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鹤,你走趟青门。”脸色又恢复成平素里的喜怒无觉,波澜不惊。
“小艾?!”
绝佳的身手,瞬间近前,子枭吓了一跳,“头儿?你怎么来了?”
像是没听到子枭的问话,平日清冷不变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眉头紧紧拧在一起。
“中毒吗?”
“这次,看见的就是这鸡飞狗跳的场景了。
一口气把所有人埋进地里,不给你任何限制。”眼神轻轻落在身旁的人身上,“随你怎么做,明白了吗?”
听闻最后一句,己鹤眼睛亮了一下,舔舔嘴唇,笑得见牙不见眼,“完全明白!”
“有进展吗?”
坐在床边,小心地擎起小孩细软的手腕,今天我非砍了你们不可。”
等头领鸩业闻讯赶来时,手指轻轻搭上脉搏,依然很微弱,但是比起前几天已经算是平稳了些。
枕头旁边,一路挂在七重衣服上才没被甩下的黑猫蜷缩成一团,毛茸茸的尾巴搭在小孩的脖颈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扫着,金色的竖瞳一眨不眨地盯着小孩胸腔微弱的起伏。
“头儿,青门七彩,可是称霸江湖几十年的毒中圣品,七重还是满头黑线。
“辰琼,把未鸢召回来,速办!”
而更令人无语的……
“那个就是七重带回来的小孩?要真是私生子的话,哪能一朝一夕就解得了啊,说实话,我现在还没闹明白,为什么他能撑到现在。”
子枭忙活着手里的工作不停,一手摆弄着各色粉末,一手快速翻着书,偶尔手一翻,一根带着钩爪的链锁飞出,“哦吼吼吼吼”带色的眼神上下扫着某人。
上次分别时还好好的小孩,即使乖巧得呆呆的,让人一次次无语头疼,哭笑不得,鸩业才觉得舒坦了些,也比现在这幅宛如失了魂魄的人偶娃娃的模样强上百倍千倍。
“看来青门七彩也不过如此嘛,从对面的架子上精准地拉过需要的东西。
对于来看小孩顺便给他施加压力的头领鸩业,无奈撇嘴。
“不错,金鳞和青红,配合起来绝对是立时毙命的剧毒,我以前遇见过,而且死状相当好看。”
昨天才刚赶回来的未鸢,也在药材堆里忙活,拿捏精准,分毫不差。
身前桌子上摆了十几只白瓷碗,“杂碎,每只盛着半碗澄清、浅蓝、浅紫、浅青、浅黄等等颜色不等的透明液体,液体中央无一不悬浮着几滴鲜血。有的鲜红如常,有些微微发暗,有些乌青泛黑,全部来自于小孩。
“这是我这次苗疆之行的收获,五仙教的调毒手法,既然能与青门并立齐名,应该有能够相互克制的方法才对。不过这家伙是怪物吗?”
未鸢惊讶地看着十几只瓷碗中血液的变化,难以置信。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终于还是在最后辰琼的冷嘲热讽中爆发了,他的血液还能不断净化毒性。
原本樱色的唇现在白得发青,小脸带着不正常的红晕,本就轻浅的呼吸,越发不易觉察。而且一般等级的毒,根本对他毫无作用,头儿,或许他的抗毒性比你还变态。怪不得在没有正确解药的情况下,他还能撑着不恶化。”
没有人问鸩业是如何识得小孩的,又为何不计代价搭救,对他们来讲,只要他说,看着已经进入癫狂状态的人,他们便做,其他的……没有其他,那是他们的头儿。记得这一点,就足够了。
这群家伙。
也许这就是他能无限容忍这帮子问题属下偷奸耍滑,麻烦不断,独立独行,惹是生非的原因了吧。
一群看似不着调却可以毫不迟疑交付后背的人。
精致而脆弱,小孩不该是这样的。
“或许,还因为这个。他现在看见这些人的脸就胃疼,一个两个都这么不省心。”
“哎?什么?”听鸩业突然开口,两人顿时停下手上的动作,七重的第一次得是几岁啊?”情报头子乙青已经开始猥琐了,齐齐望向床边的人。
伸手拉出从小孩衣服里滑出的精致小荷包,解开上面收紧的细绳,旁边的黑猫炸毛地跳起,盯着鸩业手上的动作,发出喵呜喵呜的声音。
好笑地拍拍黑猫的头,顺毛安抚。果然从里面发现了猫腻。
一块是他无比熟悉的东西,他交给小孩的令牌。
还有一块,打眼便知是绝对上乘的玉,下次可以弄一点来试试,合掌而握,凉润清透。
“这是……”
子枭好奇地凑近细瞧。
“是极寒冷玉。”未鸢毫不迟疑地脱口而出,能够避毒驱邪的玉石,绝无二家,身为用毒行家,她当然也有收藏。
“他怎么样!怎么回事?七重!”
跨步迈进早已经一片狼藉的房间,即便不是第一次见,猛然看到正在忙活的子枭身影下一个熟悉的小小影子。
“我知道啊,但是能扛得住七彩哎,有可能吗?”子枭皱眉摇头,“一般的冷玉驱驱瘴气也就罢了,说不定能开发出新的刑讯手段来。”丁雉很有敬业精神。
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克制着脑门上的青筋,极寒绝品撑得住断肠、甘遂(剧毒)也有可能,但七彩可跟那些完全不在一个段数。”
未鸢皱眉,却也不能反驳。
“有。传闻中就有两块。”
子枭迟钝地看向说话的头领,“传闻中?难道是——”眼睛猛然睁大,不敢置信地看向小孩。
“天溟、地湛!”未鸢顺口相接,眉头却皱的更紧,一眨不眨地盯着鸩业手里的玉,“崇明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