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能啊,败也是败在头儿手里,落不到我们头上。”毫无压力地挖挖耳朵。
众人深以为然地齐刷刷点头。
“头儿哪那么容易死啊,肯定不知道在哪儿逍遥呢,好不容易能光明正大地翘班,成天对着一群问题下属,要我也心力交瘁。”
连带自己在内把一屋子的人都骂进去,也就仗着自己跑路速度无人能及想砍也砍不到的己鹤够胆量了。
“再说,叛徒不是还有辰大总管你在嘛。别以为我不知道,这次的叛乱,原本就是你跟头儿挑拨的,想趁机连根拔起永绝后患吧。”
绿衣女子轻松愉快地换着自己想要的牌,不负责任地摘除关系。
“至于外面的那群乌合之众,有乙青的情报,七重一个人就足够收拾了。”丁雉认真数着牌,头都没抬。
“头儿下落不明前中了暗算受伤了,我怀疑中了毒。”辰琼克制着爆发的冲动,谁让这群人他一个都打不过。
打牌声戛然而止。
“不会吧,头儿的抗毒性很变态啊。”专门研究医药以及各种偏门左道的子枭很有发言权。
“你怎么知道的?可靠吗?”未鸢也是用毒高手,但是她也没把握能放到头儿。
“你们说呢?”磨着牙,阴测测地用眼神刮着众人。
哗——地一阵推牌声,打断了沉默,不约而同地扭头看向对方,只见丁雉已经站起身,伸了伸腰。
“我去稍微问候一下关押着的那几位‘前’同僚,牌打久了容易犯困啊,去醒醒神也好。”两手的关节捏的咔吧咔吧作响。
众人打了个冷战。
丁鹤是掌管刑堂的人,所有叛徒、违背规则的人、敌人,都要到他那走一遭,绝对是沉戈中数一数二的刑讯高手,堪称众人的噩梦,而能让他提神的刑讯手段,啧啧,汗毛都竖起来了,还是不要想为好。
“真是麻烦死了,本来还想好好睡上两天两夜的。”不知什么时候,原本蹲在板凳上的人已经站在了门口,打着哈欠往外走,“看来新研制的解毒剂药性还得增强啊。”
“我手下那群小子真是欠敲打了,月色正好,该活动活动。”
见丁雉跟子枭两人的反应,乙青也挽着袖子往外走,他的情报竟然比辰琼还慢,再这么下去,他这情报部主管该喝西北风了,他现在可还没跳槽的想法。
“听说五仙教对咱们沉戈不满很久了,这次头儿不在动静有点大,妾身正想领教领教苗疆的蛊毒,有切磋才能有进步啊,呵呵呵呵。”
风姿妖娆地轻笑,眼睛泛着晶亮晶亮的光,纱衣盈动飘然若仙,绿袖轻扬如叶随风,刚刚被衣袖扫过的牌面开始泛黑粉化,这也是她“一叶倾城”的由来。
江湖中也有不太诗意的叫法,“一袖绝半城”,就是说未鸢曾经一甩衣袖毒翻半城人的丰功伟绩。
“伤脑筋啊,这牌也打不下去了。”搔搔后脑勺,七重无奈地重新背上刀,“走了己鹤,趁着天还没亮还能干上几票。”
椅子背上的人一跃已至院中,“好啊好啊,我听说有些人暗地里说头儿坏话呢,头儿年纪轻轻除了面瘫点哪里像老头子了,真是诽谤啊诽谤,去教训教训他们。”
“哎?那不是你说的吗?”
“哈哈,哪有,你记错了……”打着哈哈,两个人勾肩搭背地走了。
辰琼看了眼瞬间空了的房间,阴厉狰狞的表情一变,眼里闪过一丝得意。
正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一句话,偷奸耍滑的人不是都搞定了。
嗯,决定了,还是再晚点告诉他们头儿快回来了的消息吧,好不容易能让这几个人主动干点像样的事儿。
至于沉戈里平时任务能拖就拖,极具个性,被负责的首领惯得散漫成性的几位高层主管难得自觉出来溜达溜达,江湖上怎么祸害就不是我们能管的事儿了。
倒是另一边,因为一封书信,也闹得鸡飞狗跳。
东方背着手狂躁地在书房里不停地踱来踱去,嘴巴也没闲着。
“林隐是怎么搞的!硕大一个山庄,进了个外人都没有察觉,荫原山庄的名号是摆设吗?摆设吗!嗯!”
拍着桌子上一封信气得跳脚。
“哼!我管他什么沉戈什么鸩业什么森什么乱七八糟,小呆是我捡的,我养的,我教的,那就是我的!”
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狂摇扇子降火。
站在一边眼观鼻鼻观口专心装背景的龙九,忍不住瞅瞅外面高挂的月亮,该骂完了吧,都一晚上了。
“不行,我得去一趟,再不看紧点人都拐跑了,死呆小孩,一点都不省心。”扇子啪地排在桌上。
“龙九,收拾收拾,我们去林家!”站起身来雷厉风行开始忙活。
东方做起事来,那是雷厉风行。
“死小孩,给我出来。”完全不拿自己当外人,一进林家,就开始满院子找小孩的影子。
听到房门被猛地推开,趴在书桌上正专心致志涂鸦的小孩抬起头来。眨眨眼,今天吃饭提前了吗?
气势汹汹地找到人,一看这模样,东方无耐了。
因为身高不够,一脚踩在四平八稳的红木椅子扶手上,膝盖抵着端实的桌面,小手摁着一沓宣纸,捉着一支毛笔,墨汁饱满,甩地书桌周围、墙上满是墨点。
“喵”旁边一堆纸里还有一只猫翻滚地不亦乐乎,怎么眼瞅着这猫的皮毛又黑了不少?
墙上悬挂的几幅墨宝真迹上,无一例外地赫然印着几只梅花形的爪印,至于那颇具艺术性的泼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