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穿好衣服贴在墙角站着,我伸出食指压在唇上嘘了一声,然后故意拖拉着脚步往门口走去,一边装作不高兴的出声询问“谁啊”,一边凑在猫眼上往外看。
某位翩翩俊公子一身白衣,衣冠楚楚,脸色略显不耐的在门前站着。我悄悄打开个门缝,揉了揉眼睛,装作一副刚睡醒的样子,小心翼翼的询问:“什么事?”
“忙了一个晚上,不饿么。”秦风淡淡的问了一句,瞥了我一眼,微冷的目光盯得我小腿肚直打抖。
“我,我换好衣服马上下去!”
刚想关门,他幽幽说了一句:“穿高领的衣服吧,小心你爹看到。”说完,转身大踏步离去。
我关上门冲到镜子前,伸长脖子上下左右检查个遍,然后回头幽怨地瞪着温如海。
“我没有带高领的衣服啦!怎么办?我爹会看出来的!”
他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尖,在我脸上香了一口,拿起梳子帮我梳头,安慰道:“别担心。我有办法。”
十五分钟后,我一边挠着脖子和胳膊下楼,坐到餐桌前,一边不住的发牢骚。
“好痒啊!全身都起红点了!”
老板娘端了馒头上来,看到我身上的红斑,“哎呀”一声,笑道:“姑娘这是吃木菠萝过敏呢!没事,回去涂点绿药膏,喝两天凉茶就好!”
师傅拉过我的手看了看,安抚似的拍了拍,说:“不要紧,马上就回陆地了,北海的大医院应该有治疗过敏的药物。大不了回南宁再上医院开药也行。”
“这样的小事找如海不行么?他应该有办法吧?”忆寒表哥奇怪地看了我一眼,皱了皱眉头。
能找他帮忙才怪!这就是他下手不知轻重弄出来的效果!才一点点粉末沾到我身上,就成这样了!
我哼了哼,不语,低头喝粥。
“如海也不是什么药都有备着,这里的药物品种本来就不齐全,有很多药性他自己也没弄清楚,万一越治效果越差,岂不是让飘云难过?”秦风剥了一个茶叶蛋丢进我碗里,又帮我倒了一杯牛奶。
我接过杯子,心虚的看了他一眼,道了声谢,然后一声不吭的吃早餐。
十分钟后,温如海也下楼了。看他满面春风,神采奕奕的模样,我有些气闷地别过脸。
臭小子……
“这样的天气,没问题吧?”
秦风看着压得很低的云层,有些忧虑。我也担心地看着师傅。
此时,海上的风浪还是蛮大的,小小的渔船在水中晃荡着,有种岌岌可危的感觉,生怕它下一瞬间就会在巨浪的侵袭下四分五裂。
“没办法。今天要回去,也只有这位兄弟肯载我们出海。他老婆在北海市医院住院,快临盆了,他也是情况紧急才想着要赶过去的,要不然,今天根本就没有船回去。”师傅有些无奈,脸色并不比这天气好多少。
“非要在今天回去啊?明天不行么?”我拎着包包,不满地踢了踢码头边上的石柱。
“你师傅从不失信于人。”秦风率先踏上踏板,轻轻一跃,跳上摇晃不已的小船。
忆寒表哥也无奈的补充道:“说好了只休息两天的,今天都第三天了,武馆那边的学生们可不知道我们在这里耽搁。万一让人说闲话,影响了声誉可不好。现在离开,到了北海再乘车,少说也要中午才能到南宁。”他拍了拍我的肩膀,鼓励我。“走吧,反正大家都会水,就算掉海里游着回去也没什么。”
“讨厌!少说不吉利的话!”我捶了他的肩膀一下,跟着上船。
也许真是表哥这乌鸦嘴害的,原本只是阴天,东南风3至4级,正好顺风把我们送往北海方向,没想到船开了半个小时,在前不见大陆后不见岛屿的时候,天色突然暗了下来。感觉,那阴沉沉的云层就压在头顶,随侍都可能塌下来一样。
我抬头望望天,又望望他们,嘀咕了一句:“我不怕,天塌下来,也有你们顶着。谁叫你们比我高。”
温如海在一旁偷笑,悄悄朝我作了个鬼脸。我朝他呲呲牙,视线扫过他的脖子,发现衣领下隐隐有一点暗红,于是,又脸红的移开视线,一时间觉得有些尴尬。
“你们看!那是什么?”忆寒表哥的叫喊声暂时打断了我们的眉目传情,大家一起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哗——龙卷风!我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呢!”温如海站在甲板上,双手紧紧的握住栏杆,全身都冒着兴奋的小火苗。
“好像,情况不太妙。”师傅皱眉,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个奇怪的水柱。
秦风也站到了船头,视线扫视一番,脸色突然变得难看起来。
他微张着唇,颤着手指向船后方。
很少看到他失态的模样,我们都很好奇,于是大家一起回头,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当场吓得面如死灰。
“今天上午,在北海至涠洲岛航线的海域上,发生一起沉船事故。经过岛上村民辨认,海事局打捞上来的船只碎片的确是该岛一户韦姓人家的渔船。据村民回忆,该船是在上午九时左右离港的,船上除了船主、船主的侄子之外,还搭乘有另外五名游客。已搜救上来的两名男子现在北海市第一人民医院就医,两人暂无生命危险,只是一直处于昏迷状态,无法向警方提供更多的有效信息……目前,当地政府还在组织人力进一步搜救失踪人员,并调查事故的原因。本台将继续关注事态的发展。下一则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