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听谁说我要给人做妾的?”
白氏挥了挥手,“你不用问我,我只问你,你是不是相上了荆国公俯的沈三少爷。”
蓝婉美便知陈嬷嬷定是一切都告知了白氏,心下生起一股怨岔。脾气也拧了起来,看着白氏,淡淡的道:“他不好吗?”
“好,当然好。”白氏吸了口气,缓缓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家,他是什么样的人家,需要我告诉你吗?”不等蓝婉美开口,又道:“我告诉你,便是给他做妾,他荆国公俯都看不上。”
“为什么?”蓝婉美抬了头,目光赤红的瞪着白氏,“我哪里不如人,哪点入不了他的眼。”
白氏原本歇下的那口气,像火苗似的又冒了起来。她都说得这般明白了,还要怎么说。人家是国公俯嫡子,便是送进俯做妾的也是非官即绅,像蓝家这样一个商户人家的女儿,你送进去做丫鬟还差不多!
“你哪里都好。”白氏吸了口冷气,冷冷的道:“只你的心动早了些。”
“母亲!”
现在的白氏她已经忘了她的初衷,也忘了蓝婉美是个怎样性子的人,她只想着,要尽快打消蓝婉美不切实际的想法,断了她的念头。
白氏冷了嗓子道:“我们蓝家再强些也只是个生意人,过个十年八载的等你的兄弟们,争气,来个三元及第得了皇帝的亲睐,封个四、五品的官员,你再动那个心思才是时候。现在……可不是太早了!”
屋外听了这话的金嬷嬷只恨不得冲进去捂了白氏的嘴,这样的话,是个知理的当听得进,可三小姐是个怎样性子的人?
“母亲不用这般看我不上,她蓝雨薇有个三品的父亲又怎样?我没了你们,靠自己,一样能得到,我想要的。”
屋子里,“哗啦”一声响。
续而,门被从里啪的一声拉开,续而蓝婉美像阵风似的跑了出来。她的身后,是气得嘴唇发青的白氏,指了蓝婉美的身影,怒声道:“嬷嬷,去请了老爷来。”
蓝婉美恶狠狠的剜了眼门侧,垂了头的陈嬷嬷,冷言冷语的道:“嬷嬷对太太可真是忠心!”留下一串凉笑,转眼便见不到人。
陈嬷嬷看着屋子里地上被砸得粉碎的茶瓷,凉凉叹了口气。返身去追蓝婉美。
白氏像没了头的苍蝇似的到处乱撞,高声的喊道:“松香,去,去给我把老爷请来。”
院子里侍候着的松香匆匆的应了声是,往外走。
金嬷嬷劝了白氏道:“太太,小姐是怎样的脾气,你是她娘,你会不知道?那是炸毛的猫,得顺着摸。”
白氏抚了头,她的脑仁子一阵一阵的痛,她好话歹话说尽,到得这厢是一点主意也没了,全指望着蓝利盛。心里不由得便恨上了大房,要不是他们张罗着把蓝雨薇送给林鹤轩做妾,蓝婉美怎么会看上荆国公俯的三少爷!
松香去请蓝利盛的时候,蓝利盛正在涂氏的屋子里,对着水蛇腰的梨香上下其手,梨香涨红了个脸躲也不是,嚷也不是,只得含了泪去看榻上闭了眼假寐的涂氏,希望涂氏能出声阻止。然不论她怎么看,涂氏都只是闭了眼,躺在那装死人!
“平儿,老爷可在屋里?”
相貌略为平凡的平儿抬了头看眼屋子里,对松香点了点头。
松香便明白过来,撇了撇嘴,走到窗门下,对里面道:“老爷,太太请您过去趟。”
榻上一直闭了眼的涂氏猛的便睁了眼,蓝利盛正将手伸到梨香的褂子里,听了屋外松香的话,眉头蹙了,便要喝斥,抬眼却看到睁了眼无声朝他看来的涂氏,怔了怔,恹恹的收了手,“你醒了。”
梨香连忙掩了衣襟,退了下去,“我去给姨娘打热水。”
“松香进来吧。”涂氏起了身,喊了平儿进去服侍。
松香原本不想进去,可又一想到白氏的抓狂,便只得低了头走进去,福身给涂氏行礼,“见过姨娘。”
“松香姑娘难得来我这屋里,平儿,快取了果子来。”涂氏招呼着松香。
“不用了,姨娘。”松香连连摆手,抬了头看蓝利盛,“老爷,太太她……”
“什么事这么急催猛赶的?”蓝利盛不满的起了身,身体的某处撩起的火不曾得到平熄,正窝了一股恼火,又见松香一袭绯红色的衫子,衬得丰润的脸越发的莹白如玉,那股邪火窜得便越发的狠了。“罢了,罢了,快走吧。”
涂氏跟了他十几年,如何不知。脸上不动声色,笑了道:“既是太太那有事,爷便快些去吧,莫让太太久等。”
蓝利盛便随了松香朝外走,涂氏使了个眼色给平儿,平儿点了点头,不动声色的跟了上去。这边厢,梨香才梳整进门,劈头盖脸便挨了涂氏一阵好骂,“狐媚子,穿得这么花红柳绿的,是想勾引哪个爷们。”
梨香眼里含了汪泪,只得咬了牙默然的承受着涂氏的掐、挠,抓。约半盏茶的功夫,平儿赶了回来,俯在涂氏耳侧轻声说了几句话。涂氏抓了桌上的瓷盏便照着梨香身上扔了下去,“滚出去,不要脸的狐媚子。”
梨香掩了脸走出去,平儿连连忙喊了花嬷嬷进来服侍。自己则是找了个空子去安慰梨香。
白氏左等右等不见蓝利盛,正想使了人再去催请。下一刻,却见蓝利盛撩了帘子,一脸颓容的走了进来。
“什么事?”
白氏朝他身后张望了一番,“松香呢?”
蓝利盛掩了嘴,打了个哈哈道:“我让她去厨房给我弄些点心来。”顿了顿,抬头看着白氏道:“到底是什么事,将人催了来,又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