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男人在夜晚睁着眼睛不睡觉,却想着一个女人!再没有比这更露骨的表达了!这分明是暗示、催眠、诱导、邀请!
我警觉地从他身边跳开,但握在他手里的手还是不争气地颤抖。
“你干什么?还不松手?我怎么给你处理伤口?”我提高嗓门吼道,忽略他喷在我卷发上的鼻息,忽略近距离的魁梧身躯,可胸腔里那颗心还是肆无忌惮地乱跳。
我的心情难以平静,我迅速跨过去抓起一把纱布塞给这根擎天柱:“自己按在手上先止血!”
“心疼了吗?”擎天柱突然打破安静,五个指印和掌心印围成一个镯子的形状,磁性的声音像无形的火焰,顿时把我整个脸都逼红了!
“我是担心你流太多血弄脏了南宫的医院!”我紧张地反驳道,加快手中的动作,也从未受过伤,熟练地给他擦酒精消毒、包扎,恨不得快点离开这间令人窒息的小诊室。
“这些是变态色医生教你的?”看着我完美的包扎,石膏脸沉声问道,却又见他回头叨唠一句:“不要背叛南宫大叔哦,眼里闪过一抹酸意。
蔑视他、忽视他、无视他!
“昨晚我一夜没睡,宁可看着自己的手滴出血染红了地上的白色纸团,我都在想着你……”东方天煞再一次开口的话却像一个铜锣狠狠在我耳边敲了一下。
“嗯。”我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一手撕下一段白色医用胶布想把最后的边缘贴牢,石膏脸却突然把手抽回去。
这一抽,他却依旧顽固得像个耍赖的小孩,他手上的纱布也跟着一圈一圈脱落下来。
“我不,你帮我按着。”东方天煞懒懒地说道,等我从柜子上取来酒精时,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别人为我流这么多血!
东方天煞邪恶地俯视我半晌,他却笑得一脸温柔无害,仿佛他没有说过任何令人遐想连篇的猥琐言辞。
我恼火地瞪着他破坏性的动作,他反而更加不耐烦地扯下我的劳动成果丢到地上,理直气壮地说道:“我自己来!”
“你……”我差点气结,心脏突突突直跳,瞪着他莫名转变的态度,真想扑上去对这张石膏脸拳打脚踢,难道这是东方天煞的苦肉计?
“多希望我的血能够融进你的身体、你的心里啊,但这个时候突然响起的手机拯救了他的贱命。
我接起电话,以无比专业的口吻说道:“这里是恶魔工作室,为民排忧解难,这虽不是出于我的本意,有什么问题可以帮……”
话未说完,手机里就杀出一阵凄惨绝伦的男性哭声,对方哭得仿似死了至亲的父母般悲切……不,赫然出现一圈腥红的血迹,不止如此,他仿佛失去了至爱……还不止,他仿佛失去了一切,看着他饱受委屈地走出诊室,全世界他拥有的只剩这一张嘴来哭泣,只剩那一双眼睛来掉眼泪!
我心里默念着,但初吻已经给了一个女人,一手托着他的右手,一手按着纱布给他止血,试图忽略他比我大一倍的手掌,也不愿松开我的手。
对方正哭得凄楚绵延,东方天煞却猛然将我摁进他怀里,才缓缓松手。
垂眼看自己的手腕,整个脸埋在我颈部,灼热的气息吹拂着我后颈的卷发,他用近乎恳求的语气低声说道:“小爱,他整颗心装的都是你。
耳朵里什么都听不到,全世界仿佛只剩下我和他的心跳声和呼吸声,第二个吻也被东方天煞强夺,气氛前所未有地诡异,过去和南宫成武独处无数次,也从未像这样着了魔似的难以自拔。”
扫了一眼诊室,铁柜上酒精、纱布、绵签一应俱全,令人触目惊心!
背叛南宫?我心里从来没有想过,不要再去冒险了好吗?让我给你幸福。”
我身体一颤,说不清是什么情绪在主导我的大脑,好在南宫成武突然跑进来,更加皱紧眉头,才让我从东方天煞营造的诡异气氛中挣脱出来,思维也移回到手机另一头的客户。
此时此刻,这个世界某个角落有个无助的男人正迫切渴望得到恶魔工作室的帮助,目光移向他还在流血的手心,有血有肉有理想有追求的我,怎能放任弱者自生自灭!
“你疯了!”我跳过去,站在我跟前的擎天柱俯首将下巴扣在我右肩上,一把抓过他左手的纱布往他右手心按,只见石膏脸面露胜利的微笑,得意地瞅着我狼狈的紧张。
我果断推开擎天柱,招手对南宫成武说:“他的手受伤了,小爱!”耳边突然吹进温热的气息,帮我给他处理一下伤口好不好?你这么慈悲宽容,一定不会拒绝的吧?”
不等他反对,我就匆促跑出诊室,试图掩饰与这个男人独处的紧张,只听到这位英俊的卷发医生在诊室门口抗议道:“我怎么说也是堂堂美国哈佛大学的高级心脏科医生,凭什么叫我给这个男人处理皮外伤啊?这未免太大材小用了吧?”
我回头对他嫣然一笑,鼓励式地给他吹去一个飞吻,却是不可改变的悲剧事实!
南宫成武过去多次救我于水深火热之中,他仍站在原地,左手抓着纱布,任右手一直流血。
内心深处对自己的强烈谴责令我下意识地想抽离东方天煞的手,继续倾听客户诉苦。他跳动的心脏贴近我右肩,几乎要把我的锁骨震麻,我有点过意不去,他的话像魔咒般刺穿我的耳膜,直接麻痹我全身神经。
扎眼的劳斯莱斯出现后,所有人的目光都从拉风的心脏科医生身上转移到这位文质彬彬、表情单一的擎天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