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水的夜,无边的夜色泛着无尽的凄凉。
明嫣一袭夜行衣跌跌撞撞的回到了望月楼,进了房间,一看腰间,鲜血还在不断的涌出。夜府守卫太多,她不得不悄无声息的将他们解决,还必须将他们的尸体藏好。她虽然会武艺,可是却从来没杀过人,当她杀死第一个人的时候,一时的惊愣才让守卫有了可乘之机,好在她剑法流利,那些人倒也解决的快。
来不及包扎伤口,她走至床边,蹲下身,准备将流云拉出来,那个被他点了穴的男子。
突然响起敲门声,喜儿在外面说道“小姐,孙公子来了。”
明嫣慌张的站起身,说道“我正在换衣服,你让孙公子等会儿。”
可是下一刻,门便被推开,孙扬走了进来,见明嫣躺在床上,剪水双眸看着他。
“还骗我,你个小狐狸,明明是在等着本公子了。今晚夜府出了命案,没有人会管到我了,就让我来好好服侍你这个小妖精吧!”
明嫣还没开口,就见孙扬对着门口的侍从说道“你们在门口等着本公子。“说罢便关了门,上了床,压了上去。
明嫣倒抽一口冷气,此时的她有伤在身,完全没有力气。何况床下还有流云,本来她事先可以做一下准备,没想到夜府的事反而弄巧成拙让他提前过来,她若有所行动,必定会打草惊蛇,不仅坏了主上的事,也许也会害了流云。
她闭了闭眼,突然下定了什么决心,她用内力吹灭了蜡烛,脚一勾,红酥帐垂落。
天明,男子意犹未尽的在床上喘息着。一夜的蹂躏,明嫣在一旁,却是面无表情,从今日起,她便真的是这望月楼的一名妓女了。
门突然被踢开,一群侍卫走了进来,孙扬一惊,已经来不及穿衣服。
按云水国律例,朝廷官员娶妻后不得进入烟花场所过夜,否则会遭受重罚,轻则杖责,重则免官流放。
那些人二话不说将孙扬从床上拉了下来,五花大绑着带了出去,此时孙扬百口莫辩,低着头,怕被别人认出来。
待所有人离开后,明嫣慢条斯理的穿好了衣裳,坐到梳妆台前,梳理着头发。
她知道那个人站在她背后。
“我们走。”流云不常说话,他说的话永远简短。
“走?去哪里?从今天起,恐怕你过来就要付钱了,初夜没了以后,我的身价就大跌了,可不能让你免费来了。”
“主上说,”
“说什么?又是主上?所以我们注定是主上的人,你也永远只会听他的话。你不是说让我不要想太多?我现在是什么都不想了。”明嫣含笑的说着,尽量让自己的话显得真实而无情。
“你知道我不在乎那些。”少年终于说出一些他想说的话,可惜还是那么简短。昨夜他听着上面的声音,那是对他无比的折磨,他努力的冲破穴道,想要将那人一剑毙命,可是他没有做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饱受欺凌。
“我在乎。”明嫣突然有些歇斯底里“我在乎,你流云是主上身边的人,以后必定前途无量,而我即将成为一个人尽可夫的妓女。只要有钱,每个人都可以那样对我。我们不是同路人,你走吧,不要再来找我了。我会和主上说,离开他。”
明嫣说完,掀开珠帘走了进去,再不愿面对流云。
如果这就是她说想要的,那么他成全她。流云飞身跃下阁楼。
有些话,他终是没说出口。
他不知道主上决定派她来这里的时候,他反对了,他第一次对主上提出异议,后来主上说他可以暗中保护,确保没人碰到她。就这样,他在望月楼外帮她挡下来多少人,他制造事端,好在明嫣也够聪明懂得保护自己。
刚刚他想要说主上已经同意这次任务结束允许他们离开。他知道那个人一向是一言九鼎。可是话到嘴边被她打断,他再说不出第二次。他以为那些已经不是她要的了。
有些话,没有说,就不会知道。
身后的女子掩面,泣不成声。坐在地上,仿佛被抽空,什么也抓不住了。
脑海中出现那时候他们初遇的场景,她是个孤儿,在街上乞讨,一个穿着华丽的小男孩,随意的看着,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后面跟着另一个穿着墨色衣裳的小男孩,他虽然小,却是保持一副保护那个男孩的架子,警惕的看着周围。那人就像是他的主人。
那时,年长的乞丐欺负她,将她乞讨得来的东西抢走,她倔强的追了好久,被他们打了,踢了,她也不愿松开手,因为那是她一天所得,那是她的粮食,她的命。
那个墨衣男孩出现,将那几个人踢倒在一旁,然后他指向自己,对他的主人说“选她吧!”
于是她被带走了,结束了那乞讨的生活。
于是二人一起习武,练习各种暗器,毒物,他们成为了主上暗中的势力。那时的她最喜欢外出任务,因为她可以与他一起。后来她来到望月楼负责打探消息,他依旧为主上东奔西走。
可是没有她在身边,每一次的任务,她都开始担心,担心他受伤,担心他再也回不来。
上次主上命他去城外,她不放心跟了过去,黑夜中他发现了她,却是一言未发,临走时却是淡淡的抛出一句话“以后不要擅自做主,主上会怀疑你的忠心。”
可是知道他安全,她却放心了。
二人见面渐渐减少,可是想到他她觉得温暖,那个男子虽然不善言谈,却是事事经常自己扛着。她恨那个人,永远把她当个孩子护着,不让她沾染血腥,她恨他永远不愿多说,却永远将主上挂在嘴上,她让自己觉得她对他无足轻重。
她为他守身如玉,她只想把自己给他,可如今一切都不同了。
她抚着自己的脸颊,自己的身体,想起昨夜的种种,连自己也觉得恶心。
“我现在很脏,脏的以后谁都可以碰,我再也配不上你了,流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