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她能做到,也得给她机会不是?
怕是她的刀还没架上皇帝的脖子,她自己就被宫里人一人一口唾沫给淹死了。
金蓝又想,要不自己使个美人计,骗来文思衍给元小四单独上课得了。
再低头一看自己扁平的胸部,金蓝泪了。
就在金蓝苦恼之时,明月找上了门。
明月吃惊得四下打量了院子,显然没有料到宫廷中还会有这么破旧的地方。
再嫌恶得瞧一眼被金蓝安置在院子中央晒太阳杀菌的元小四,她撇撇嘴,对金蓝道:“蓝儿,我这才几天没来看你,你怎么被安置到这儿来了?你要是愿意,我去跟公主说说,把你一块儿调到公主身边,怎么样?”
金蓝继续做她的扩胸运动:没办法,她要为实现送小孩去学习的终极目标而努力去勾引文思衍,总得先给自己增加点资本不是?
她实在没精力应付明月,也不待见她瞧小孩那眼神,于是懒懒答道:“我觉得这儿还不错。最起码我还是个总管。总好过到别的地方被人管不说,还得提防被人陷害。”
一句话,把明月要劝说的话全堵在了嗓子眼儿里。张嘴半晌,才委屈道:“蓝儿,你怎么还没消气?”
金蓝没好气得瞧她一眼:“我只是随口说说,您别那么快就自我代入了。我对您,真的没气可生。”想了想,还是直接抢入话题,否则这大小姐又不知该跟她耗多久了,“说吧,来找我什么事?”
明月嗔道:“非得有什么事吗?我来看看你,不行吗?”
金蓝咧嘴笑:“行,当然行。只不过明儿个就是陛下五十寿辰,全皇宫的人都在忙,你怎么会在这时候来看我?就算你不准备点什么,也得为长公主准备才是啊?”
明月来意被人一下点破,顿时有点尴尬,干笑道:“蓝儿果然聪慧。我今儿来,确实是有点儿事。”
金蓝停下运动,看看日头,准备快点打发完明月,然后再去熬点药汤。
虽然元小四伤势是好得差不多了,但是固原培本嘛,她跑到太医院硬是向那位老太医要了许多好药来,加固加固小孩的身子。
明月却似乎有些不知该怎么启齿,犹犹豫豫,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金蓝斜眼睨她:“你再不说,我可要去干活儿了啊。”
明月这才咬咬唇,索性一股脑儿全说了:“蓝儿,你也知道明儿个是陛下大寿。公主殿下允我在圣前献舞一曲。我花了这许久的时间练习,就为了明天的那一刻。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儿个,司织房来通知我说我特地为明天订做的御前表演的舞衣被人剪坏了,给我奏乐的几个姑娘不是推脱有事,就是突然病倒。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一定是有人从中破坏。蓝儿,我真的没有办法了。这是我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机会。你一定要帮帮我!”
金蓝眨眨眼,指着自己问道:“你到底是从哪儿看出来我能帮上你的忙了?我是一天就能给你变出一套舞衣来呢,还是能够帮你在旁奏乐?”无语得扯了扯嘴角,“虽然我确实可能会的东西多一点,但是这两件事对我来说,还是太强人所难了吧?”
明月赶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知道这舞我肯定是跳不成了。我来是想你给我出个主意,你一向聪明,而且我知道的。”她顿了顿,轻轻道,“蓝儿,你不是普通人。”
金蓝弯眸一笑,慢慢启唇:“你,在威胁我?”
明月一惊,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金蓝周身的空气温度似乎猛得降了下来。虽然她看上去还是在笑,可那眸底,却隐隐闪着冷光。
于是赶忙道:“蓝儿,你别误会。我分得清轻重,不会跟别人胡说什么的。”
却被金蓝轻笑打断:“分得清轻重?那我不想帮你,是轻还是重?”顿了顿,又道:“况且,我凭什么要帮你?我是魍魉院的总管,不是你的总管。”
明月瞪大了眼睛,她知道因了以前的事,这次说服金蓝没那么容易,可也没想到她会说得那么直接并且不给人留一丝余地。
金蓝以前就是这样犀利的人吗?明月细细想来,虽然那时候金蓝时不时会冒出些惊人之语、做出些骇人之事,但对自己,向来是好得紧,最重的,也不过当日浣衣局后院中那一个巴掌。就连那玉簪事件后,金蓝虽然心里可能置了气,但到底也没跟她撕破脸皮。她一直觉得金蓝就是一个热心的好人。
可是金蓝今天这样浑然毫不掩饰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气息,明月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让她疑惑了起来,也许自己对金蓝的认识还不够深?
她嗫嗫道:“蓝儿,你难道真的不顾念当日的姐妹情谊?我可是心里记得清清楚楚,你那一个馒头,一碗姜茶,是我有生吃过最好的东西。”
金蓝好笑:“明姑娘说得重了。当日我不过浣衣局一个不懂事的小丫头,所做也不过随手而为,不必记挂。况且,这姐妹情谊,你跟我似乎还没到那么深的感情。”
心里却是寒气逼人:若真是姐妹,当日又何必陷自己于不义?若真是姐妹,今日此来又何须外表求助却暗藏胁迫?
明月无言以对。
一时间,僵住了气氛。
那头的元小四仿佛感应到什么一般,转头瞧了过来,正巧跟金蓝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大概是跟小孩相处得久了,金蓝居然能读出小孩那习惯性波澜不惊的眸子里的另外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