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沈梨若轻轻一笑,想这样就把她陷害了,还没那么容易。
“九妹!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话说?自己不知廉耻偷汉子还想冤枉我母亲……”沈梨焉嘴角轻扬,跳出来吼的十分卖力。
“焉儿!”二夫人看了眼脸色明显一僵的神老夫人,轻喝道。
“叫我作甚,我说的都是事实!”沈梨焉不满道。
众人均知道沈老夫人死要面子的脾性,虽然书信内容大家都心知肚明,却未明确的指出来,如今被沈梨焉说出偷汉子三个字,沈老夫人的脸顿时有些挂不住。
“六姐何必着急,这事情究竟呵呵你马上就知道了?”沈梨若轻轻一笑道:“锦绣,识字吗?”
锦绣窒了窒道:“奴婢不识……不!奴婢识字,识字!”
“既然如此,将里面的内容念给我听听!”沈梨若将手中的“情信”往锦绣怀里一扔道。
“奴婢……奴婢……”锦绣脸色大变,急忙道:“奴婢说错了,奴婢只识得几个字而已。”
“那将你会写的字全都给我写出来。”沈梨若脸色一沉道。
“这……这……”锦绣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一句话,她出身贫寒,饭都吃不饱,又怎可能识字。
“张妈妈,劳烦你给她点笔墨纸砚。”见张妈妈点头,沈梨若转过头望向旁边脸色苍白的夏雨道:“她既然念不出来,那你来帮她念吧!”
说完便抄起锦绣怀里的“情信”扔到夏雨的脸上,夏雨她是极为了解的,识字!哼,上一世她的名字还是她教她写的。
夏雨颤抖着双手拿起“情信”,双眼死死的盯着上面的字,冷汗顺着脸颊一滴一滴的流了下来。
“难不成你们俩都不识字?”沈梨若轻轻一笑,“那这就奇怪了,不识字之人又怎能看一眼就知道这些信是我沈梨若写给男人的呢?”沈梨若声音不大,但是掷地有声。
顿时二人身子猛的一抖,脸上满是惊慌之色。
沈梨若站直身子,视线扫过脸色微变的二夫人和沈梨焉,忽的右手一扬指向锦绣和锦珍,喝道:“那只有一个解释!你们说谎!”
二人先是一愣,接着忙凄叫道:“奴婢没有……”
未待她二人说完,沈梨若一声大喝:“你们还想狡辩!”
说完她转身,望向张妈妈道:“张妈妈,可否将所有的书信给我,让我一观?”
“这……”张妈妈转头望向沈老夫人。
沈梨若笑了笑道:“张妈妈,这众目睽睽之下,难不成我还会毁了这些书信不成?”
“拿给她!”沈老夫人沉声道。
二夫人和沈梨焉站在一旁面面相窥,均看见对方脸上的惊慌。事到如今,事情发展已经脱离了她们的掌控。这条毒计她们母子可是费了不少心思,本以为事成之后必能顺利将沈梨若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没想到她三言两语便问出了破绽,想到这两人不由的恨恨的瞪了眼夏雨和锦绣,真是两个没用的东西,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锦绣和夏雨更是惊慌失措,虽在这深冬季节,二人均是冷汗淋漓。但比起锦绣的六神无主,夏雨心里却也平静许多,因为她知道自从接受二夫人的安排那一刻起,她就是一只棋子,做棋子就要有做棋子的觉悟,棋手让你去哪里你就得去哪里!她只是没想到九小姐如此厉害……她咬着牙抬起头,望着沈梨若,她就不信了,她还能让这些白纸黑字也说出话来。
沈梨若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她可是用全部家当开了一家翰墨轩,专卖笔墨纸砚,既然全部身家都压了下去,又怎么可能对这些一点了解都没有?要怪就怪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沈梨焉什么毒计不选,偏在这笔墨纸砚上做文章。
沈梨若从张妈妈手中接过一叠书信,翻了几封便轻笑道:“这等破绽百出的东西,也敢拿出来丢人现眼!”
接着她拿起一封信道:“字迹虽然临摹的不错,可是这纸却用的是伯兰纸。伯兰纸,洁白如雪,又带着淡淡的香气,因此一进入陵城便受到各位闺秀的喜爱,价格格外昂贵。”说到这她似笑非笑的瞥了二夫人和沈梨焉一眼道,“如此贵重的纸,我可买不起……而且据我所知伯兰纸乃是今年十月下旬才在陵城开始售卖,可信上的日期却是八月初五!”
二夫人顿时瞪大了眼睛,颤声道:“这又怎样?就算这纸是十月下旬才在陵城售卖,但你就不能从其他地方买啊?”
这还是那唯唯诺诺,胆小腼腆的沈梨若吗?看她侃侃而谈的模样,哪有半点原来的模样,而且她一深闺女子,怎的懂这么多?
“这纸是东郊的伯兰造纸坊发明的,因此才被取名为伯兰。”沈梨若拿起信,视线缓缓的扫过众人道:“因产量不大,所以此纸至今也只是在陵城和周边地区售卖,若大家不信,可以派人去东郊向伯兰纸坊的老板问个清清楚楚!另外……还有这墨!看看这些书信的墨迹,黑中泛紫,墨润有光,一看便知价格不菲的桐油烟墨。而我一直以来用的却是松烟墨,松烟墨色泽偏蓝,不宜作画,但胜在价格便宜,正好适合我这种素来囊中羞涩之人……”
沈梨焉的脑子里更是一团胡乱,冷汗都掉了下来,这些书信乃是她和母亲花费重金请一位擅长书法之人临摹而成,本想着此计策已是完美无缺,必能顺利拨出这颗眼中钉,却没想沈梨若竟然能在短短的时间内发现这么多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