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空闲,本想吃顿清净饭,听着堵都堵不住往耳朵里钻的议论声,七重觉得牙疼。
瞥了一眼坐在对面吃的正欢的一人一猫,嘶牙更疼了。
身量太矮,坐在椅子上肩膀才刚冒出桌面,一低头脸都快埋进碗里了,正抓着勺子认真地跟圆滚滚的鱼肉丸子奋斗着。
旁边桌面上蹲着一只半条鱼啃得喵呜喵呜的吃货。
如果他现在大吼一声,他们嘴里那神秘的死神跟死神使者就搁这儿,啧啧,不知道那场景该多幻灭。
哎,他果然是好人啊。
畅快地喝着酒,视线习惯性地扫视着身后方的各处死角,回转到一处时不自觉顿了顿,随意搭在桌子上的右手不动声色地扣上长刀。
“吃饱没?”说着丢给小孩一条干净拍子。
抓住,仔细地擦干净嘴巴和爪子,从椅子上跳下来,点点头。
“喵呜”另一只也满足地甩着尾巴,舌头意犹未尽地舔着嘴巴。
“跟了一路,也该打个招呼了吧。”直到拐进一条人迹稀少的偏僻巷子,右手握上刀柄,七重才再次开口。
“……”风声穿过。
“怎么?需要我亲自请吗,两位?”眼睛半眯起,左眼上的伤疤因为这个动作连成完整的一条,危险而狷狂。
小孩仰头,看着七重眨眨眼,后知后地问道,“墙角里的两个?”
“啊——”毫不意外小孩能发觉,视线不离对方藏身的地方,战意渐胜。
“树上还有一个。”小孩指指不远处还满是叶子的树,粉认真地提醒,她这次没有数错。
“那个半道才跟上我们,等会儿再算。”
“奥。”小孩点点头。
两个人是满身淡定,才不管因为他们的对话,树上无辜暴露的某人。
倒是对方,险些一个趔趄摔下来。可怜那几株难得能撑过冬天而不落叶的冬树,叶子差点被抖搂光。
“不愧是沉戈七重,果然名不虚传。”见躲不过去,才缓缓从阴影中走出两条人影来。
“……”不知该说什么的七重。
“……”没自己什么事的小孩。
“这位就是最近江湖上出现的神出鬼没的‘死神’了吧。”说着,先前开口的那人视线扫向小孩。
树叶又是一阵唰唰抖动,吸引小孩的注意力,一丝不苟地看着。
艾喵先生还在回味刚刚的红烧鱼,连喵都懒得喵一声。
“……”连续被无视的跟踪二人组。
“什么来历?报上名来吧。”能注意到小孩的不凡,足以证明对方不是那种被所谓的常理禁锢了思维的蠢人。值得七重一问。
“无名小卒罢了。”答得很有隐士高手风范,但他面对的两人都不正常。
“奥,那就打一场吧。”打过瘾了再埋了就是,最近被连续的任务搞得很不爽打架不过瘾的七重,握着刀跃跃欲试。不愧是一根筋。
小孩听七重这么说,顶着脑袋上的艾喵,走到一边,跳上墙头,拍拍,然后坐下等。
“……”被眼前状况弄懵了的二人。
刀光剑影,身影相错,出手如电。
“切,还以为能撑更久的。”挤干净左臂伤口处发污的血液,从怀里掏出药瓶上药,随手扯根绷带扎上,最后吞了颗随身带的解毒剂,“原来只是跟踪的水平不错而已,有屁用。”
打架没打爽的七重很暴躁。
见打完了,小孩跳下来,盯着七重的伤口半天,才回想起未鸢给她普及的中毒常识。从挂在脖子上的荷包里掏出那块天溟玉,举给七重。
嘴角抽了抽,把传说中的古玉拿来解毒,你以为那是万试不爽的灵丹妙药吗?虽然是这样也没差,但是这种态度,财大气粗地恨不得让人想掐死她,有木有!
克制住抽人的冲动,咬牙切齿,“不用了,小伤。”
小孩不以为假,仰着脸提醒,“掉叶子的人。”说过等会儿再算的,已经等了好一会儿了。
已经习惯了小孩无比形象逼真的称呼人的方式,七重点点头,“树上那位,现身吧,还是也要我亲自去请你出来?”红果果的威胁。
“别别,我可当不得沉戈七重的大驾。”
哗啦一声,随着掉落一地的叶子,从树上飘下一个人来,玄色劲装,身上不见武器,个子不是很高,却格外轻盈利落。
嘴上这样说,行动间却并没多少惧意,自行走到地上的二人身边,蹲下探查,“您就不好奇这两位是什么人?”
七重挑了挑眉,无所谓道,“你知道?”
“之前不知道,不过能猜得出来。”带上一层薄薄的不知什么材质的手套,翻查起来。
“这种衣料虽常见,但制衣的方法却很奇特,为了行动和藏物的方便。恰巧,我之前见过类似的衣服。”说着不知从哪个地方的隐秘夹层里摸出一块小小的牌子,“这样一来就更清楚了,一个精密的组织。”
抬手让七重看见手上的牌子,一个标着编号的精铁号牌。另一个身上也有,只是代号不同。
一瞬间脸色有些不好看。七重看了眼身边的小孩,回想之前那两人的话,为她而来的可能性很大。
“你知道多少?”
“七重果然不是凡人,如此便相信一个陌生人的话吗?好气魄。”其实是想说太轻信了吧,您太隐晦他听不懂。
“那又如何,我只想知道我想知道的,是真是假自然有人去确认。”沉戈里还有几个闲人在蹦跶呢。回的毫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