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想着心中的事情,连贾珍告辞离开也未曾发现。
黛玉房中,段沐成见两人已经猜出她的身份来,便也不做过多的隐瞒,只隐去了自己是南疆的三皇子不说,其余事情便对二人和盘托出。
黛玉探春二人方才知道段沐成此番是为了进贡而来,而进攻的东西,竟然就是他送与探春的百草散。
“我进京有六日了,到现在为止,只见过西宁王爷。昨日晚上,刚从西宁王府出来便让人追杀,身边侍卫大半殉职。我的一名侍卫将我背着跑了一段路,见身后没人,便将我扔进了外墙。我果然运气好,被二位姑娘给救了。”段沐成想起昨夜的事情,尚且有些心有余悸。
黛玉和探春对视了一眼之后才问道:“既是如此说来,公子身边的护卫不知道公子如今的情况,又如何过来救你呢?”黛玉担心着若是自己离开清虚观时,段沐成的侍卫尚且没有到来,岂不是大大的麻烦。
“这个姑娘倒是不必担忧,我身上放着一种药粉,是我们南疆特有的草药制成,人是闻不到的,只有我南疆特有的灵犀鸟能察觉到。”段沐成自然也明白黛玉的担忧,接着说道:“如今只怕尚未甩开昨夜之人,若是不出所料,最迟今晚便有人来。”段沐成对自己的手下颇为自信。
探春见此处已没有什么事情,今日自己闹了这么一场,也有些倦了,况且自己手上又伤着了,便起身告辞离去。离去之前和黛玉说道:“林姐姐今日不如便说受了些惊,呆在房中歇着罢,不会有旁人来的。”一面说一面轻轻握了握黛玉的手。
黛玉知道探春的意思是让自己放心,她会替自己拖住其余几位姑娘。心中感激,说道:“如此,便多谢三妹妹了。”
黛玉讲坛春送出门去,便让雪雁道贾母出回话说自己今日略受了些惊,只怕是不能到贾母处去了。贾母知道后,连忙想着唤太医过来,雪雁再次回了贾母说黛玉只是惊着了,身上有些乏,不碍事的。贾母方放下心来,嘱咐雪雁好好伺候着,又让鸳鸯到姑娘们处说让她们姐妹几人莫要扰了黛玉。
黛玉等探春走后,正在懊恼着如今自己救了段沐成,可真真算是惹了一个大麻烦,如今也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心里急得什么似得,欲要使人去问一问云丞相,却奈何身在观中,比不得在大观园里方便。
正在焦急时候,便听见厢房外头有人来回话道:“林姑娘,老太太让您过去。”紫鹃出门来看时,却是一个小丫头,穿着水红绫子袄儿,青缎子背心,束着白绉绸汗巾儿,有些面生,在府中倒好似是从未见过。这丫头长得并不出彩,倒像是放在人堆里便找不出来了。
紫鹃忙忙上前笑道:“好妹妹,怎么不见鸳鸯姐姐过来,倒是劳烦你了。姑娘在屋里呢,且烦你等一等,一会子便好了。”一面说一面将这丫头迎进厢房侧边的耳房里。
“紫鹃姐姐客气了,如今鸳鸯姐姐并不在老太太身边,因此便换我过来。”那小丫头不慌不忙回答,只紫鹃心头仍是有些疑心:来太太身边出去了鸳鸯,尚且还有琥珀玻璃等人,如何会找小丫头过来传话?可她毕竟是丫头,也不好拿主意,便说了几句话稳住那丫头,进主屋去回禀黛玉。
紫鹃进屋时,黛玉正歪在床上,闭着眼睛,为今日听到的事情烦心。紫鹃走过去,悄声问道:“姑娘,老太太才刚使人过来,说让姑娘现在过去,只怕是有什么事情,可……”
黛玉睁开眼睛,见紫鹃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便嗔怒道:“这小蹄子,看来我是纵得你越发的没规矩了,有什么话便说来,别这般吞吞吐吐的,看得人心烦。”
“姑娘,我在府中也算是呆了这十多年了,过来传话的小丫头我却是从未见过。”紫鹃想起今日搜房的事情,心中越发的忐忑了。
黛玉听了,猛地睁开了眼睛,略略想了一想,才开口说道:“无事,想来如今虽说是在观里,可府中之人到底是有些规矩的,倒是不至于胆敢拿这事情说笑。”一面说着一面让紫鹃帮着自己整理仪容后,方才出门去。
黛玉走到门口方才想起一件事情来,便猛地住了脚,开口说道:“紫鹃,你留在这儿,让雪雁随我过去。”紫鹃一听这话便知道是黛玉不放心屋里的人,便也不多话,只进屋里叫了雪雁出来。
黛玉雪雁尾随着那小丫头从厢房往贾母住的地方走去。可那小丫头并不走捷径,却将黛玉二人往偏僻之处带。
黛玉走了几步路,发觉不大对头,便住了脚问道:“不是说是老太太找我么,为何走的是这条路?你这小蹄子怎么将我带到这儿来?”黛玉话才说完,便看见那小丫头笑了笑,正在莫名其妙中,右手只觉得猛地被人大力一拉,身子便朝着旁边的假山之后歪去。
黛玉慌张,正想开口呼救,便听见耳边一声低沉的男声懒懒笑道:“黛儿可千万莫要出声,否则若是让人听见了,只怕妹妹这私会外男的罪名,便洗不脱了。”黛玉听见自己记忆深处的声音,便不由得有些发愣,回过神来时,便看见身边雪雁定定站着,面色焦急,却是怎么也说不出话来,那带路的小丫头脸上似笑非笑地表情。
“你个坏东西,还不快些放开我的丫头!”黛玉只觉得被慕容铮的双臂环在怀中,背后便靠着温热的胸膛,耳边是他清晰地呼吸声。从未与男子这般接近的黛玉只觉得头晕目眩、面上滚烫、身子发软,用力想挣扎出来,可黛玉与慕容铮的力气根本就不在一个级别上,仍黛玉如何的用力,那双手臂仍然轻柔却坚定地环着,并且耳边又响起了那懒懒的、却让人不觉咬牙切齿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