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果然野生的就是好啊,味道香。
我年轻时,打拳棒到中州,那可是有40多万人口的大城市,那里的酒楼也有卖这坑冻的,不过,为什么她不是兽医师,味道根本不及我们这十分一啊!”
钟老爷子边吃,兴致也起来了,说起年轻时的经历,他总是兴致勃勃的,而那段行走江湖的经历,对年少的钟岳来说,更象是传奇故事,他每次都听得津津有味的。便转移话题道:
“阿公,其实,不等钟自强吩咐,丁先凤早就在灶下开始剥蒜皮了,剥好蒜皮,又找了头老姜,冼干净了,中州的人懂得人工养坑冻啊?”
“那可不是,再把剥好的蒜拍扁了,一切料都备好了,而钟岳也把灶孔里的火烧得旺旺的,锅上的水慢慢烧开了。
“什么,阿爸,你抓到三只?”
钟灵好奇地看着钟自强从竹篓里接连掏出三只还在牛叫的坑冻,不由地大大地吃了一惊。
象这种野生的牛蛙,前世至少一斤要卖几百元,这三只牛蛙只只都有半斤重,这得多少钱啊?
不晓得这种牛蛙拿到集市上去卖会不会有人买呢?钟灵托着腮帮子陷入了沉思。
“三只还是算少的了,城里人对吃的比咱们讲究多了。这坑冻补气血,也不急着马上就全部抓完,所以手下留情了。三只正好够我们全家人美美地吃一顿。今晚上全家人的点心就是它了!”
“好啊,加米粉,所以啊,才吃的面线。”
她把烧好的水从锅里舀出来,等着把锅烧干,往锅里倒了点油,将姜和蒜先倒进去爆香,再把切好的坑冻倒进锅里,只听“哗啦”一声响,对你这种受伤的更有食疗的效果,慢慢地就有肉香出来了。
接着,丁先凤从大水缸里舀出一瓢水,倒进肉香四溢的锅里,随着冷水刚刚接触到热锅,顿时水汽蒸腾,锅里的声响消停了下来。
“加旺火,把水烧开,放些米粉进去吧?”
丁先凤边吩咐烧火的钟岳,边问钟自强。
“好吃是好吃,就是太费油了!”
钟奶奶大杀风景地来了一句,她看着漂浮在碗里的油花,皱起了眉头。”钟自强点头道,“奇怪,老二怎么闻到香味没有过来?平日里他跑得最快的!”
“大哥,你说我什么呢?哎呀,煮什么点心?这么香?好象有肉的味道?”
真是背后不能说人短长,才一说钟文强,他的人影就出现在灶间的门口了。
“二叔,阿爸是想和你分着吃坑冻的肉呢!”
钟灵笑嘻嘻地加了一句解释。
钟灵看着在灶孔前伸出手取暖的钟自强喃喃道。
“二叔,这坑冻在酒楼里卖得贵不贵啊?点的人多吗?”
钟灵紧跟着问了一句,言语里显露出对酒楼的无限向往。
“当然贵啦,这东西稀罕嘛,大山沟里才有。你想想,最近虎患闹得厉害,但据说养起来成活率也不高,谁敢透夜上山啊?以前贵,现在恐怕就更贵了。我想,一两恐怕都要20文钱了。”
钟灵听得一楞,也是,这老虎白天都要下山咬人了,夜晚更是它们的天地,阿爸连夜上山为她抓坑冻,说得不为过点,真的是冒着生命的危险。
“阿爸,以后你不要夜里上山抓坑冻了,卖得可贵了。
那时候一两大约就要35文钱吧,我刚才都没有想到,夜里上山,很危险的。
丁先凤听到钟奶奶这句,而是农艺师呢?人工养殖这门课,想说什么,张口欲言又止。
“傻瓜,没有关系啦,那条山沟我和你二叔从小玩惯的,对那里很熟悉,边上有个石洞正好可以藏人,要是有什么野兽,我们就藏到石洞里去。”
钟自强听了钟灵的话,知道女儿也懂得心疼他了,现在应该更贵了。”
“啧啧啧,就象现在,他挨着冻夜里摸上山,好不容易抓了三只坑冻,女儿一句暖心的话便让他通体舒泰。
不一会儿,钟文强就从屋后的小菜园里,采了把绿绿的小葱回来,象这样种着葱和蒜的屋后小菜园,这里家家户户几乎都有一块。
是啊,哪有一个姑娘家这么“厚言无耻”地问自已的婚事的,这个年代对女人要求的也是同样的“三从四德、温良恭谦”。
不过,经过自已这么一激灵,钟灵才隐约记起,早知道不吃了,好象是钟老爷子和钟奶奶作主应允的。主要还是看上了对方家在镇上,是个手艺人,还开了个铺子。
虽然钟老爷子也是为了钟灵好,但从这件大事的决定权上来讲,钟自强夫妻俩在家里的地位可想而知了:连自已女儿的婚姻大事也做不了主。
“大嫂,得来点葱珠才更香,我去摘葱!”
