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了药,黛玉软软地靠在床头,阖着眼睛细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水溶的伪装真是太好了,自己明知是他所为,可是却无法拆穿他。
不知以后他还会怎么样,到现在自己也不清楚他为何如此,思前想后,也理不出个头绪来。
水溶推开房门,脸上挂着天真的笑容,来到床前,认真地凝视着黛玉,乖乖地叫着:“娘子,你好些了吗?”一面脱了鞋子上了床,紧紧地挨着黛玉,温热的呼吸扑在黛玉脸上,痒痒的。
黛玉目光柔和地看着他,象极了一位贤惠的小妻子:“困了吗,那赶紧歇着吧!”
“嗯,”水溶突然靠在了黛玉身上,声音象个无助的孩子:“娘子,你得的什么病啊,严重不严重啊,我好担心你呢。”一面在黛玉身上磨蹭着。
“没事,刚喝了药,一会儿就好了!”黛玉温柔地劝慰着,症状在慢慢地减轻,但瘙痒一时半会儿是去不掉的,水溶的磨蹭让她的身体又有些不适,好看的秀眉微微颦蹙起,烛光下,整张秀美的脸看去有如在梦里一般柔婉动人。
水溶两只黑亮的大眼有些氤氲的雾气:“娘子,你还难受吗,你快好起来罢!”此时,他象个无助的孩子一般靠在黛玉身上,期期艾艾地瞅着黛玉。
“我真的不要紧,王爷不用担心,天已经很晚了,还是赶紧歇息罢!”黛玉打了个哈欠,她真的是累了,困了,实在没有力气和精神应付这个刁钻的水溶了。
哄着他脱了衣服,水溶却依旧赖在她身上:“娘子,你身上好软,我喜欢摸着你睡觉!”
“好啊……”黛玉暗自叫苦,心中怀疑他在装,故对他的碰触便有丝别扭,但她没有流露出一丝异样,声音依旧柔和得如同春风一般,任由水溶抱着她,两个人偎依着躺了下来。
好在水溶并没有太放肆,摸了一会儿便打着哈欠,睡意袭来,不一会儿便进入了梦乡……
夜,渐渐地深了,窗外,树影花影随风摇曳,送来阵阵清香。室内,微弱的烛光映着粉红的幔帐,帐内,两个人均睡熟了,不时地传出轻微的呼吸声,分清是她的,还是他的……
室内,显得更加静谧了!
慢慢地,床上的男子睁开了眼,一双黑眸在微暗中发出幽幽的光芒,迅速地穿好衣服,细长的手指撩开粉红的纱幔,身形微纵便到了地上。
遽然回首,饶有兴味地看了一眼床上睡熟的娇美女子,唇畔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打开窗子,悄无声息地跃窗而出!形如鬼魅,又如一阵风,迅疾得惊人!
只是,就在他身形消失的一瞬间,床上的女子也突然睁开了眼,一双如水的眸子此刻波光潋滟,慢慢地坐了起来,神情从容地看向男子消失的方向,唇畔,也是一抹嘲讽的弧度。
水溶,你果然是深藏不露啊。
黛玉缓缓地穿了衣服,脸上的神情几许严肃,几许清冷。自己的直觉是对的!果不其然,事情和自己猜想的一样,水溶,确实是在装呢。
这皇宫内院,果然是一个藏龙卧虎之地,水溶,居然能够瞒过所有的人,这人也未免太可怕了!
更她不安的是,她虽不知水溶为何会装疯卖傻,但她却敏感地意识到,水溶似乎处处在针对自己!一时间,黛玉如陷入迷团之中,却找不到方向。
这种感觉,让人很迷茫郁闷……
望着窗外的一弯半弦月,旖旎的春夜,花香弥漫,她却无丝毫睡意。打开窗子,外面的月光晃晃地照了进来,温柔而皎洁,黛玉阖着眼,享受着月光的抚摸,她最喜欢如银的月色,月光让人安宁,能够抚平焦躁的情绪。
此刻,她脑子里却不停地转动着,这里的情况,越来越复杂了呢!
接下来,自己将会面临什么呢?她不清楚,但她知道,今后平静是不可能的了,看来自己所求的淡然宁和只怕会是一种奢侈了。想置身事外更是痴人说梦,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淹罢。
打定了主意,黛玉扬起头,冲着如银的半弦月笑了笑……
转过身,脖子上一阵冰凉的感觉遽然传来,这种感觉,同那天竹林里的感觉一模一样。那是一柄冰冷的长剑,此刻,正紧擦着自己脖颈,似乎微一用力便可置自己于死地。
黛玉微微一怔,惊讶间睁开了阖着的双眼,对上一双冰冷的墨眸。这双眸子射出来的寒光有一丝莫名的熟悉,目光冷得同那天的银面人有得一拼。
“是你?”黛玉有些惊讶,是水溶,他不是出去了吗,自己竟没有发觉他是何时回来的,更让她纳闷的是,自己一直守在窗前,他是从哪进来的?
目光如冰的男子,此刻正笑不丝地看着黛玉,笑容更显诡谲,脸上嘲讽意味十足:“不愧是本王的王妃啊,有胆量,竟然临危不惧,你真的不怕吗?”
微怔过后,黛玉镇静地看着他,微微一笑,语气轻松:“怕?当妻子的为何要怕自己的丈夫?”说着侧着头嫣然一笑,笑容如春花绽放。
水溶一愣,他想不到她的胆子真是不小,此时此刻竟然没有半分害怕的样子,他不由冷哼一声:“看样子你一点也不意外嘛,我倒真是小瞧你了!”黛玉笑笑不说话。
水溶长眉一挑:“警惕性蛮高的嘛,你早就起疑了是不是,所以,一直在想方设法试探为夫?”水溶身材比她要高大得多,此时,居高临下地看着黛玉,无形中那一股压迫感逼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