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本以为沈梨若会惊慌失措,没想到却是这样一幅模样,二夫人顿时一噎,张了张嘴好半天没说出话来。
“二伯母,你倒是说啊……”沈梨若的声音清脆,带着少女向长辈撒娇的甜腻,本是十分动听,可此时此景二夫人听着反倒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里渗的慌。
“好了,你们闹够了没有。”沈老夫人猛的一怕椅子旁边的矮几,喝道。
顿时众人纷纷闭上了嘴。
隔了这么一会,沈老夫人冷静了不少,她扫了眼众人,最后沉着脸望着沈梨若道:“九丫头,你说说这些信怎么回事?”
“在她……”沈梨焉正准备开口,被沈老夫人一瞪,只得不甘的低下头咕哝道,“在她屋里搜出来的,除了她不知羞耻还能有谁?”
“回祖母,这信编的不错,可惜不是我是写的!”沈梨若迎上沈老夫人的眼,眼睛黑亮有神。
沈老夫人平静的说道:“哦?可是这字迹又如何解释?”
沈梨若淡淡的开口:“祖母,要知道这字迹是可以模仿的……”
“听你这意思,有人陷害你了?”沈老夫人咳嗽了一声道。
她话音刚落,锦绣便跪爬上几步,嚷道:“老夫人,老夫人,那盒子千真万确是奴婢不小心撞翻的……就算给奴婢天大的胆子,奴婢也不敢做出污蔑主子之事啊!”
锦绣虽然满脸凄色,但声音中气十足,一字一句咬的十分清楚。
这时,夏雨也磕了一个头道:“老夫人,奴婢当时就在场,虽然小姐待奴婢极好,可奴婢也不愿昧着良心说慌。”
李妈妈也走了出来道:“老夫人,奴婢可以作证,她们说的句句属实。”
二夫人冷冷笑了笑道:“我说九丫头,你要辩驳也得找个有谱的借口啊,这人证物证俱在的,再说了那写书信里除了情诗,还说了些……你们之间的事情,这日期、地点可都写的清清楚楚……哎哟!提起来都羞人!你说你这还未出嫁的闺女做出此等事,哎!”
“不会的,不会的!”沈梨落几个大步走到沈老夫人面前道,“不会的,祖母,九妹她不会这么做的!”
“你站一边去。”沈老夫人瞅也没瞅她一眼道。
“祖母!”沈梨落还欲再说,便被张妈妈一拉,只得满脸担忧的在沈老夫人和沈梨若之间望了望,闭上嘴站到了旁边。
“祖母,这事情还未高清楚,二伯母便张口闭口认定是我所为,是不是太草率了?”沈梨若装过身子逼近二夫人道:“在侄女记忆中,这十几年来二伯母似乎从未送过礼物给侄女,而今日二伯母一遣人送琴,就发现书信了,这是不是太巧了呢?”
“你……你胡说八道,我好心好意……”二夫人铁青着脸吼道。
可惜她话还未说完,沈梨若便朗声道:“二伯母,侄女有无胡说,天知地也知!而且二伯母对书信的的内容如此清楚,又如何解释?”
沈梨落连连点头,道:“不错,九妹说的是!”
二夫人脸上顿时红白交错,结结巴巴道:“我……我……是李妈妈,我来梅园时,正巧碰到李妈妈,这些全是李妈妈告诉我的。”
李妈妈先是一愣,瞄了眼二夫人才讪讪的说道:“正巧看到,正巧看到。”
沈梨若没有李妈妈和二夫人,望向沈老夫人道:“祖母,孙女有几个地方不解,想问问当时在场之人。”
沈老夫人打量了一下沈梨若,忽的往椅子上一靠,挥了挥手道:“你问吧!”
“谢祖母!”沈梨若徐徐的走到锦绣和夏雨面前,面带微笑,脚步从容,好像在庭院散步般。
“锦绣是吧,把经过说来听听。”
“今日奴婢奉了李妈妈之名……”
“说重点!”锦绣刚说了一句,沈梨若便打断了她的话。
“是,奴婢捧着瑶琴进入九小姐的起居室,在放琴时疏忽大意,将盒子碰了下来……”
“怎么碰的?盒子又放在何处,全部都给我说清楚。”
“是。”锦绣顿了顿,仔细想了想道:“奴婢进入起居室后,本想将瑶琴先暂时放置在书案上,却一时大意,琴尾扫到了放在……呃……矮几上的盒子,奴婢见那盒子做工精美,本以为里面装有格外金贵得东西,正担心不已……却不曾想盒子摔倒地上,里面摔出来的竟然是些书信……”
“你怎么就能断定那些是书信呢?”
锦绣想了想道:“见书信洒了出来,奴婢连忙去收拾,便看见了。”
“好。”沈梨若点了点头,伸手指了指夏雨道,“到你了,说吧!”
“奴婢刚放好琴谱,便听见砰的一声,顿时吓的不轻,要知道咱们这些做奴婢的,都是福薄命贱之人,若是摔坏了什么东西,那再将自己卖个十次八次都赔不起。”她顿了顿道,“奴婢急忙赶去,只见锦绣脚边是一个摔的半开的黒木盒子,里面的纸洒了一地。奴婢见不是贵重物品,顿时安心不少,但这东西摔了,总不能就这样放着,便蹲下身子准备将那些纸收拾好,却不曾想发现了竟然是九小姐写给男子的书信……”
夏雨明显吸取了锦绣先前的教训,事情经过介绍的十分清楚,而且说的十分流利,最末还抬起头望着沈老夫人道:“老夫人,奴婢相信九小姐只是一时糊涂,受人蛊惑才会做出这等糊涂事,请老夫人不要过于怪罪小姐。”她的声音诚恳,带着惋惜、懊悔。如此胆大心细,说话极具条理,无论表情、动作都极具到位,若不是今日被诬陷的是自己,沈梨若都不由的拍手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