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方才,夕阳的余辉尚在,安昕昕却开始惦记晚餐的事了,毕竟早餐也就是凌晨二点多靠那杯牛奶压下了,中餐吃的外卖披萨,晚餐当然必须丰盛!
于是,两人愉快地结束垂钓之行,依旧由顾彦风推着轮椅,安昕昕抱着空空如也的水桶,一如来时之光景。
对,注意了,安昕昕手里的水桶确实是空空如也,就连一滴水也未沾过,可是刚刚顾彦风不是有掉起至少七、八条鱼吗?
怪就怪在,今天钓起来的鱼全是他们之前从见到或吃过的,几乎全部与第一次钓到的那种狭窄扁长的鱼一模一样,这与前两次来这里钓到的鱼类完全不同,加上今天两人的这场聊天分外融洽愉悦,不知怎得竟惹得安昕昕善心大起,连呼再遇此鱼一律大赦!
结果,直到安昕昕感觉有饿意时,水桶里仍一鱼未进,顾彦风只好收了竿,两人决定前往镇上最大的菜市场看个究竟,再买条大鱼回家做顿丰富的晚餐,好好享受一下。
可是!
现在她要如何接受,这一间间的鱼摊店铺前用大大小小的鱼池装着的,秤上边鲜活地跳动着的,顾客们手里挑着的,鱼贩们用手剖着的,竟然全是他们钓到的那种鱼!
而且价格分外便宜,人们通常一买便是至少十条。
安昕昕终于忍不住,指着遍地的鱼,开口责问顾彦风:“你不是第二天就去超级市场了解过情况了吗,这、这是怎么回事?”
惊厄的表情尚留在顾彦风冷厉的俊脸上,此时又添了一层无辜,他摊开手表示:“我也想知道啊,上次来的时候完全没有卖这种鱼的,这才三天怎么就完全变了个样?”
“就你这观察能力,还怎么对股市、及各类经济数据有些极高的敏感性和敏锐力,媒体也就只会吹捧你们这些当官的!”安昕昕趁机想要奚落他一番。
“别乱说话,我去找人问问情况,你还是多花点时间关心一下你的肚子,如果你晚餐还希望能吃到鱼的话。”
一听这话,安昕昕立即乖乖闭了嘴,也顺势蔫了下去,她的失落感瞬间膨胀,将唯一的希望寄托在这个男人身上。
据顾彦风摸清情况后向安昕昕汇报如下:这两日是它们的繁殖季,从海洋成群结队地游入波平如镜的恩泽湖作为它们繁殖产卵之地,此鱼是当地特有的鱼类,由于其骨肉相连紧密,适合热油烹炸,金黄疏脆,喷香四溢……
安昕昕不由自主地连连咽下几口口水,催促道:“你快去买几条,咱们晚上吃点新鲜的哈,记得买多点。”
“买好了。”顾彦风将纸袋递到安昕昕面前,面不改色道,“二十条!”
“……”这么多,想把我吃成个胖妞么,刚才说了你一句就怀恨在心,啧啧!
顾彦风一看她的表情,忙问:“不够?”
“够了够啦。”
“那回去吧。”顾彦风说着,将鱼袋置于安昕昕手上的水桶里,“早上苏姗大妈还送了些自己种的绿色蔬菜过来。”
“罗嗦,我也不是很饿,少做点菜免得浪费。”
“……”原来还是个口是心非的女人,顾彦风推起轮椅,在心里匆匆下了个定论。
到家后,两人分别占着一个水池,由顾彦风负责清理洗净鱼鲜,安昕昕则在水龙头下梳理那些绿色蔬菜,一边拿眼瞟瞟顾彦风手上的那些鱼,忍不住唉声叹气起来,好好的刚才又发什么神经,竟然学人家玩放生,浪费这么一盘子美食。
顾彦风冲着她拎起一条鱼,问:“看看我手上这鱼与刚才钓上钩的那些有没有什么不一样?”
“废话。”安昕昕翻翻白眼,“这是死的,我们钓的那些可是活的,活的啊……”
咳……顾彦风拿手肘揉揉有些发痒的鼻子:“还有呢?”
“还有?”
“当然,说对了晚上才有得吃。”
“不是脑筋急转弯?”
“当然不是!”
“来来来,凑近些让我再好好瞧个仔细。”
“给你。”顾彦风将尚未洗净的鱼一整盘放在她面前。
“难道是公母雌雄的区别?”安昕昕险些将头埋进盘里,好在顾彦风及时伸手替她挡了挡。
“有点接近,继续往这方面猜。”
什么流氓问题,我才没这僻好,安昕昕一摆手说:“不猜了不猜了,改天你给阿泰猜去,你赶紧地我肚子都咕咕叫了。”
“哦。”顾彦风怏怏地收起鱼,继续慢条斯理地将鱼里里外外清洗了一遍,油刚入锅听得放在一边的手机响起,只好擦干净了手接起电话,竟然是静予打来的!
“静予,我正打算过会给你电话,这两天一切都好吧?”打开电磁炉,转换到油炸档,调至适当炉。
手机夹在颈耳间,在鱼身上洒抹各种调料味,皱眉道:“嗯,你说万华廷的事,我今天早上知道的,怎么了,他与你家有什么紧要关联吗?对,安昕昕她跟我在一起,要她听电话么,哦,她……她挺好的啊,怎么了?”
见油层表面泡沫隐去,顺手抓起一条鱼下锅,一条又一条,用滤油铲小心翼翼地拨弄着,又对着手机里的舒静予道:“好,我听着呢,这事她应该不知道,不过我想知道了也没多大要紧吧,大不了遗憾个一两天就过去了……”
“什么!”
“咣当……”
怎么了?顾彦风回头看见同样拿着手机发呆的安昕昕,忙与静予说了声再见,急忙匆匆挂断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