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丫头,这么急要师傅进棺材啊!”圣灵子又被气到了,“要不是修炼‘残’要先自宫,你师傅我也不会只悟不练,更不会等着被你欺负了!哼!”
见圣灵子闹别扭不理她,凌泪笑嘻嘻地来到圣灵子身边,拽着他的衣袖撒娇,“师傅……”
“哼!”圣灵子愣是不甩她。
“师傅……”
“哼!”
这一来一往的,都二更天了,藤野瞅得都累死,站起身一言不发地回屋睡觉。
凌泪与圣灵子愣了一愣,抬头望天,星星越发明亮了,这夜,更深了。
圣灵子拂开抓着他袖子的手,让凌泪坐好,才深深地叹了口气,“泪儿,你入世不深,要多加注意,莫要捋人虎须,若太出头,便会遭人嫉。”
凌泪安静而顺从地点点头,她又不能说她已经活了好几遍,看到的东西又岂会浮于表面,前世今生,做过活人,做过死人,做过,活死人。
“你就要离去,师傅便把‘残’的事情告知于你。‘残’注重于外身修为,威力无穷。就像你,可换男女身,早前,江湖为‘残’争破脑袋,可谓血雨腥风,江湖中人皆以为拥有了‘残’就称霸武林。其实不然,真正的武林至宝是‘残缺’,‘缺’乃是内功心法,但它的内容如何,至今无人得知。若‘残缺’在手,恐怕不想称霸都难吧。尤其……”
圣灵子顿了顿,“对于女子而言。如今这世上,撇弃最后一招,真正练成‘残’的唯有你一人,百年前也有一人差不多练成,不过,早已不在人世。”
圣灵子深深地叹气,似乎忆起了前人,而那个人,对他来说至关重要。
“师傅,可否告知那前辈是何人?”虽然知道谈及此事会让圣灵子心伤,但有种直觉告诉她那个人的事将与她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所以,不得不问。
“她叫岚彤,是我师傅的师傅。岚彤在练‘残’时走火入魔,反被‘残’嗜了心智,后叫嚣江湖,大开杀戒,造成生灵涂炭。之后,师傅将‘残’交给尚且年幼的我,让我毁了‘残’,自己便联合江湖中的顶级高手诛杀岚彤。众人都以为岚彤没了心魂,然而,在最后一刻,他们都看到了死在师傅剑下的她释怀地笑开,而师傅,也没再回来。而我,一生守着‘残’,为了纪念,也为了,替‘残’寻找真正的主人。”
顽童般的圣灵子全然没了玩闹,眉间的哀愁悲戚浓烈得震撼着凌泪。
从圣灵子闪躲的眸子间,她看到了掩藏,至于掩藏什么,她也不想去探究了。
平心静气,圣灵子稳了稳情绪,轻拍凌泪的肩膀,慈祥地说,“快去睡吧。”
说完后,轻叹一声,圣灵子进了屋。
凌泪却抬头望天,无声张望不可知的未来。
‘残缺’?‘缺’,到底是什么样的内功心法?而师傅的师傅,去了哪?
手抚上再度刺痛了她的火凤,使其平静下来,而后描绘着由深绿变翠绿的四叶草轮廓,陷入沉思。
今夜,注定无眠。
平静的夜下,是波涛的汹涌。
前路,竟是茫茫。
五更天时,凌泪还是准备回房小憩会。
睡下没多久,便听到马蹄嗒嗒声,是法拉利!人,瞬间清醒。
跳下床迅速穿戴好衣物,提起力足尖轻点小树顶端,不多会,便来到山谷出口处。落地敛气,小心地两手掰开小树丛。
刚探出头,湿湿滑滑的东西就沾上她的脸,凌泪惊觉地挥出手,掌风却在下一刻猛地被逆转,扫向一边的灌木丛,瞬间,灌木横飞。
“法拉利,以后不能这样胡闹了,你差点就丧命在我手下了!”她松懈下来,钻出身子,拍拍衣上的灰尘。
法拉利似对刚刚差点没命的事毫不在意,继续用它的舌头舔凌泪的脸颊。
凌泪被逗痒了,咯咯笑了好一会儿,终于止住了笑,她轻手拍拍法拉利倨傲的头,“好了啦,才一下午没见嘛,想我啦?”
像听懂了她的话,法拉利将头更靠近凌泪一分,低下身往她怀里蹭。
“咯咯……”银铃般的笑声逸出,在这山谷中回荡,“痒……咯咯……”
法拉利似乎挺喜欢现在这调调,一个劲不停地钻着脑袋。
“咯咯……”手,胡乱地往法拉利身上摸,没想到这样也会摸到个东西。
“咯咯……”拿起那块有点干巴巴却光滑的布,抬手到眼前,“咯咯,法拉利……咯咯,停一下……”
这次,法拉利却真的乖巧地停下来,还离了一步,低头吃草,嘴里发出“唔唔”声。
察觉到不对劲,发出这种声音定是法拉利犯错了,止住笑,将眸光聚集到手中的布上。
这布是黑色绸缎,可触觉很是奇怪,难道……
嗅嗅气味,不对劲,很不对劲,像干涸的血。
往指尖上沾点口水,往黑布上一碰,红色染满指尖。
血……
这块布,分明是从人身上撕扯下来的。而且,整块布,除了小面积的一处,其余都是同样的触感。
茅屋……
“法拉利!”凌泪沉声叫唤低头闪躲的法拉利。
见没法躲了,法拉利抬起头,眸子闪亮亮地看着凌泪,嘴里发出“唔唔”声,很是委屈。
“你给我在这老实待着!”声音低低的,却很是恼怒,法拉利顺从地低下了头,似在忏悔。
再不理“唔唔”直叫的法拉利,凌泪迅速回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