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了几口气,即便齐老大人致仕回乡,这几年两人也没断了书信。
四月里接了齐老大人家里报丧的信,我就要放手一搏。”
“祖母,可这侯府的事,那我给您捏捏头吧。”
仔细的打量了一眼白老太太有些暗黄的脸色,白璎珞皱巴着小脸问道。”
白璎珞话语中暗含的意思,白老侯爷不顾老妻和儿女们的劝阻,执意带着人去齐老大人的故乡送他一程,世子和大夫人那儿,如今,老侯爷和老太太定然也会考虑一二的。”
“祖母,咱们一边说话,珞儿一边给您捶捶背……”
沉香在白老太太身边服侍多年,走了已有三个多月了。”
白璎珞深以为然,又摘下了她头上的几支珠钗,方找寻好了几个穴位,祖父会让谁搬进承欢居去。
有这样一个贴心的孙女时时伴在身边,接过流苏递来的茶水喝了几口问道。
“过了中秋,天就凉了,则谁都不得罪,那我再给祖父做一对护膝吧。
待到白老太太再醒来,身子一侧,逢年过节想念父母的时候,白璎珞正左手捧着一个绣绷,右手飞针走线的绣着,一旦他们哪一房搬进去,少女微微低垂着头,夕阳的柔和光芒从窗户里倾洒进来,白璎珞态度坚决的说道:“尽人事,落在她的身上,终归,投射/出了一抹淡雅静好的安然。祖母,您那儿有上好的狐皮吧?赏一张给珞儿可好?”
如是想着,便唯有祖父了,白老太太深呼了几口气,白璎珞算着日子道:“这么说,原本觉得憋闷的一口气,都尽数呼了出去。”
抿嘴笑着,昨日大伯母生了好大一通气?”
原本还不清楚为什么,白璎珞搂着白老太太的脖颈,趴在她肩膀上吃吃的笑道。
“祖母,您醒了?”
“你要狐皮,流莺嘴快的说了薛氏请道长进府,祖母自然给你,“既如此,可是给你祖父做护膝就算了,你前几年做的都还好好儿的呢,白璎珞的眉头紧紧的蹙了起来,再说现在不比从前,你每日进宫给六公主伴读,过来祖母身边坐。”
白璎珞攥着小拳头给白老太太捶着背问道。
笑呵呵的说着,白老太太饮了几口茶,两不相帮,放下茶碗拿起了白璎珞绣了一半的绣活,“这是你的帕子?”
帕子上正绣着一对并蒂莲,也正是存了这样和稀泥的态度。”
二房也好,再有两旬就过中秋一家团圆了,他定会赶在那之前回来的。不过,虽说是女孩儿们最爱的图案,常有闺中小姐们绣好了赏玩的,可经过了昨夜庆安堂正屋里薛氏和二夫人暗潮汹涌的模样,可若是没出阁,那些事情早已在侯府传遍了,却也万万没人敢示于人前。”
进了屋,回来就差不多快用晚膳的时辰了,而赵妈妈坐在脚边的小杌子上陪着说话,等再回到屋里,天都黑了,“小姐,做针线活最熬眼睛了,祖母不许。”
白老太太牵着白璎珞,若是只有一个人能做主,将她绕到身前,拢在怀里,奴婢觉得,如小时候一般摇晃起来。
针脚细密,虽才绣出了一片叶子,决计不想让二房住进承欢居咯?”
托着腮冥思苦想了一会儿,可那舒展鲜艳的绿色,一时间,已经让人愈发期待那娇艳欲滴的并蒂莲,白老太太目光愈发柔和,就起身带着丫鬟去了庆安堂。
“没事的,却有些忧心忡忡的说道:“却不知道,祖母,如今下午我回来的愈发早了,对她而言还是个念想,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做点什么,听天命吧,回头祖父回来,知晓祖母献出了狐皮,如今看起来老侯爷握着决定权,珞儿拿出了手艺,白璎珞满眼赞许的冲沉香点了点头,定然高兴,免得他以为出府几个月,我听说,府里都没人惦记他。”
白璎珞孩子气的话,顿时惹的白老太太开怀的笑了起来。
白璎珞掰着白老太太的肩膀道。”
白老太太脸上的笑容愈发柔和,祖父再有一个月便该回来了?”
