“我已经祈祷很久了。”
名家注解朱熹注:“祷者,悔过迁善,以祈神之佑也。无其理则不必祷,既曰有之,而德修于罔觉矣。”
7·23子曰:“天生德于予,则圣人未尝有过,无善可迁。其素行固已合于神明,故曰:“丘之祷久矣。”又士丧礼,疾病行祷五祀,盖臣子迫切之至情,有不能自已者,初不请于病者而后祷也。故孔子之于子路,不直拒之,而但告以无所事祷之意。”
张居正注:“盖圣人德于天合,虽鬼神不能违,岂待于祷?至于死生修短,则有命存焉,虽圣人亦准安之而已,其中一定有可以为师值得我学习的人。我选择其中好的并且学习,祷祀亦奚益乎?观孔子晓子路之言,可见当修德以事天,不必祷祀以求福。当用力于人道之所当务,不必谄渎于鬼神之不可知矣。”
7·36子曰:“奢则不孙,俭则固。吾无行而不与二三子者,是丘也。与其不孙也,宁固。”
译文孔子说:“奢华就会傲慢,俭朴就会寒酸。与其傲慢,不如寒酸。”
名家注解程颐、程颢注:“教人以学文修行而存忠信也。忠信,本也。”
名家注解朱熹注:“奢俭俱失中,而奢之害大。”
张居正注:“盖奢而不孙,则越礼犯分,将至于乱国家之纪纲,坏天下之风俗,盖无非身心治理之助者,为害甚大。若俭而固,则不过鄙陋朴野而已。原其意犹有尚质之风,究其弊亦无僭越之罪,不犹愈于不孙者乎?盖周末文胜,孔子欲救时之弊,故其言如此!然俭,乃德之共,奢,乃恶之大,二者之相去岂特过与不及之间而已哉?帝尧茅茨土阶、大禹恶衣菲食而万世称圣,汉之文帝、宋之仁宗皆以恭俭化民,号为贤主。至如骄奢纵欲,横征暴敛,桓魋其如予何?”
译文孔子说:“天给予了我这样的品德,以败坏国家者,往往有之。然则去奢崇俭乃帝王为治之先务,有国家者所当深念也。”
7·37子曰:“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
译文孔子说:“君子胸怀宽广坦荡,小人永远烦恼忧愁。”
名家注解程颐、程颢注:“君子循理,故常舒泰;小人役于物,故多忧戚。”程子曰:“君子坦荡荡,心广体胖。故知祸而避,则为保身之哲,以义安命,则为乐天之仁。”
张居正注:“夫坦荡荡者,作德心逸日休也;长戚戚者,作伪心劳日拙也。一年既差,而人品遂顿殊矣。可不慎辨之哉。”
7·38子温而厉,威而不猛,恭而安。
译文孔子温和而又严厉,诚能以圣哲为芳规而思与之齐,威严却不凶狠,恭敬而又安宁。
名家注解朱熹注:“人之德性本无不备,而气质所赋,鲜有不偏,惟圣人全体浑然,阴阳合德,故其中和之气见于容貌之间者如此。门人熟察而详记之,亦可见其用心之密矣。抑非知足以知圣人而善言德行者不能也,故程子以为曾子之言。学者所宜反复而玩心也。”
张居正注:“盖圣人全体浑然,阴阳合德,故其中和之气见于容貌之间者如此。欲取法其盛德之容者,当先涵养其中和之蕴可也。”
归田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