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姜首辅听了这句话,再也忍不住了,就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立时就炸了毛。若不是心中想着促成此事,愣是把那股子冲动压了下去,他立时就要补上一脚。尽管如此,心中依然憋着一股气,只听他道:“我呸!亏你想的出来!上门女婿!我说老柳你是不是老糊涂了?还是你觉着我姜家没人了还是怎么着?不带你这样折辱人的啊!”
就算为了那件事,可也不能将孙子折进去,并且还是长孙!
先不说这两位老人之间的恩怨。而刘婉清那边可就没有他们这么悠闲了。刘婉清同苏紫缳随着柳如心来到西厢以后,在丫鬟们的服侍下,洗漱梳理一番,一颗忐忑不安的心也平复了许多。
先前,两人在听了老定伯侯的介绍之后,脸色如同染色盘一样,不可谓精彩!
背后说人闲话,被当事人抓包是什么感觉?
尴尬有不有!
羞愤有木有!
她们两人那时就是如此!
即惊且惧!因为,那不是别人!而是当朝首辅!皇上的肱骨之臣!人家随意挥挥小手指头儿,就能将人碾死。且神不知鬼不觉的。特别是苏紫缳,她家乃是商户,刚搬到京都还未站稳脚跟,既无背景又无靠山的,当听到老定伯侯介绍的那一刻,身子一软,差点没有昏死过去。好在,自小她的家里就特意花重金聘请了宫里退出来的老嬷嬷,调教指导她礼仪规矩,在那时起了作用,否则,这人就丢大了!
苏紫缳自从见到老定伯侯与姜首辅同时出现在正厅之后,心里就存了疑,那个问题一直憋在心里,没敢问出来。见柳如心将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就离开了,这才迫不及待的开口向刘婉清征询道:“婉清姐姐,看那姜首辅的样子似乎同老定伯侯甚为熟稔,似乎并不似谣传那般,因爱孙身受重伤而怪责定伯侯府,甚至故意调动势力对老定伯侯大力打压的模样。你身为老定伯侯的嫡亲外孙女儿,难道事先就一点都不知道吗?”语气颇为急切。
她现在很想知道刘婉清在定伯侯府到底处着怎样的一个位置。否则,在这样下去,她怕吃力不讨好,最后还搭上自己的家族。如今,哥哥已经中了举人,只待今年秋闱大考,到时中了进士,授予官职是一定的。但是,在此之前,她可不想因为自己的行为莽撞,而得罪了朝中的权贵,到时候,她的哥哥就算胸中有丘壑又如何?那些人只需一个招呼,等着她们一家的只有一个下场……
想到这里,想要弄明白刘婉清的在侯府中占据何种位置的心理更加迫切,一双眼眸一瞬不顺的盯着刘婉清,不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
刘婉清被她那审视的目光看的心里发毛。却又不能装作毫不知情的模样,只能模棱两可的回答道:“这,朝堂上的事,祖父从来不会再家里说起。说起来,我也很好奇祖父同姜首辅的关系呢。他们俩人平日里是并没有往来的。”始终没有正面的回答苏紫缳的问题。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自己都没弄明白的事情,就敢拉着我陪着你一起来庄子上给那女人演戏?这也太不像话了!”苏紫缳立时就有些不乐意了,说起话来也不那么好听了。
刘婉清在定伯侯府生活的这几年,一直过着呼奴唤婢,珠翠环绕的生活。又因着外祖母心里一直觉得亏欠了她母亲,所以对她倍加宠爱。侯府世子柳沅箔是下任定伯侯,亦是她母亲一母同胞的亲兄。日子也算顺风顺水惯了的,何时受过这种窝囊气。见苏紫缳这样,顿时心生不悦,隐有怒意。
“你怎能这样说我?若不是你哥哥求着我带你在京中闺秀圈子里露露脸,长长见识,我又何必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再说了,我能带你来庄子上,心中也是有成算的。”到底不敢把话说死,可尽管这样,也够苏紫缳不好受的。
在沧州,苏家是当地的首富,那边的知府、同知等官场上的人物都被苏家喂得饱饱的。而苏紫缳,自小在家就过着养尊处优的大小姐生活,若不是因为来了京城,这才放低了身段,又哪里轮得到刘婉清这个寄人篱下的孤女来对她吆五喝六。
在苏紫缳的心里,到底是有些瞧不上刘婉清的。如果不是看中了她身后的身家背景,她苏紫缳虽是一商户之女,却也是不屑同这类人打交道的。自小,她家里就对她各方面着重的培养,不说给那些达官显贵做妻子,就是进宫当皇妃,也是够格的。所以,也造就了她自来就有高人一等的优越感。
她的神色自然都被刘婉清看在眼里,也甚为了解她的脾性,对付苏紫缳这一类的大家千金,刘婉清也是有一套手段的。也不劝她,只继续开口道:“你可别小瞧我这心儿表妹,她丹阳郡主的封号可不是单单的虚衔这么简单的。我这心儿表妹,自小因着那双异于常人的眼睛,就有些自卑,不愿同外人过多接触,自然也就没有几个交心的朋友。倘若,你能一举拿下她的心防,让她对你以真心相待,到时,不说在权贵的圈子里立稳脚跟儿,怕是让她带你进宫面见皇太后都是有可能的。到时候,以你的容貌与才智,你只要略施手段,难道还怕拢不住皇太后的欢心吗?”
本来怒气高涨的苏紫缳听了刘婉清一番发自肺腑的话语,脸上的表情隐有松动的迹象。
刘婉清见了,知道那一番话被她听进了心理,心里却在冷笑:哼!真是没见识的东西,以为皇家的富贵是那么好得的吗?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牢笼,居然能够让一群古人趋之若鹜,真真是目光短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