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因为孩子,因为爱!”他对着她的双眼,十分认真的说着。沉沉的一句话久久地回荡在她的耳边。
初舞默默的念着这句话,恍然间有些惆怅。自己到底还是少了一分勇气,她想问那你对苏伊呢?张了张嘴还是没有发出声来。默默地回过头,昏暗的灯影下,席浩泽脸上的无奈让她又是一阵心酸,迟来的爱吗?难过、失望齐齐涌上心头,闭上眼,两行清泪顺势而下。
左腿忽然间的抽搐让她无法顾及,那酸涩的麻痛感一阵阵的袭来,钻心的难受,初舞咬着牙,抽着冷气,身子慢慢的蜷缩起来。
席浩泽很快发现了她的异样,连忙打开灯。他从不知道女人怀孕是如此痛苦,昏黄的灯光下,她的脸因为疼痛一脸的纠结,脸色暗黄憔悴。
他快速掀开被子一角,待看到她的腿脚,脸色越来越沉,双脚肿的像面包一样,大概平时里揉捏的多了,小腿的皮肤上留下了一块块斑驳的紫色印记,触目惊心。他颤着手,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地按压着,每按压一下心里就疼上一分。
席浩泽没有技巧的按压稍稍减轻了她的疼痛,他的掌心一片炽热,很温暖,却不同于平日的温度,她有些疑惑,可是终是没有问出口。
过了好一会儿,小腿不在抽搐了,初舞缩回去。
席浩泽收回手,张了张嘴声音暗哑嘱咐道,“早点休息。”
初舞也是累了,没多久她就熟睡了。
清冷的走廊上,外面的北风呼呼的吹着,一阵阵阴风穿透门窗的缝隙呼啸而来。昏暗的灯泡折射下一个高瘦的身影盈盈立在走廊尽头,冷风掀起他的翩翩起舞的衣角,那修长的身影投在地上,留下重叠的身影,冷清孤傲。
“她怀孕5个月了,腿脚肿的很厉害,肚子挺大的。”
……
“嗯,好的。麻烦您了,张伯伯,这事暂时不要伸张。”
挂了电话,披着一身的冷气,走进病房。床上那个身躯,中间微微的鼓起,他的目光一寸一寸地下移,最后落到那个肚子上。走近坐在床沿,情不自禁的伸手覆上去,虽然隔着被子,可他觉得自己还是感受到孩子的心跳,扑通扑通一下一下的。可是,他的心却是愧疚得发疼。
初舞身子不舒服,睡得不是很好,眉头紧蹙着。席浩泽拿起沙发上的枕头,轻而又轻地抬起她的腿,把枕头放到她的小腿下方。
棱角分明的脸一直紧绷着,静静地看了她半晌,眼眸散发着说不出的温柔。轻轻的俯下身子,在她的嘴角落下一吻。替她拉好被子,抬手关了灯,躺回沙发上。
一切归于平静,初舞慢慢的张开眼睛,刚刚那个吻夹杂着一滴冰凉的水珠她不知道是虚幻的还是真实的,微微可闻一声叹息。从他的手放到她肚子的那一刻她就醒了,她想了很多,可是仍旧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第二日,天气很糟糕。雨淅淅沥沥的下了一个晚上,依旧没有停止的趋势。初舞站在窗前,看着朦胧的水汽,心里有些担忧,外婆怕是操心了一夜未睡。
医生到病房来给她检查的时候,席浩泽站在一旁,面色冷峻。
女医生就是之前给她产检的那位,对初舞也有印象,她宽慰着,“准爸爸不要这么紧张,宽心。”
初舞轻轻的说道。“郑医生,这几天我总觉得心口有些闷,睡觉的时候总觉得呼吸困难。喘不过气来。”
席浩泽听了她的话,面色蓦地一沉,双手紧紧地团住。
郑医生点点头,“宝宝体积越来越大,一般都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何况你怀着是双胞胎。”她转过头看着席浩泽继续说道,“晚上睡觉的时候要偏向左侧睡,准爸爸多多要注意和监督。”
席浩泽早就被“双胞胎”三个字怔住了,有种蒙了的感觉。
他艰难的一字一字的问道。“医生,你确定是双胞胎?”
女医生诧异,看着他这个样子,有些好笑,她见过的准爸爸准妈妈多的去了,这么漂亮的一对夫妻倒是少见,这样的准爸爸可更少见。“两个小宝宝22周了,哎,你这个准爸爸各项指标还不合格啊,要加油了。”
是呀,他何止是不合格,简直了是失败,随即他扯了一抹笑,有些发苦。
午后,席浩泽从医生那里找了很多孕妇守则,陪着初舞坐在病房里,一条一条细细研读起来。初舞看着他那个样子,说实话不感动是不可能的。可是她只要想起他的欺骗,这些温馨的点滴立刻就会破灭,甚至,一瞬间的是失落。
落寞的沉浸在思绪里,等走到他走到她的身边她才发现,席浩泽很自然地给她披上外套。窗外雨水连绵,路上行人撑着伞往来不断。因为寒潮来袭,最近感冒的人特别多。路上不少家长带着孩子来医院检查,那一幕幕温馨暖人,初舞最渴望的就是一家三口在一起的场景,她怔怔地看着。
“你站了半天了,坐下休息一会儿吧。”
他的气息完完整整的笼罩着她,初舞听完后不自觉地低下头,走到床边坐下来,沉默了一下,“我要回去了。”
“不行,医生说你要静养一段时间。”
初舞抬头看了他一眼,终是没再说话。
席浩泽见她脸上面无表情,心里有不忍,走过去,“初舞,这段时间不要再和我置气了。你现在怀着身孕,住在外婆那里,我不放心。”
初舞的嘴角蓦地浮出一个冷冽的笑意,还是孩子。她别过脸,席浩泽无奈,软下声来,“我已经让人去接外婆了。”
初舞眉间微微一动,从她醒来之后,席浩泽对她都是小心翼翼的,可偏偏这样,她觉得心里堵得难受。她抬起头,恰好迎上了席浩泽的目光,那双墨黑的眼里像一个深深的漩涡,深深的吸引着她,她慌乱的离开眼。
一时间气氛僵住了。
老太太倒也是来的及时,初舞看到老太太心中紧绷的一根弦终于放下来了,她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去走,有外婆陪着她,总好过她一个人对着他。
江哲收到初舞的消息是在当天下午,他一个人坐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目光淡淡地注视着天边弥留的晚霞,修长的指间夹着一根烟,等到烟燃烧到烟蒂的时候,他依旧维持着原先的动作。指尖感到一阵灼热,他才回过神,熄灭了烟头,扯扯领带,走到宽大的办公桌前,拿起电话,“推掉和朗坤宴会。”
“江总,今晚宴会朗坤的钟总亲自出席,您不去……”助理犹豫的说道。
“改天我会亲自给钟朗回话的。”江哲揉揉疲惫的眉心,手指敲敲桌面,顿了顿,“替我准备一些孕妇必用品。”说完,他的嘴角慢慢划上一个弧度,该去见见干儿子,总不能让某些人专美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