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后她才知道,沈墨一面要她笼络人脉,一面也是在告诉她,人不可信,你若想真正让人服从你、帮助你、对你死心塌地,你必须自己首先就有至高无上的权利,拥有操纵他们命运的能力。他们才会不得不依附你、帮助你。
她稳住神,“楼主。”
身后的人关上门。
她细数房间里的人,十二个,有三个冷袖。她目前绝对打不过。心里开始没底,她下意识后退,嘴上说,“楼主找倾城所为何事。”
“是这样。”韶月依旧妩媚,笑意盈盈,“倾城也知道楼里的规矩,不管是谁,只要有客人出了大价钱,就得陪客,连我也不另外。妹妹也是楼里的人,就得守规矩,今日有客人在楼里开了个天价,亲点的,正是妹妹。”
倾城脸色唰的苍白。她想说公子曾说过要你保住我清白,你却阳奉阴违,然嘴唇挪动着,却一个字也吐不出。这样的辩驳太苍白,韶月存心害她,定然不会听。她只能微微笑了起来,压住紊乱的心绪,“倾城倒想知道这副皮囊值个什么价?”
韶月笑道,“白银万两。”
“真是个整齐的价。”倾城努力保持镇定,“那好,倾城这就去梳洗打扮迎接贵客。”
“不必了,这么多姐妹,就是来帮你梳妆的呢。”韶月妖娆的展露笑颜,“就是这间房,妹妹就不要出去了,我们现在为你打扮,等会客人来了就好。也让姐姐看看这一年你学到些什么,能不能勾引住那两个男人。”
“两个?”倾城心凉半截,几欲站不稳。
一干人出去大半,留下几个冷袖为她梳洗打扮。说是打扮,明摆着是在看守,生怕她逃走。倾城静静的任凭她们摆弄,脑里谋划着等会如何出逃。不,不能,她的处子夜怎么能白银万两就随随便便的卖了?娘小时候说过,女人的身体只能给一个男人……
她忽然想起沈墨,微微脸红。
“妹妹别害羞。”身后的人见着她脸上腾起的红晕,微微笑道,“总是要的。”
冷袖,应该是听命红棂,怎么会也听韶月的话了?难道,天音阁出了内贼?
她从铜镜里把三个人的容貌一一记了个清楚,忽然低首,面色一下苍白,身子一震,整个人就从椅子往地上摔去。一人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低声怒骂,“不要给我们装死!”
倾城脸色却蓦的涨得通红,双手死死捂着胸口,半句话也说不出……突然,一大口血墨黑的血就吐了出来。惊得旁边三人一起松手,任凭她重重摔倒地上,浑身缩成一团不停的抽搐。“快去告诉楼主!”一人拦住要扶起她的另一名冷袖,“不像是装的,怕是发什么病了!快去,死了你我可担当不起!”
一人飞跑出去,另两人远远望着倾城,看着她咳血愈加严重,更是不敢上前。很快门外就传来急匆匆的脚步,韶月气急败坏的脸出现在门口,仔仔细细审视倾城,见着她地上一淌血,确实是难受至极的样子,“去把锦华叫来!”
“心肺不好?”韶月冷冷打量着仍旧蜷在地上的倾城,她的身体似乎平静了许多,但又似乎是死去般枯竭了。“平时怎么从没听提起过?”
锦华一直在两个人手里挣扎着,哭喊着,“小姐有病,公子才不让她侍寝!你们这样对小姐,如果公子知道了一定不会放过你们!快放开我,我来给小姐服药……放开我!”
她不知哪来的力气,突然挣脱了人手扑到了倾城身边,望着那张苍白如纸的脸,狠狠回头望向韶月,“你们趁公子不在欺负小姐,好,楼主,我这样和你说,公子临走告诉我,要我一定保护好小姐,一定要提防韶月的报复!如果这时候我们主仆出了任何意外,你以为你能瞒天过海吗?公子何等精明!”
“你就让我们主仆死在这吧……公子会让所有人陪葬!”
韶月大笑。
“好你个锦华,平时木木纳纳的现在居然这么精明,有人给你撑腰了?好,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倾城的身子,今晚是给定了!你治得好也好,治的不好也好,我总归要把她的身子送出去!我们就在门外侯着,半个时辰后自然有人来。”
几人跟着她的屁股后面出去,屋子里锦华抱着倾城放声痛哭,倒是奄奄一息的倾城张了眼,安慰的拍她的肩膀,“谢谢你……锦华,做得很好。我没事,自己点自己的穴,发病了而已……一会就没事了。来,你看这枚簪子,你把它拿去交给清雅,让她带你去找红棂……”
没说几句话就昏了过去。
锦华把她抱到床上,一咬牙,从窗口小心翼翼的爬了出去。出门肯定会被搜身,自由这样才能保住那枚发簪。可惜她不会武功,动作缓慢至极,许久才落到地上,蹑手蹑足的从另一个门进楼。
倾城觉得自己似要沉入无边的黑暗里……意识混沌,肢体麻木,若不是万难,她是怎么也不会点自己最要**口的。年幼的疾病,后来被华神医封穴压制,自己这一发簪刺下去……怕是旧病又要复发。
身体忽然一凉,她惊恐的睁眼,一个男人笨重的躯体压在她身上……呀!她失声尖叫,想也未想,拔下发簪便一下猛刺男人的脖子,男人毫无防备,刹时血喷涌而出,溅了她满脸,笨重的男人咚的一声摔到地上。这时还在旁边蠢蠢欲动的另一个干瘦男人发现了变数,眨眼就望见兄弟一命呜呼,顿时火冒三丈,一把揪起倾城就是两个耳光打的她眼冒金星。
“贱人,居然敢杀人,看我不报官!”
男人一边怒骂一边张嘴就往她身上乱吻,倾城下意识的闪躲,可是此刻的她哪还有力气推开男人,任凭衣裳一点点被撕破,被男人压在刚刚杀死他兄弟的床上,眼前最后一道防线就要被他……
她突然拼劲全身力气抬起头猛砸床板,企图自杀,然她的力气早被抽尽了,这样根本不奏效,反而,她的激烈反应更激起男人浓浓的的兴趣,他阴沉的舔舔唇,“性子真够刚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