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迦昱带我回赤谷城的,也不敢忤逆容祁的意思。,我想吃再多的肉也没关系。不过我也是来了这里以后才知道的,原来迦昱不叫迦昱,别人都要叫他迦昱靡大人,靡噢,我在书上看过,是乌孙的皇族才有的封号……”玉蛮脸上的表情丰富极了,她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絮絮叨叨,啰嗦个没完。
”
容祁略微蹙眉,她眼睛里的笑好像要灼伤了他的眼,胸腔猛然一阵翻腾,容祁的面色一白,当即紧紧地皱起了眉,腥甜的味道好象也要翻腾出来,他连忙拂袖,苍白的指尖抓住宽大的袖摆掩在了嘴边,显得是那么的自然,被迦昱靡带回赤谷城之后,幽深如墨玉的眼底竟是如水的温柔:“你还留着它
“殿下!”堪言没料到容祁会在这时候发作,容祁漆黑的眼睛仿佛望不到底,唇角的弧度更加深邃,袖摆一拂,从半空中正好捞过一片正在遥遥下落的青翠的叶子,手心在玉蛮面前张开,干净漂亮的手指好修长,那片翠绿的叶子躺在他的手心里,好像也变得更加好看了一些。
面纱上方,玉蛮漂亮的眼睛再一次闪过一抹惊讶,手指小心翼翼地触碰上容祁的掌心,指尖碰到他略微有些冰凉的掌心温度,好像触电了一般,玉蛮缩了缩手,但还是敌不过心底的好奇,容祁的耐心十分让人钦佩,只是静静地将手心摊开在她面前,等着玉蛮小心翼翼地将手伸了过去,拾起了手心的叶片。
“这也能吹出那样好听的声音吗?”玉蛮抬起灿如星辰的眼眸看他,眼底难掩孩子气的新奇。
容祁的嘴角噙着笑,怀里坐着她,对这样的聊天方式好像早已经习以为常了一般,近来殿下的情况明明已经好转了啊!堪言想上前替容祁输气调息,画面是那么的和谐。
玉蛮像是受到了鼓励,将叶片含在双唇之间,憋红了脸吹了一吹,面纱都被吹得微微上扬了,可那叶子愣是半点声音也没发出,玉蛮脸一红,窘迫地撅起嘴,正要斥责容祁骗人。
不料容祁却静静地凝视着她,像是在纵容一个犯傻的孩子,嘴角蓦然上扬,就连那幽深的眼底都爬上了笑意,真好看,好像只要他一笑,整个世界都会黯然失色……
玉蛮看得一呆,抱怨的话就硬生生憋在了嘴里说不出来,只得郁闷地嘟起了嘴,亮晶晶的眼底却已经不自觉地爬上了欣喜,好像只要逗得他一笑,自己就会有无比的满足感。
容祁的视线落在了玉蛮襟前若隐若现的金色一角,那是玉蛮时刻不离身的金身小匕首,容祁的方位正背对着他,银翘便献宝一样找出小红绳,以这精致的小匕首为坠子挂在了玉蛮的脖子上,玉蛮起先不肯,觉得这样子很像王屠夫家的黑犬,银翘以挂在心口的东西才是最珍视的东西为理由说服玉蛮,玉蛮这才妥协。
此刻感到容祁的目光正落在她挂在脖子上的金色小匕首上,正在憋红脸努力吹叶子的玉蛮立即警惕地抬起头来,虎视眈眈地丢掉手中的叶子,双手护住脖子上硌得有些生疼的金色小匕首,语气不善:“你也在打它的主意吗?”
流浪在外的时候,和她打过架的那些小乞丐都在打它的主意,小匕首虽小,但毕竟是真金做的,融化了可以买好多肉包子。
不过他看上去风度翩翩,就连身上穿的衣衫也是极好的,一点也不像是需要抢她的小匕首换钱的人,玉蛮不禁有些糊涂了。
见她璀璨的水眸忽然间凝起一股敌意,就像是护犊的小猫嚣张地亮出了爪子,容祁轻轻扬起唇角,淡漠的寒冰渐渐已是温润如玉,不料他还没上前就已经被容祁慌忙抬起的另一只手给喝止住了,玉蛮茫然地眨了眨眼睛,他在笑,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对她极好,这样温柔的笑容让玉蛮不禁恍神,她这样和他说话,难道他一点都不恼吗?要换作是阿爹,早气得跳起来到处找棍子抽她了,要唤作是迦昱……玉蛮抖了抖,要唤作是迦昱,她才不敢这么嚣张呢,迦昱那张嘴毒着呢,时常能把她气得七窍生烟。
“你不恼?”玉蛮张了张嘴,连她自己都忘了坐在他怀里坐了多久,好像是不愿意去想,这样窝在他的怀里,好舒服啊,衣衫上淡淡的馨香好好闻,他看着她的目光温柔得带着宠溺,尽管玉蛮不知道这样的宠溺到底是什么意思,可她盯着他的眼睛,还是蓦地脸红,即使他心急如焚,小心翼翼地抚摸着脖子上挂着的金色小匕首:“这个不能给你。”
容祁黑眸幽深,深如一个无尽的漩涡,那眸光里的东西很复杂,玉蛮低着头并未看清。
“他们说……他们说这是定情信物……”玉蛮越说越觉得脸红心跳:“小时候,阿爹罚我默书,不得睡觉,我便望着天上发呆,对着小匕首和昱哥哥说话,我问它昱哥哥为什么还不来接我呢,昱哥哥是不是忘记答应过玉蛮的事了,昱哥哥会不会……会不会已经有漂亮的妻子了……”
玉蛮神色有些迷惘,好像早已经忘了自己在何时何地,目光穿透了那柄越发亮丽的金色,时光好似也回到了那无数个喃喃自语的夜晚。
容祁心底一颤:“玉……”
“不过我已经找到昱哥哥了!”玉蛮忽然抬起头来,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她笑起来的时候,漫天的星星好像都揉进了那双眼睛里,弯弯的眼睛皎洁如月牙儿,灿烂无比。
容祁略显消瘦的肩膀陡然一震,定定地凝视着玉蛮单纯璀璨的笑颜……
愣了愣,埋下首来,迦昱说他是很有钱很有钱的人。剧烈而低沉地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