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七重!”赞叹般的一叹。
“在下穆青,是荫原山庄的人,想必您知道的。”看了一眼旁边乖乖的小孩,隐晦地说着。
既然沉戈保护了小孩,那小孩之前的经历,以沉戈的实力不可能调查不出来,何况荫原山庄也未曾隐瞒过,小孩是他们家人的事实。
“对方是什么人?”七重不管对方说什么,有什么企图,更恍若暗示什么,看着地上的人再次问道。
沉默了许久,才开口,“京城中的人,他们的主子很难缠。”
“什么人?!”眼睛再次眯起,七重有些失去耐心,他不习惯与人斗智耗耐性,那就用最直接的方式打破——放杀气。
“廉王。”并未发声,只是从对方的口型,判断对方说了什么。
七重却眼睛眨也不眨,眼神掠过对方,落到小孩身上,“走了,小鬼!明天还有任务。”
“奥。”点头,目不斜视的跟上。
荫原山庄?那是什么?
话说,林隐,当初你教小孩的时候为什么忘了让她记住自己家的名字?
事情就像猫爪下久经蹂躏的线团,纠缠得一发不可收拾。
原本只是一条荒僻小巷里的狭路相逢,偏偏因为涉及到的几个人,引发出一场大事件的端倪。
第二日,三方势力的桌面上,便摆上了这场遭遇的始末。七重身后的沉戈,穆青身后的林隐和东方晋,被干掉的二人身后的廉王东方政。
没有人能预料到,事件将会往哪个方向走,各自又在其中承担什么角色。如同布局一盘精妙的棋局,每一步落子,都可能令局面风云陡变。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当这个能够纵览到全局的人偏偏是个任性妄为喜欢搅局而且还别有目的的家伙……
京城城郊的一座普通别院,别有洞天到没人知晓这是崇明山庄的产业。
“想要拖沉戈下水啊!从七重和呆小孩下手,果然眼光毒辣。廉王真是好气魄。”
放下手里一早便由鹰组传过来的密信,明弋脸上仍旧一派悠然,手中的酒浓郁馥香。
“光我们崇明山庄还不够?”
游左,人称游先生,明弋的得力心腹,在他还不是庄主的时候就追随左右忠心不二,竟也到了京城。“再加上一个沉戈,我都快要怀疑他想直接雇凶刺杀皇帝了。”
“他只是不敢相信我而已。”懒散地半仰在躺椅上,毫不在乎地揭着实情。
“记得上次沉戈内部那场不同寻常的叛乱吗?很可能鸩业已经觉察到有人在沉戈安插了细作,故意而为。加上前几天东方政与我交谈时不小心露出的话,我怀疑他打沉戈的主意已经很久了,真是老谋深算。”
抿了一口杯中美酒,不屑地轻哼了一声,半眯着眼睛,让人看不出他眼底的神情。
“皇室的夺权不同一般,鸩业那么谨慎的人绝不会轻易插手,不知道东方政要靠什么来让他妥协,让我们拭目以待好了。越乱才越热闹。”
“庄主这么插手,算是打破了武林与朝堂的陈规,朝廷不会善罢甘休的。”尽责地提醒。
“呵呵,游左,离开那个圈子太久已经让你不知所措了吗?”睁开眼睛,却抹不掉笑意。
“我只是看戏,顺便向他们东方家讨一笔债罢了。再说,这点推波助澜,你怎么知道不是他们想要的呢?我那群可爱的不诚实的兄弟呐!”而笑意从未深入眼底。
从椅子上站起来,随手扔下手中那绝不是凡品的酒杯,俯视着旁边的游左,“崇明山庄是我的,我绝不会让任何人伤我的东西分毫。”
近乎不讲理的霸道、近乎自负的自信、睚眦必报、任性妄为,才是他明弋的真面目。
只按他的本心行事,就算搅得天翻地覆又与他何干?
同在京城,淳王府邸。
燃着熏香的暖阁,两人对坐着,手边是清香袅袅的茶,面前是一副价值连城的白玉棋盘。
棋盒却都在一个人手边,显然这不是对弈。
“廉王,我跟皇兄。”嘴里念念有词,手下安置着棋子,一黑两白,“朝中最大的两方势力。”
从棋盒里再拈出一把棋子,“崇明山庄,沉戈,江湖最大的两方势力也是能动摇朝堂的两股力量。这次的舞台,真是够大的了。”
“我到现在还是想不通,崇明怎么会牵扯进来。”另一边的林隐翻看着手上的一沓情报,皱了皱眉。“已经有两名皇帝嫡系的官员被暗杀了,其中一个官居三品,还是京官。这可不是好信号。”
“不错,无论哪方杀手,绝不动三品以上朝廷命官,这是默认的规则。不管利益有多大,打破了武林和朝廷的平衡,绝不会有善终。”
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棋盘,斟酌着排放棋子,东方说的斩钉截铁,“所以一定有原因。”
“一定有值得明弋甘冒天下之大不韪铤而走险的原因。利益?除非他能当皇帝,否则无论这次谁胜出,崇明山庄都绝对大祸临头。”
抬头看着林隐,脸上没有丝毫笑意,眼底似古井无波无澜,黑得深沉。
“越是这样,我反而越是不安,我宁可明弋真是一个会头脑发热不计代价的赌徒。可惜,他不是,他精明的狠,做了那么多任性妄为的事,却从来没招惹上大麻烦,这个人很不得了。”
林隐没有反驳,他长在荫原山庄,比起东方晋,更加了解江湖上的是是非非。
“沉戈怎么办?廉王已经找上他们了。”沉默了片刻,转移话题。“朝中事荫原山庄不方便插手太多,在江湖中牵制沉戈也不太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