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孙扬被抓的消息传到了幽然宫,锦幽显得异常的平静,他这是连夜家的后路都断了,他这是要赶尽杀绝,可是光有这些还不够,水寒月后面肯定还有更狠的招,他隐忍了十几年终于要开始爆发了。
“主子,奴婢打听到,孙扬孙大人被发配边疆了,明日启程。”云儿刚刚从天牢的狱卒那里打探到消息,立刻向锦幽汇报。
“意料之中,他这是敲山震虎,孙尚书就不敢帮着夜家了。”锦幽笑着,不得不佩服他的手段。
“云儿,你这几天收拾下,我找机会将你安排出宫。”锦幽心知水寒月此刻必定已经运筹帷幄,必定会将夜家完全打压,她若是想走,必先确定云儿安全离开,这样她也就没有顾虑了。她不喜欠人,云儿的情她应该还。
“主子,您不要敢奴婢走,奴婢这一辈子都跟定主子了。”云儿急的立刻跪了下来,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落了下来。
“不走是要拖累我吗?我一个人自在些。”锦幽不能让她知道的太多,这样对她越不利。她语气冰冷,云儿听后泪水流的更甚。
“这是怎么了?脾气发到奴才身上了?”水寒月走了进来,径自坐在了软榻上。
“她笨手笨脚,皇上不如把她赶出宫去。”锦幽看了一眼云儿,拂了拂袖,离她远了几步。
“哦,是吗?何必赶出宫去,这宫里给不勤快的奴才去的地方多得很,李公公,你帮贵妃娘娘想个好去处。”水寒月嘴角含笑,眼中却是没了笑意,盯着锦幽,仿佛要看进她的骨髓里。
“娘娘,皇上,饶了奴婢吧,奴婢一定好好服侍贵妃娘娘,不会有半点含糊。”云儿跪着拉住水寒月的衣摆。
“如此,若是朕的爱妃没有意义,朕可以饶了你这次。”水寒月说着,一双眼并未离开锦幽。
见锦幽不说话,云儿立刻叩头谢恩。
“下去吧,朕好好的心情都要被你给破坏了。”水寒月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云儿立刻退了下去。
“爱妃如此聪明,有没有猜到朕下一步会怎么做?”水寒月一个起身拉过锦幽,复又坐下,锦幽则是稳稳的坐在了他的腿上,双手被钳住,锦幽动弹不得。
“皇上的心思,臣妾哪里猜的出来。”锦幽转过脸来与他对视。
那双桀骜不驯的眸子对水寒月来说是一个挑战。
水寒月突然大笑了起来,“很快你就会知道了。这期间,爱妃最好不要打什么离开的主意,这皇宫是朕的,一切小动作朕都看在眼里。”说罢,手在锦幽的腰间狠狠的捏了一下。
锦幽吃痛的同时,也有些震惊,他竟然对她的想法都已洞悉,果真已经如此了解他了,锦幽突然觉得眼前的人很可怕。
水寒月看着锦幽眼神的变化,那最后的眼神是可怕,心不禁的一疼。
“你不想知道夜棠怎么样了?朕看你和他关系很是亲密,毕竟是一家人啊!”水寒月仿佛找到一个打击锦幽的借口,他特地加强了亲密二字的语气。
“还能怎样?一切还不都是看皇上,如今人赃并获,皇上不会轻饶他吧!”锦幽一派云淡风轻,却让水寒月心中愉悦许多。
“自然不会轻饶,他可是夜家的人。好了,爱妃早些休息,朕还有事处理。”水寒月说着,放开锦幽,理了理袖口,便跨步出了幽然宫。
锦幽站在那里冷冷的看着水寒月离开。
心神却有些恍惚。
“娘娘,奴才小津子,瀛王从边外托人带了些东西给您。娘娘今晚若是有什么事,可以交待奴才。”
小津子的话让锦幽恢复心神,她有些狐疑的接过一个包裹。
小津子见锦幽接过包裹后,便退了出去。
这个节骨眼,瀛王怎么会正好送来东西,锦幽感觉有些不对,立刻进了里屋,见四下无人方打开了包裹。
里面是一套太监的服装,想起刚刚小津子说的话,锦幽立刻领悟到水秋瀛的意思。他是要帮自己逃离皇宫,跟着小津子,就在今晚。
他不是该在漠北吗,难道已经回来了。他也察觉到水寒月的用意了,可是他为什么帮自己?一连串的疑问摆在眼前,锦幽看着那套衣服,一切待出去之后自会有答案。
入夜,月华收,宫灯高悬,泛着红色的光。
“让小津子过来见本宫,本宫找他有些事。”锦幽吩咐门口的一个侍卫。随即她唤来云儿“云儿,你去太医院,照这个药方去拿药,顺便在那煎好再过来。”
“是。”云儿接过药方便出了幽然宫。
不一会儿小津子便过来了,锦幽让他在大堂候着,自己则去里屋换了一身公公的衣服,倒是俊雅无双。只是锦幽低着头,脸上也涂了些黯淡的粉,好不让人发现。
“走吧!”锦幽低低的说了一句,便与小津子一起出了门。
“站住,做什么去?”门口的侍卫拦住二人,有些狐疑的打量着锦幽。
“放肆,这是贵妃娘娘宫中的小玄子,娘娘吩咐我们二人去为她办事,耽误了你担当的起吗?”
那侍卫被小津子一喝斥,立刻点头称是,放他们过去。
二人一路疾行,很快便到了宫门口,锦幽跟在小津子背后,看他正与守卫说着什么。
锦幽转过身来看着面前的座座宫殿,那些承载了太多人欢笑痛苦梦境的地方,她突然有些犹豫了,这里伴着她有四个月,这里有了她的回忆,那些曾经美好而幸福的回忆。
突然不想走了,她疾步往回而走,小津子一急立刻追上来低声问道“娘娘,你要做什么?”
“我不走了。我要回幽然宫。”说罢再不理会小津子,向幽然宫而去。
这一刻,我曾经离自由那么近,可是我放弃了,只因我想知道你会怎样对我,对我这样一个“夜家人”。
而且,她不相信她可以如此轻易的从他的地盘中离开,她若离开,无异于自投罗网,也许他正在某个地方看着这一切。
这场戏的开始我无法选择,结局我等你给我。
果然,当她回到幽然宫的时候,院中跪满了奴才,而水寒月正坐在高堂,居高临下看着眼前的一切,气势威严。
当他见到锦幽时,他笑了,一种发自内心满意而安心的笑。二人刚一出了幽然宫,就有人向他报告,她如果真的走了,出了皇宫不到几步,她就会被抓回来,那么她也失了她最后生存的机会,还好她没有,他就知道她不会。
他也在和自己赌,赌那个女子对他是有感情的,而这次,他赌赢了,他从未有过的愉悦,仿佛预示着那个女子真正属于他了,再也不会离开。
可惜锦幽没有去看,她没有看到那个笑,她只是低着头进了屋,换了衣裳,掩了面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