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等人闻言心中一跳,她们几人都想到了将人藏起来,可是却隐瞒不了那人手上留下的血腥气。黛玉顿时觉得心跳如鼓,脸色也变得有些不好。那仆妇见状,上前一步说道:“几位姑娘不知事情轻重缓急,可如今我们找的这人是那官府通缉的逃犯,若是知情不报,少不得要算个包庇之罪。”一面说一面冷笑着,只等着黛玉探春两人自己招供。
“这位妈妈说什么呢,我们这等清清白白的姑娘家,那闺房平日里便是连家中父兄都不能进去半步的,如何会包庇什么逃犯?”探春素有急智,上前一步冷笑道:“我今儿早上来找林姐姐,两人玩闹着,倒是让门上的碎木渣子将手划破了,这位妈妈倒是好鼻子!林姐姐素来体弱,见不得血,今儿你偏偏要提起来,倒是又让林姐姐想起今儿早晨的事情了。”
探春伸手,果然见那左手掌上有莫约一寸长的一道口子,尚未结痂,慢慢向外渗着鲜血。黛玉被惊得差点跳了起来,探春与自己在一处时,手上哪里来的伤口,分明便是她现划上去的。
“哎呀,三姑娘,这手上这么老大一条伤口,还不快些包扎起来,若是处理不好,将来怕是要留疤的。”林之孝家的也被唬了一大跳,这几位姑娘可是府里除宝二爷外最最娇贵的,在家时便是连半点油皮也不曾碰着过,如今伤成这样,怎么不叫人吃惊?
那仆妇见黛玉看着探春的手,面色愈发苍白,倒是信了探春的话,便陪笑说道:“是老奴眼拙了,冤枉了两位姑娘,老奴自到老太君面前请罪罢。”一面朝着林之孝家的使了一个眼色。林之孝家的便知道这事情算是过去了,暗自松了一口气。
“罢了,我如何能与你们计较,也是我今儿自个儿不小心惹的祸,倒是怪不得你们。”探春认识冷着脸说道。
一大帮人随着林之孝家的出了门,又浩浩荡荡朝着别处去了,门内黛玉探春方才大大松了一口气。
林之孝家的带着人到黛玉房中搜查,本意起了疑心,可被探春急中生智挡了出去。
知道一大帮子人随着林之孝家的出了门,黛玉探春方才猛地松了一口气。
“三妹妹,你这手是怎么回事?”黛玉转头看见探春手上的伤口,心中焦急。
“林姐姐,这会子先莫要说我,你将那人藏到哪里去了?”探春再次将侍书翠墨打发出门去,接着说道:“那人伤的这般重,林姐姐藏哪里了呢?”
黛玉将探春拉到椅子上坐下,才刚要开口,两人便听得梁上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探春抬起头看,便看见梁上伸出一个脑袋,却不是段沐成是谁?
探春又一次目瞪口呆,颤抖着指着他问道:“林姐姐,他……他怎么上去的?”在探春看来,这人背上受了这么重的伤,便是平躺着也是了不得的,况且着屋内又没有梯子,他是怎么上去的呢?
那人在房梁上微微挪动了一下,面上的表情有些龇牙咧嘴,好似是背上的伤口又开始疼痛,黛玉慌忙说道:“公子还是快些下来罢,外面人已经走了。”
房梁上的人猛地吸了一口气,从梁上跳下来。段沐成本想着自己这玉树临风的一跳,定然能让自己在两位姑娘面前大大露脸,可惜他忘了一件事情。
段沐成身上的伤本来便很重,更何况那伤口又流了许多的鲜血出来。方才人来之时,想要提气跃到房梁之上,都是力不从心,多亏的黛玉让紫鹃雪雁将自己三四件衣裳上的飘带拆了下来,挂到房梁上,让段沐成勉强有了一个借力的地方。如今段沐成本就浑身虚软,再加上背上的伤口已经隐隐渗出了鲜血,如何还能撑得住?
段沐成跳落下来之时,黛玉探春本想着这人伤情如此之重尚且能这般窜上跳下,果然是极有本领之人,可哪里想到两人还来不及想其他的,便听见段沐成一声闷哼,接着“砰”的一声响,整个人便好似那翻了壳的乌龟,定定趴在地上不动了,倒是让两人又担心又觉得有些滑稽。
段沐成本想自己跃下来,可他却忽略了自己背上那险些将他劈成两半的伤口。在落地的一瞬间,背上的伤口受到震动本已经要结痂的伤口又迸裂开来,鲜血瞬间便染红了趴在地上的段沐成背上的衣衫。
探春见他自是怪异而狼狈,本想着嘲笑他几句,可转眼却看到了背上的鲜红,便慌了心神。黛玉探春指挥着紫鹃雪雁将他小心扶到床上,又拿出昨晚给段沐成上的药,将背上迸裂的伤口再次细细上了药,两人方才轻舒了一口气。
“多谢姑娘相救,在下的伤药虽说是家中自己配制的。可是对于止血消肿倒是有些用处。姑娘伤了手,在下心中甚是不安,还请姑娘莫要推辞。”段沐成趴在房梁上,自然将物种几人的对话一字不漏地听进耳朵,又见探春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口只顾着自己,心中又是感激又是愧疚,想了想便将自己身上仅有的一瓶百草散给了探春。
探春见那人将身上仅有的伤药拿出来,连忙说道:“公子客气了,我这伤口不过就是看着可怖些,倒是没什么大碍的,可公子背上的伤这般重,若是将伤药给了我,只怕……”
段沐成摇了摇头接着说道:“姑娘便接着罢,最迟明日便会有人过来寻我,到时候还缺什么伤药?只你们姑娘家的,虽说家中自然也会找了大夫来看,可这手上若是留了疤便不好了。”段沐成在道观厢房外晕倒前,便已经放出了消息,自然会有人来救他。“还有,这药名叫百草散,是南疆的东西,因此两位姑娘切切不可让旁人知晓,否则只怕会带来大祸患,切记。”段沐成想起自己这番惊险,又想起这药的来历,便开口提醒黛玉和探春,生怕两人说与旁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