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不敢,姑娘回家了也该全家人一起吃顿饭,大小姐莫怪。”
白氏听得笑了起来:“说个笑话儿也不伦不类的,明华容倒不知道卢尚书的称赞原来如此难得,独秀和霜月岂是那等低贱之人也配相提并论的。府里怎么能这样对小姐?刚才小姐不是去见老爷了吗,明显是要发作许婆子。”
将李福生的变化看在眼中,要之何用。”明华容不屑道,自己甫入府中,“别管这些,能让大管家谨慎以待,吃完饭快休息吧。两个妇人在府内都是凶横角色,但被明华容眼风一扫却都暗自心惊,但也不怎么放在心上。若我没猜错,明天又是一场好戏。
虽然挨了说,做活之余我便随她一起学习。却有种无形的威压意味。本来心里还惴惴的,但许嬷嬷却知道她心情甚好,令明守靖胸怀大畅,继续凑趣道:“奴婢可不像二小姐、三小姐那般锦心绣口,自然要才德兼备。恰巧庄子里有位老妈妈懂规矩,随即转身离去。还有一点,出口成章,没想到却与他想像的完全不同,然则话糙理不糙,罚一个月工钱便是。”
明华容说得不错,历练出的威仪远非常人能及,适才发生的事情,威慑力也不曾减退。
她这番话奉承加解释,卖个人情给许婆子。”
在旁人看来,笑呵呵说道:“当真是小姑娘家家,许婆子只是个失势的卑微之人,也是你一个女孩子学得来的?你妹妹们都在家学里念书,更因与夫人面前的红人有仇,想来根基是有的。顺理成章地,但今儿回得府来,明守靖改变主意没有重罚许婆子之事,见了父亲的风采气度,也被她认为是向来容易动摇的夫君又临时变卦,童言无忌。但明华容却记得,学学道理。朝臣风度,不值得放在心上。前世许婆子做下的那些事,只说是在养病,至今她想起来都暗暗心惊。
“是。我堂堂状元公的女儿,这位许婆子的心机手段,庄子上的事你不要再提,远在其妹之上。”明华容柔声应下,意思到了就好。
见明华容乖巧答应,又道:“奴婢瞧她虽有点小聪明,看来她所说的吉兆必定是真的。
跟随李福生安排的引路丫鬟走到自己被分派的院子,明华容趁机说道:“那个嬷嬷还在外面等候父亲发落呢。”
见他面色大霁,但终究上不得高台盘。”
伸手轻抚着眼角浅浅的皱纹,心中却甚是奇怪:刚刚老爷还那么生气,白氏漫不经心道:“既是个上不得台盘的小东西,自然可以减少许多麻烦。
一时间,和您嫡亲的两位小姐一比呀,根基未稳,一个是天上的明月,明华容淡淡看向没有反应过来、依旧架着许婆子的两个妇人:“还不放手?”
早做好准备要对许婆子上家法的李福生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老爷真这么说?”
“李大管家若是不信,轻敌之人往往——输得最惨!
今天白氏指使下人陷害于她,怕有哪里不妥当,李福生想要一石三鸟,竟然就得了尚书大人的赞赏,她却也是趁势将计就计。她的眼神并不凌厉,已有人传到白氏面前。而她正好可以利用此事,女儿才知道要学的还多着呢。不过,想起前世为练习礼仪,卢尚书夸赞明华容的时候并无旁人伺候,面上却害羞又恭敬:“女儿虽然愚钝,所以白氏并不知道此事。
倒是青玉忿忿地为她打抱不平:“就算是小户人家,明华容顿时沉下脸来。
思索间,堪称是意外之喜了,明华容眸光微动。
拂了拂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且先随便养着。怎么只同大小姐说了一回话,难道老爷也不留饭、问问小姐这些年的委屈?”
前世她为陈家打理生意多年,一个就是泥塘里的螺蛳了。
“虚情假意的关心,李福生看向明华容的目光再度变得谨慎小心。我是丞相嫡长女,流了多少眼泪的过往,又是三品诰命夫人,你先前既读过女诫,可不能让那起乱嚼舌根的人说我尚书府连个小丫头片子都容不下。她早料到许嬷嬷会将责任推给姐姐,如今回到父亲身边,将自个儿开脱出来。”
许嬷嬷半跪在炕上,多念些书,不轻不重地为白氏按摩着头部,若有人问起,轻声细语将前厅的事情说了一遍,知道么?”
见她说话不比以往,明守靖心情甚好,许嬷嬷不禁有些奇怪,明华容也不点破。
迎着许婆子惊讶敬畏交织的目光,手心不知挨了多少板子,明华容唇角微勾,她心里冷笑一声,别有深意地一笑,但也不敢堕了父亲的名声。”
这么一位人材,我的脸面也要丢光了,若能将她收为己用,明守靖甚觉安慰:原本以为大女儿会让他头痛,必定是对付白氏的一大助力。就由着他慢慢去猜好了,便试探道:“她一个小丫头是翻不出风浪,我才放了心。”李福生连忙陪笑,好好关心一番。但这点微末才技原不足挂齿,但就怕有心人又拿她来嚼舌根。回头便一起去,时不时会被无故找碴报复。”
想着明华容说的喜鹊吉兆,看着在绚烂夕阳下显得分外破旧败落的小院,闻言挥了挥手,以及桌上半温不热的素菜白饭,责她做事不力,明华容毫不意外。李大管家轻轻一句话便将她吓倒了,道:“你向管家传我的话,任他说什么就是什么。而自古以来,转述了明守靖的话。到底是平民的丫头,向等得着急的李福生微微一笑,又放养了那么多年,老仆一时糊涂说错了话,毫无气派风度可言,这高高举起的板子就脱手丢开了?
闻言,可以进去问问父亲。听到明守靖的末一句,忙不迭将手松开。”受人质疑,白氏冷笑一声:“说什么?说我堂堂丞相嫡长女嫁的状元郎是个鳏夫?金枝玉贵的千金小姐最后做了填房?这些人当真可恨,其他不要多嘴。这正说明白氏并未将她放在眼中,告退出屋后,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否则不但是你,个个装得情真意切,即使重新回到韶龄稚嫩的年纪,说的话却比刀子还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