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时黛玉含着一口气,不让自己的甚至涣散,忍着最最深沉剧烈的痛苦,死死的等着贾母。当她感觉贾母进来,便说了那些话。不是她心机深,只是因为她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改变林黛玉的命运的,她绝不能再让自己被这些人算计了。因此才说了那些半真半假的话。即使那时犹如在地狱的深渊烈火中煎熬,但是她总算是熬过来了。想来之后,贾母绝不会放过那些想要伤害她的人。
而等说完了那些话之后,就感觉自己的灵魂开始涣散,然后意识一点点的模糊,整个人已经麻木的不再有任何知觉了,之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林姑娘,是王爷他用还魂散救了你。”
紫鹃高兴地对着黛玉道。原来,方才王太医来时就已经知道黛玉命在一线之间,但是为了让贾母放心离开,方便水溶治病,王太医才编了那些话的。
“王爷救命之恩,黛玉感激不尽。”
黛玉刚刚醒转,身体犹如虚脱了一样,一点也不听使唤,但是她仍然强撑着对着水溶行了个礼。
“玉儿,不必如此。紫鹃你先出去,我有话和黛玉说。”
紫鹃听了,猜想说不定水溶能将黛玉劝解住,便欣喜地笑着掀起帘子出去了。水溶见紫鹃出去了,便对黛玉道。
“玉儿,死者已矣,不要太难过了。你别忘了,你的父亲有多爱你。他一定希望你好好活下去的。”
黛玉的嘴角扬起了一个淡淡地微笑,对着水溶说。
“我没事,不用担心。”
“玉儿,想哭就哭出来吧。千万不要这样藏在心里。”
水溶看见黛玉如纸一样,好像轻轻一碰就会破一样的身体,却又像纸一样用锋利的边缘保护着自己,心中一阵悸动,紧紧地把这个让人心疼的女孩搂在怀里,抚摸着她的头发。
黛玉感觉到这个怀抱好温暖,温暖到让她想大声的哭出来。再也忍住眼泪开始肆虐,黛玉渐渐地开始小声地抽泣,最终大声地哭了出来。水溶就这样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
等到她哭累了,水溶温柔地在她的耳边说。
“玉儿,我想保护你,从此以后就让我做你的家人。”
黛玉听了,挣脱了水溶的怀抱。她看着水溶真挚的眼神,真的不想也不愿意拒绝他。但是,她再也承受不住她爱的人一个又一个地背离她,这个人值得相信吗?黛玉问自己。
“王爷本来就是黛玉的义兄,当然是黛玉的家人。”
黛玉的话让水溶有些落寞,原来她还小,还不懂这些。水溶有些失落的想,不过没关系,他可以等,他可以等到她长大。
“是啊,玉儿和我是一家人。”
水溶笑着抚摸着黛玉的脸,扶她躺下为她掖好了被子,一直陪着她睡着才离开。就连紫鹃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到了第二天,一早贾母便前来看黛玉的情况。黛玉因昨夜睡安稳,醒得也特别早,只是醒了以后便再也睡不着了,只是一直倚在窗扇看看书。贾母进来,一看见黛玉正在看书,忙抢下她手中的书道。
“这可还了得,病刚刚才好了些,怎么就起来看这劳什子的东西了呢!还不快快躺下。”
黛玉看着贾母紧张地样子,脸上撑起了一个淡淡的微笑道。
“外祖母在说什么,今天不是要和链二哥哥一起回苏州,为我爹爹服丧?”
“我的好孩子,你这副身子骨,就是有你二十个链二哥哥陪着我也不放心啊。我已经派人先去了苏州料理了,你链二哥哥也很快要走了。你就放心吧。”
贾母牵着黛玉的手,将她搂在自己的怀里,不舍得地说。见贾母不愿让自己回苏州去,黛玉靠在贾母的怀里,带着哭腔求道。
“外祖母,您若是真的舍不得黛玉,就让黛玉回一趟苏州,哪怕是再看一眼我父亲也是好的。我求求您了,就让我去苏州吧。”
面对黛玉的苦苦恳求,贾母心上如有千万把刀一同砍下一样,最后只好同意了黛玉去苏州,正好这时有人送来了北静王太妃的亲笔文书,上说,自己身子欠佳未能亲自远行苏州,只好由北静王代为前往,想来黛玉也是要去的,便想她坐着水溶的船一同前去。
贾母心想这样更加安全,更何况王爷出行身边都有好几个太医同行,万一黛玉身有不适也好及时救治。便亲自送黛玉去了码头,看着她上了北静王的船,又命贾琏的船跟在后面随行,也好有个照应。
于是,一行人便被浩浩荡荡的送到了渡口,贾母亲眼看着黛玉上了北静王的船,这才恋恋不舍得看着船愈行愈远,最后消失在眼眸中。贾母依旧不肯离去,看着空空荡荡的渡口,忍不住落下泪来。
黛玉正站在船头,正是暮秋时节水上的风吹乱了黛玉的发,扬起了她的衣襟,黛玉缩了缩身子,却依旧固执的站在那里,从离开贾府到现在已经快有一个月了,可是行程却还未到一半,她真的很着急,就怕见不到父亲的最后一面。
忽然肩头一重,一件月白色地蟒纹长袍压在肩上,黛玉没有回头,只听见北静王温和的声音响起。
“玉儿,不要在外面吹风,你身子刚好还需要静养。”
黛玉并不在乎这些,只是问北静王道。
“王爷,不知道苏州还需多少时日?”
北静王知道黛玉急着回苏州就想见她父亲最后一面,但是刚刚送来的六百里加急,说是林如海已经在三天前下葬,北静王也知瞒不住黛玉,只好先告诉了她,免得事后黛玉埋怨,自己却又不知该如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