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见状,知道若是不遂了慕容铮的意,今日自己便休想知道父亲的药到底是怎么回事,便咬咬牙,唤道:“还请渲木哥哥告诉黛玉。”
“黛儿妹妹不需客气,叔父在今年七月间说是身体不大好,扬州大夫又不怎么靠得住,怕让有心人知晓,只得问我舅舅讨药方子,舅舅便让我请师父配了一副药。”慕容铮语带双关。
黛玉一听这话,顿时明白父亲的病是怎么回事。“怪不得父亲明明说自己没有病,看上去却是这般虚弱,倒不知这药对身体是否有伤害?”
黛玉刚想开口询问,便听到慕容铮接着说:“这药是我师父亲手配的,黛儿妹妹放心,绝对不比那些伤身子的药。”
黛玉听见此话,提起来的心稍稍落下了些许。况且父亲既然放心用他的药,想必也是可靠之人,自己便不需为之前的事耿耿于怀了。
慕容铮见黛玉微微蹙起的眉头展开,便知道这小妮子已经放下心,便说道:“早就听说这扬州城风景如画,不知黛儿妹妹明日可否陪我同游扬州城?”
黛玉皱了皱眉头,“这只怕不妥,况且父亲……”
“黛儿妹妹不必担心,叔父不是说让妹妹带着我四处转转么?”慕容铮又恢复那似笑非笑地神情。
黛玉心中犹豫,明明是才见过两面的人,一向不喜和外人交谈的自己居然生不起想要拒绝他的念头,这也太奇怪了些,更莫要说他还是个男子。
慕容铮见状也不说话,可他怀中的小狐狸却不干了,爬到黛玉的腿上上蹿下跳,一双眼泪汪汪的大眼睛看着黛玉,仿佛在对黛玉说“答应吧,答应吧。”
黛玉看了小狐狸一眼,心中一软,不由得答应下来。转念一想,却又有些讪然:“月华,你这个吃里扒外的鬼东西”一边说着,一边用素手轻轻揪着小狐狸毛茸茸的小耳朵。
小狐狸却不管黛玉的不满,继续在黛玉腿上打滚耍赖。
慕容铮看着小狐狸的动作,无比温柔地笑了笑,月华顿时觉得自己的背上一阵阵寒意经过,不由得竖起了毛,看了一眼慕容铮,乖乖从黛玉身上跳到慕容铮身上。
“渲木哥哥,月华看起来挺喜欢你的。”黛玉有些奇怪,“月华平日里除了我和紫鹃,更不许其余人碰它一下,可它倒是喜欢你。”
“我的绛珠女神啊,当年在天界就因为亲近你才被这只老狐狸封住法力,到现在也没法化成人形啊。这家伙明明是龙啊,怎么比狐狸还狡猾呢?”月华哀怨,但苦于发不出人声,只得蜷在慕容铮怀里任他摆弄。
黛玉自然没有注意到月华那敢怒不敢言也不能言的委屈小模样,只顾着和慕容铮说话:“既然如此,待明日我便陪着渲木哥哥去扬州的瘦西湖罢,深秋的瘦西湖虽不比初春的妩媚风流,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既是如此,便麻烦黛儿妹妹了,铮这便先回去了。”慕容铮得到了满意的答案,便告辞而去。
待慕容铮走后,黛玉越想越是懊恼:“我怎么就答应他了呢?”越想越是奇怪,不觉痴了。
紫鹃进屋,见黛玉呆呆坐在桌前,不由得打趣道:“姑娘,人都走远了,回神了。”黛玉被惊醒,却看见紫鹃笑吟吟站在自己面前,不由得烧红了脸。
“这小蹄子,越发没有规矩了,竟打趣起我来。”
紫鹃知黛玉面薄,便也不再说什么。
服侍黛玉用了饭,紫鹃陪着黛玉说了一会子话,估摸着黛玉有些累了,便问道:“姑娘,今儿乱了一早晨,只怕早已乏了,不如就歇会子罢。”
紫鹃一说,黛玉果然觉得全身有些酸痛,便让紫鹃青韵服侍沐浴后,上床歇息不提。
第二日清晨,黛玉早早梳洗完毕,正待让橙意去唤慕容铮,便听见慕容铮在屋外唤道:“黛儿妹妹可起身了?”
黛玉听见问话,微微一笑,让星沉打了帘子,扶着紫鹃的手走了出来,抬眼一望,不觉怔了一怔,只见慕容铮头上戴着束发银冠,身着一袭黑色长袍,上绣同色暗纹,看上去俊逸非凡却又毫不张扬,只是一双眼角微微上挑的桃花眼顾盼间隐约流露出的一丝丝微光透着精明。
慕容铮见到身着一身嫩黄衣裙,系着翠绿色飘带,飘然而来的黛玉,同样心中不由得赞叹:“果然是‘芙蓉如面柳如眉’,真真的仙才卓荦,天姿灵秀。”
待两人一起用了早饭,来到瘦西湖边,已是巳时正,湖岸上已是人声鼎沸,慕容铮见黛玉微微蹙起的眉头,便知她不喜拥挤。
慕容铮转过头问道:“此处人多拥挤,多有不便,我们不如到湖岸边的茶楼之上坐一坐,居高临下,也好观看湖光美景,黛儿妹妹说怎么样?”
“渲木哥哥说的是。”黛玉听慕容铮如此说,觉得甚是合理。
慕容铮一行人沿岸走了莫约百米,便见一座酒楼,不同于寻常酒楼的富贵气派,洁白的粉墙,清灰瓦顶掩映在湖岸的古柏中,但见人进人出,热闹非凡却又不显喧嚣。
但见这酒楼上挂着竹制的匾额,上书“湖畔居”。黛玉见到这酒楼布置不入俗流,心中不由一喜。
一行人要了二楼临湖畔的雅间,小二上了茶。黛玉细细一闻,便知道是上品的明前龙井,只是用的水却是清冽无比,淡淡幽香沁人心脾。
慕容铮稍稍抿了一口杯中的茶,只觉得幽香萦绕不去。不由得感叹:“这茶叶倒也只能算是上品,只这水却是极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