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大夫也不知道,只说无能为力……”翠儿见清鸢已然哭哑了嗓子,便断断续续不清不楚地回答凌亦风的问话。
“爹爹……”凌嫣然只是哭,首次,凌百盛没有理睬凌嫣然,只直直地盯着床上辗转撕扯的娇小人儿。
“师傅!对,师傅!”凌亦风忽然甩开她们虚弱的钳制,大步向前利落地套上血衫。
一阵风过,屋里已没有了凌泪与凌亦风的身影。
凌百盛无力地闭上双眼,身体摇晃了数下,扶着门站定,迎着屋里几道生疏的目光,顿觉自己老了,也觉得自己与他们好陌生,包括儿子女儿。一切,好像都与他无关。
他,从未真正认识他的儿女们!
他想大笑,想他凌百盛是商场雄鹰,外人对他低眉顺眼,以为自己真是胜者,却没想到,他其实是货真价实的失败者!
可是,揉揉眉心,怎么也笑不出声。无力,真的很无力……
一月有余,凌泪与凌亦风了无声息,“清风居”众人忐忑不安。
凌百盛与凌嫣然这几日也总往“清风居”跑,凌嫣然是明着探望,凌百盛是暗着张望,却都是希望而来,失望而归。
他们不知所踪的消息不知怎么的就传到了宫里,龙奇骏跟龙啸言有事没事就来凌府,明的暗的找茬,更想查出究竟。
这段日子,唐艳母女是活得战战兢兢,原先凌妙依还高兴,以为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没想主角竟是自己的母亲。
迫于凌府跟皇宫的两方压力,唐艳是连个屁都不敢放。
隐隐约约,总觉得不止这两路人马,暗地里不知还有谁。
终于,凌亦风回来了,却是打了声招呼带上春兰又不见了人影。
此时,一处偏僻之地的小茅屋外,一个小人儿好不自在地翘着二郎腿啃着梨子。
不知道猪脑袋去哪了?没想到这家伙还真是高手,看那身形,呼一下来呼一下去的!
凌泪经过这遭算是真正想通了,有些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人,就该为自己好好活一回。
她算是重生了两次,前两次,都活得太过压抑了。总是茫然着,耽误了人生的大好时光。
率性而为,这荣升为凌泪的人生格言。
但,有些东西,还是要讨回的,唐艳,等着吧,我会十倍奉还!
她的嘴角露出一抹残忍嗜血的笑容。
“呀,猪脑袋,你还真的把春兰带来啦!”看到春兰,凌泪扔掉吃了一半的梨子,拿起一边洗净的苹果手舞足蹈。
“是啊,泪儿的要求我怎么可以不满足呢!”凌亦风将肩上的春兰放下,走到凌泪身边宠溺地摸摸她的头。
“小姐,你没事了!”春兰扑身过来抱住凌泪。
“咳咳,春兰你先松手!”白了正在一边笑得像个白痴一样的凌亦风,凌泪对着两颊微红的春兰道,“一个月没见,你的力气到是大了很多呢!”
“春兰见到小姐没事开心嘛!”春兰眼中隐隐闪现泪光。
“得,得,喏,先啃个苹果吧,很甜呢!”她最受不了别人的泪了,听猪脑袋说当日她昏迷时“清风居”里里外外哭得昏天暗地,她还真是庆幸自己昏迷了。
“清风居”上上下下也就那么几条人,猪脑袋肯定也哭花了眼,凌泪小小感动了一把。
“谢谢小姐,春兰想吃橘子。”
“那你就自己拿呗!”凌泪没好气,这种事也要问。
“猪脑袋,别心不在焉的,没事坐下吃个苹果,看看这山这水,这花这草,多快活啊!”
“不了,你们慢点吃,我现在先出去趟,回来再给你带点好吃的。”凌亦风笑得温雅,展身一闪,便不见了踪影。
凌泪感叹,凌亦风现在都不隐瞒自己的武功了,还在她面前炫。
这次醒来,她发觉凌亦风变了,不再是她口中的猪脑袋,倒成了名副其实的温雅少年,做事稳当起来,似乎,这才是真正的凌亦风。
“小姐,你是怎么痊愈的?”春兰嘴里塞着橘子,含糊不清地问。
凌泪看看春兰这样,心想这一个月不见,大家或多或少都有了些许变化呢!
刚跟在她身边时,春兰整日沉着张脸,感恩的心是有,可就是失了灵性。后来凌亦风说春兰跟清姨她们都相处得很好,本来也是不多话,就默默地等待着她的消息,直到知道她好好地活着,春兰的笑也一天多过一天。其中清姨她们肯定是功不可没的。
洋溢着灿烂笑容的春兰,许是真性情的她吧!只因相处时间不多,才没有了解。
“我也不知道呢,我是半月前苏醒的,醒来后就在这里,后来就我跟凌亦风住在一起。”凌泪靠着房柱用手枕着脑袋安然地闭着双眼晒太阳,那神情,好不自在。
春兰吃好后也学凌泪的样子闭目养神,“真是奇怪呢,当日大夫们都束手无策的。”
“吉人自有天相吧!”谁知道呢,昏迷之中什么感觉都没,就只有痛,醒来后发现自己满身是伤,倒真是吓了一大跳,现在好多了,都结痂了。
“对了,风少爷匆匆忙忙的干什么去了呢?”
“哦,我醒来后他就这样,早出晚归的,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自有自的事,她没有想去干涉什么。
“那真是奇怪了,除了今天,少爷也都没回府呢!”
“他有自己的事吧!”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哦,对了,小姐,你知道是谁这么狠毒把你弄成这样吗?”春兰睁开双眼想看看凌泪的神情,没想到凌泪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