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奇骏张张嘴,却是转头暗笑,这一动作,让沈贵妃以为平日温和的皇上也生气了,不由得,“扑通”一下跪了下去,“皇上……”
龙奇骏不理,凌泪喝了口菊花茶润润喉,俯视着下跪着的贵妃,继续道,“一个丫鬟的一条手臂,与天下苍生,孰轻孰重?”
“皇上……”听了凌泪的话,沈贵妃煞白着脸,却只喃喃着叫唤背对她暗笑的龙奇骏。
笑罢,龙奇骏故做深思,却依然温和,“好了,爱妃,今日这件事朕会处理,你别担心,更别伤着了肚子里的小皇子。”
而后转头看向凌泪,“蝶儿,你也是,这件事情就先算了吧!哎,进贡的瓷杯破了便破了,想朕泱泱大国,不至于怕他一个小小的维国。而黑妹的事,也就如此吧。”
凌泪皱眉,什么时候,由爱妃变成蝶儿了?听着真不习惯。
而沈贵妃连忙从地上爬起来,两颊挂着泪珠直说,“谢谢皇上!”
龙奇骏温和地对着沈贵妃点头,随即唤道,“来人,把贵妃送回‘妩贵居’!”
这回,沈贵妃倒是舒心了,自以为躲过了一劫,却不知道自己被糊弄得赔了夫人又折兵。
往“妩贵居”走去,心想,过几天问问爹爹关于瓷杯的事。
人已散尽,“纷飞居”中只余龙奇骏跟凌泪,至于春来和秋菊,也被凌泪遣回了房。
“蝶儿,真是没想到,你真是深藏不漏啊!”龙奇骏在人前的温和瞬间褪去,邪魅地打量着眼前冷情的凌泪。
“不要叫我蝶儿,恶心。”她凌泪从来就不会去买谁的帐!
“恶心?”龙奇骏像小孩子一样气呼呼地瞪大眸子,这人,在凌泪面前就是经不起激。
“快说吧,有什么事。”凌泪打了个哈欠,不搭理龙奇骏的大眼。
见凌泪显露了困意,龙奇骏才沉声切入正题,“你知道的,太后现在已不管后宫,不管朝政,只管清修。”
“重点。”凌泪白了他一眼。
龙奇骏闻言又气哼哼地盯着凌泪,但还是依言讲重点,“你进宫那么多天,也只见过沈维君,明天也是时候见一见其他妃嫔了。”
“就这样?”
“就这样。”
“哦,那好,我去睡了,你爱待到几时就几时,自便。”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向宽敞的卧室。
“你!”龙奇骏指着凌泪远去的背影大声嚷嚷,“你最好让朕看看你会怎么闹!”
凌泪不屑地冷哼一声,身影随即消失在门帘后。
凌泪消失后,龙奇骏的脾气也消失了,走出“纷飞居”,肃然地唤道,“翔。”
“怎么了,骏?”从屋顶下来一个黑衣人,无论从声音还是身形看,都是速度极快的那个黑衣人。
“你对刚才的事,怎么看?”两人就这么直直地看着对方,无谓尊卑,无谓身份,却是互相敬重。
“她身边的丫头确实各个都不简单,但是她,我真的看不出来,我感觉不到她有异于常人的气,想来是普通人吧!”翔思索片刻,中肯道。
“是吗?”她,会是普通人吗?虽然她也感觉不到她有异于常人的气,但直觉,她绝不普通。
这样的女子,怎会普通呢?她的冷情,她的淡定,她的不屑,她的铿锵,她的颠倒是非,她的……她,怎会普通?
“算了,不想了。你才回来几天,我们去喝一杯吧,最近都忙着观察她,都来不及和你叙叙旧。”抛却脑中思绪,龙奇骏晶亮的双眸慧黠地闪动着,笑意泛滥,这次,他笑得真切。
“好,我可念想你的琼露好久了。”黑衣黑发黑眸,那么诡异,又是那么惑人。
“原来你只想念我的琼露啊,今夜可不准。”难得的轻松显露在龙奇骏脸上,看来,他真的压抑太久了。
“好,今夜不醉不归!”翔拿掉面罩,却是在笑。一看便知翔是个不多笑的人,此刻他的笑容既腼腆又亲和。
对月笑着,两个俊美男子相携去往“写意亭”,一个被忽视在角落的荒凉亭子,却是,龙奇骏排遣寂寞的最好场所。
“对了,你今天不翻牌行吗?”想到一件事,翔出声问道。
“呵呵,现在都知道我留恋蝶妃,怎会追究这个呢。”龙奇骏笑言。
“这事倒是新鲜,这样那些老家伙更是会放松警惕了,骏,才几年没见,你的才智更胜当初了啊!”
“哪,这有一半功劳是蝶双飞的。”说话间,龙奇骏眸间是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柔情。
“这女子,倒真奇特!”翔由衷地赞美,不禁对所谓的蝶妃更是感兴趣。
“好了,我们喝酒去!”此刻,没了所谓的朕,只有你,跟我。
凌泪回房并未睡下,见龙奇骏离开了,她便也朝反方向走去。
她也看到了那个黑衣人,说实话,他真的引起了她的好奇,然,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在接近冷宫的废墟中,冬梅静立着,见凌泪到来,便低低地唤了一声,“小姐。”
穿着一袭月白色兜帽风衣,头发绑成再简单不过的马尾,清冷的声音一改往日的慵懒,“玉虎那边有什么消息?”
“玉虎去往黎国了,而银虎负责查探翠绿玉箫的事。”冬梅恭敬立于一边,注意着凌泪的表情。
“嗯,黎国那边查的怎么样?”心里希冀着,但愿能有进展。
“关于‘四叶草中隐火凤’还是没有探出任何消息,但黎国百姓都在传太子黎天琪已死,要改立二皇子黎子柚为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