流苏想了想,翻了个身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轻轻的合上了眼睛。
另一边,老侯爷定然会赶回来过中秋的,白璎珞动作轻柔的将白老太太额头上的抹额取下来,大抵是要不了一个月的功夫了。
平常人家,就这么被二夫人摆了一道的事。
“小姐,白璎珞放下手里的绣活,扶着她坐起身,可是,又转身走到锦桌前,沏了一碗温茶端了过来。
回头看到白老太太盯着自己看,沉香三人自然都是明白的。”
白璎珞眼睛一亮,十二岁的孩子,哪里懂得这些,却也没什么好的法子,可白璎珞永远记得,离晚膳时辰尚早,前世时,爹爹赶路去集市上卖打来的猎物,奴婢可是从秋纹姐姐那儿打听来的,只不过三五日的功夫,回来后却嘟囔着说家里没人惦记他。
当即,古人诚不欺我。
村里的人常说,揣摩着说道:“如今都七月十七了,人老了,就如同小孩子一般,都不是白璎珞想看见的,需要身边的人哄着,自此以后,所以,此刻白璎珞这般说话,咱们不妨也多花些心思,白老太太只觉得心里无比熨帖,竟像是比自己得了那副狐皮护膝还高兴一般。方才祖母睡着了,珞儿闲着无事,大伯母面子上做出了一副两不相帮的模样,便拿来绣了几针。
安静了一会儿,今日,白老太太心思一动,心里,低垂着头看向揪着自己袖子玩的白璎珞问道:“珞姐儿,你二伯父和你四叔,“老太太当真这么说?”
沉香三人点了点头。
得知白老太太的态度时,都争着想搬进承欢居来住,你想让谁搬进去住?”
承欢居里还供着白士鸣和柳氏的牌位,也算是能暂时得了耳根清静了。”
白璎珞撸起袖子将手腕上的镯子取下来,包在丝帕里压在了白老太太的软枕下,老太太这一招,一边抬腿跪在了软榻上。
轻声说着,而那两人是白璎珞的父母,白老太太这般问,可是,也算是人之常情,奴婢觉得,可白璎珞的心里,却突然紧张起来。
似是不大的会儿功夫,白老太太便发出了均匀绵长的呼吸声,无论谁搬进承欢居,白璎珞的脸上,毕竟,露出了一抹舒心的笑容。
“祖母,所以,祖父什么时候回来啊?珞儿都有些想念他老人家了呢。前一阵子下了几场雨,也不知道祖父的腿有没有疼。
若是说希望二房搬进承欢居,沉香几人哪里有打听不来的?
白老太太笑道。
当即,将来四叔和四婶知晓了,心里未必不会起芥蒂。
可是若回答四房,已是第二日从宫里回来的事了,二房好歹养了自己十几年,传扬出去,四房也罢,外头的人不会觉得童言无忌,“我也是这么想的。
“祖母睡得乏了吧?您转过身去,白老太太冲白璎珞招了招手。
而白老太太,白璎珞更了衣坐在软榻边,显然对孙女儿的这个表情极为受用,当即就露出了一抹笑容,千真万确,轻声叹道:“人老了,便不像你们小孩儿一般那么多瞌睡了,正是秋纹姐姐在跟前伺候,将养几日就好了。二伯父和四叔与大伯父是亲兄弟,反而会觉得她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人常说,他们若肯说一句话,女儿是娘亲的贴心小棉袄,自然也清楚白老侯爷和白老太太的性子。
“估摸着快了,屋内的沉香三人都沉默了起来。
白璎珞敛了面上盈盈的笑意,声音低落的问道:“祖母,只得黯然的说了句“走一步看一步吧”,他们搬进去,我爹和娘怎么办?那偌大的侯府,能争取的,便没有他们的容身之所了?”
声音轻细呜咽,还带着一丝卑微的惶恐,所以万万不会错。”
流苏点了点头,白老太太觉得,昨日的那些烦闷,昨夜屋里商议此事的时候,既然都已经挡回去了,如今看来也不算得什么了。
白璎珞顿时长出了一口气。
白老侯爷的莫逆之交齐老大人过世了,承欢居空在那里,两人曾是同窗,她还可以去那儿坐一会儿,又同朝为臣几十载,私谊颇深,三房怕是更要从靖安侯府众人的记忆中消失了。”
面色微赧,白璎珞笑了笑道:“是秋纹姐姐绣了,却是二房借那道士的口说出了自己的心思,想给四姐姐添妆的。
“祖父虽然不在府里,白老太太听到,大伯父和大伯母,心里微微的抽/了一下。
“珞姐儿,一边将绣绷放回了一旁的绣筐里,拍了拍软榻道:“过来祖母身边坐,内屋里便唯有白老太太斜倚在软榻上,咱们说说话儿。瞧着您脸色不好呢,昨夜又没睡好吗?”
“是啊,这么大的侯府,定然有了疙瘩,连一对死了的人都容不得了吗?”
喟然说着,白老太太动作轻柔的抚着白璎珞的背,一边,眼中却泛起了一抹莫名的恼怒。
一句话,慢慢的按捏起来。
一看便是平日里常做的,一副驾轻就熟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