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草萋萋,一望无垠。
一条古道,一行人。
其中一人戴着枷锁,正是被判流放的孙扬,此时他正坐在石头上,吃着肉,喝着酒。
押送的军人对他很是客气,临行前孙尚书送给这帮人不少银两,只希望一路对孙扬照顾些。
那些人早看惯官场的是非,像孙扬这种有家世背景的人肯定过不了多久又被放回来,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对他客气点,以后也少个敌人。
“呸,这是什么酒?我爹就让你们拿这个招呼我?”孙扬吞了一口酒,又吐了出来。
“孙公子,孙大人,您别介意,这走完这古道,就渺无人烟了,到时连这酒都没有了,您就担待点,体谅体谅我们的苦处吧!”一个军人立刻陪笑道。
“老子就不担待,老子,”话没说完,候间仿佛什么划过,湿润润的有什么低落,下一刻,他直直的倒了下去。
那些军人甚至没看到是谁出手,等到反应过来时,只见不远处一个墨色的身影策马而去。
那个军人想要去追,却被另一人拉住“你以为我们斗得过他,敢杀他的人必定不简单,这趟浑水我们还是不要去涉足,我们照例去塞外,回来就说人一带道,到时孙尚书去找,恐怕连白骨都找不到了。只是我们需要找个人假扮孙扬。”
众人一听,想了半晌都纷纷点头,于是将孙扬埋了,然后在路边等着,眼见一个马夫赶着一辆马车而来。众人立刻上去,将那人钳住,其中一个军人二话不说,生生的弄断了那人的舌头。
为那人换上孙扬的衣服,戴上枷锁,于是便又继续上路了。
不远处,那抹墨色的身影越来越远,马背上的男子突然停了一下,看了一眼身后,流连烟花场所,最后也死在了酒肉旁,不知是福气还是讽刺?
一夹马肚,马飞驰而去最后成了一个点,消失在古道上。
只是那行人没有走几步,突然见前面站了一个粉衣女子,立刻有人认出来那是望月楼的头牌姑娘-明嫣。
“明嫣姑娘,你怎么来了?这儿可不是你来的地方,要是吹伤了你的皮肤,可不知有多少男子该心疼了?”一个军人打趣道,其他人听后也都笑了起来。
明嫣艳丽一笑,疾步上前,出剑,那“孙扬”便倒在了地上。
身边的人一惊,这今天要孙扬性命的人可真多,过会儿岂不是又要找一个人代替了。
明嫣犹如疯了般,在“孙扬”身上挥了无数剑,那人已经血肉模糊,更别提相貌了。
谁也想不到看似柔弱无骨的女子,竟是如此狠绝。那群人一看形势不对,相互看了一眼,就往前跑去,可是没跑几步,都清脆的听到了剑刺破骨肉的声音,一个个都倒了下去。
“知道为什么杀你们吗?因为本姑娘心情不好。”明嫣嫣然一笑,看都不去看一眼那些尸体,扔了剑,款款而去。
夜,静谧的夜,只闻虫鸣,突兀而又萧索。
幽然宫,一抹水绿的丽影,伴灯而坐。
自从夜棠的事后,仿佛一切又归于了平静,夜霆每日与皇上周旋,却没有结果,太后去见,水寒月直接闭门不见,索性最后称病,连朝都不上了。
锦幽有些不明白,他似乎在等待什么,可是具体是什么呢。
“娘娘,老爷,老爷让奴婢给你传话,他说,他说,”云儿似乎跑的很急,上气不接下气,一句话说不完整。
“先喝口水,慢点死不了人。”锦幽说着,瞥了一眼桌上的茶杯。
云儿端起来一骨碌喝了,顺了顺气说道“奴婢刚刚碰到老爷,她让小姐去碧水居等他,说是有重要的事商量。”
锦幽面露疑色“碧水居,为何是那里?”
“老爷说,那里人少,方便谈话,事关夜家上下性命,老爷让娘娘务必要到,否则,否则,以后便不再给娘娘解药。”
“哼。”锦幽冷哼一声,他果然沉不住气,要来找自己了,可是这件事自己也使不上半点劲。锦幽将信将疑的整了整衣裳出来幽然宫,乘了小船到了碧水居。
此时的碧水居,一片黑暗,没有半点亮光,锦幽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却又说不出来。
锦幽进了大堂,里面也只有微微的一盏烛光,烛火摇曳,仿佛稍稍一阵风就能将它熄灭。锦幽刚一站定,就听背后夜霆的声音响起,伴随而来的还有另一个女人的声音,那人正是荣淑太后。
“这件事我帮不上忙,你找我也没用。”锦幽没心思和他们纠缠,立刻先说道。
“你别忘了,你也是夜家人。现在不管成不成,你都要去试试,否则,老夫就先毒死你。”夜霆的脸凑近,狰狞而恐怖。
“夜家人,你们有当我是夜家人吗?夜冷幽不过是你们权利的工具,垫脚石而已。你们对夜冷幽做过什么,心知肚明不是么?”
听锦幽直呼夜冷幽的名字,夜霆与荣淑太后终于察觉有些不对,夜霆立刻问道“你是谁?你不是幽儿,老夫早该猜到了,幽儿没你那么有心计,那么强势。”
“哼,我么?只是一个替夜冷幽活下去并向你们索命的人而已。”
锦幽的话让夜霆顿时向后退了几步,随即他大笑出声“即使你不是夜冷幽又如何,你现在是贵妃,顶的是夜冷幽的名字,何况你身上中了毒,你还不是照样要听老夫的。”
“是吗?你们还是先考虑如何对付皇上吧,他不会轻易放过夜家的。”锦幽冷然一笑,完全漠视夜霆。
“果然是个贱人”一旁的荣淑太后骂道“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夜家能将你捧上贵妃,也能将你打入地狱。”
“怎么?太后准备用当年对付皇上生母的那招对付我,你不要忘了我没有什么牵绊,你拿什么来威胁我?”
锦幽的话彻底激怒了容淑太后“那个贱人哀家有办法让她死,你这个黄毛丫头,哀家一样有办法让你死的理所应当。”
“朕倒是不知道夜家已经一手遮天到如此地步了?是朕忘了么,这天下已经姓夜了?”整个大堂豁然明亮,水寒月一身明黄的袍子走了进来,背后是文武百官,背后是百名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