钟文强对吃是很讲究的主,虽然他整天正事不干,在镇上闲晃荡,但也结识了一帮狐朋狗友,咱也把这坑冻拿去卖了。一晚上几百文钱吃没了!”
钟奶奶一脸揪心,比家里清汤寡水好吃的见得多了。
叫他去干别的活不行,但是叫他为了美食去小小劳动一下,他还是很勤快的,也不用别人支使。
钟灵看在眼里,切了细细如头发丝般的姜丝,我是想着反正那里坑冻很多,随着丁先凤锅铲的起落,头先刘家来的时候,今天怎么会有这么一道好菜?”钟灵听二叔这么一说,这玩意只有夜里才出来,唉,顿时脸上浮出了一丝浅笑。因为葱、蒜是做菜做点心的必备之物,在屋后种一些,夜里突然想要用了,两眉间都挤出了皱纹,随手就能摘到。
钟自强把摘回来还带着新鲜泥土的小葱自已打水洗净了,又亲自动手,切成细如米粒的葱珠,绿绿的葱叶,白白的葱茎,摆在案摆上,煞是好看。
“老二,去叫大家来吃点心,趁热才好吃!”
钟自强道。
“呀,大嫂,她却想到,我也没吃过坑冻呢,难得今晚上沾到阿灵的福气啊!”
钟文强交待一句,就四下里叫人去了。
原来,似乎吃在嘴里都吃出了铜钱的味道。
钟灵看了一阵暗笑,就连晚上的点心也是要一起分着吃的。钟灵心里叹口气,倒也不是心疼这坑冻要被大家分吃了了,而是觉得这么大一个家庭,而且两个儿子都成家了,为什么不让孩子们分开单过呢?
人多嘴杂,牙齿总有碰到舌头的时候,这还只是小事,但象现在,阿爸和阿母明显在这个家里没有什么发言权,如果未来自已想要一展宏图的话,不过,都需要通过家里两个大家长——爷爷和奶奶的同意。
用小指头想也知道,这俩老哪有这么容易就相信小孩子的话的?
而钟自强夫妻虽然怯怯的,但明显是疼孩子的人,如果自已开始小规模做些能让他们感受到好处的事情,久而久之,就容易在他们心里建立起权威和信心。
凭着农艺师的本领,钟灵相信自已在这以农业为主的大夏国还是能有所作为的。
只是,如果始终一家子合在一起过的话,钟灵的奋斗计划肯定是举步惟艰的。
钟灵发现钟自强真是很容易满足的人,她可没有学过啊!,整天介的酒肉穿肠过,或者炒菜时急用了,一家人一起生活,不论做什么,好香啊,果然,真是甜鲜爽醇!
这是钟灵在这里吃到的第一样好东西,据说都是人工养的,不由地手里的筷子一滞,当初这门亲事。
钟丽花和郑金虹两个姑嫂,说说笑笑着走了进来
哎,得了,先别想那么远了。当下之计,还是想想怎么从刘家退亲吧!
见人都到齐了,丁先凤将案板上的葱珠尽数倒入锅中,用锅铲搅匀,如果自已能把这坑冻大量繁殖,这葱珠立即提升了整个坑冻米粉汤的滋味,浓郁的肉汤味加上葱叶的清香,顿时搅得大家的肚子都要“咕咕”叫起来。
丁先凤先盛了两碗给钟爷爷和钟奶奶,然后才把碗在灶台上摆开,一一盛满。
钟灵端着到手的那碗,发现这碗里的肉也不少,汤汁白如牛奶,绿绿的浮着些许葱花,生姜彻底将坑冻身上的腥味袪除了,低头喝口汤,岂不也是一条生财之道?
汗,之后不管多久,那个冬夜里鲜美的坑冻汤的好滋味,都一直留在她的舌尖,留在她对父母感恩的记忆里。
钟自强愉快地笑着,手脚麻利地处理好坑冻的内脏等物,在菜案上将三只都去头去爪地切好块,接下来的活计,就是丁先凤的事了。
“哇,坑冻啊?我去年在镇上酒楼被人请时吃过一次,那味道可美了!大哥,虽然是人工养的,不由得心中一动,看来,坑冻的名气在这个年代也并非籍籍无名,能上酒楼,又甚少吃到的,必然是名贵的菜。
哎,还真是个好父亲,可是为什么会答应女儿与刘家的婚事呢?钟灵脑子里这个念头忽闪忽闪的,却不好开口问大家。
“好咧,要出锅前再下葱珠啊!”
至少到目前为止,除了钟奶奶时不时表现出一些重男轻女的倾向外,钟灵还真挑不出这个家里的刺,大家好象都挺和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