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之后的另一件关系祭月国生存的大事,无疑让他们的感情脱胎换骨。
那场在史书上记载为“宠妃之乱”的谋反。
那被镇压下去的血泪。
那一场分别两个月之后的相拥,那一份把生命交托到彼此生命的信任。
当她独自在遥远的山寨之中,寂寥的遥望着群山,想着自己是否就会这样孤独终老之时,司空静驾着他的白马如腾云驾雾般驶入视线,她雀跃的奔上前扑到他怀里,哭的声泪俱下。
至此,她的心尖,再也无法割舍司空静的位置。
三年后。
遥远的另一个国度,传说中的空中之城。
“哟哟哟,镜大爷,你这可就折损我云裳的寿了,云裳哪有这个福分去当什么王妃的?一个希希还不够您折腾的?我们这些小人物呀,能服侍服侍爷就心满意足喽!”
女子娇媚的声音不住的从楼里传出来,夜已经深了,这栋楼里却全然是紫醉金迷的模样,张灯结彩欢闹不休,不时有女人尖锐的呼喊和男人的欢笑声,生意倒是好得很。
传出声音的是楼里一件十分偏僻的房间里,这个房间比较小,就像一间密室一般,布置得很紧凑,而且听不见外面隔壁房间的声音。房间里香气盎然,全是女人的胭脂水粉香气。被唤作爷的男人,安然的躺在藤椅上,左右两个女人摇着扇子,他不时的伸手去拿手边的葡萄放入嘴里,不时和两人貌若天仙的女人说说话调调情,脸上的表情又享受又惬意。
他的身前,一个杏眼的高挑女人笑吟吟的与他说着话,一边说,一边动手动脚在他身上摸来摸去,两人十足打情骂俏的模样,显然是相当熟悉了,“我说镜尘夜,您就厌倦希希了?不是原来说‘喜欢的不能再喜欢,这一生就认定她了’么?现在,您这一生也太短了吧!”
镜尘夜原本是含笑的,这倒好,一听这话,噗嗤一声笑喷了,端起手里的酒壶大饮一口,微微眯起眼望着她,“坦白说,云裳,那我说那话的时候你信了没?”
云裳笑得那叫一个灿烂,手指都戳到他脑门上去了,“鬼才信!”
镜尘夜笑得更欢,简直喘不过气来了,“我自己说的话我自己都不信!你说对了,我的一生这么长,怎么可能就喜欢那一个女人呢?就算我的一生很短,那就应该更努力的征服更多的女人,你说是不是?况且,三年,我宠爱了她三年,也不算短了吧?”
云裳咯咯笑个不停,“不短不短,镜大爷最痴情,最痴情!”
镜尘夜顿时拍掌大笑道,“这话我爱听,云裳,再去给我准备三坛好酒来,今晚咱们不醉不归!”
云裳立即黑下脸,装作生气的样子,“又喝?我说镜尘夜,你想要发泄的话……找个女人会比较好,天天和酒过不去做什么?”
镜尘夜秀眉一挑,“我爱喝,你管的着?”
云裳笑着踢了他一脚,当然,是娇嫩嫩的,充满怜爱的一脚,只有数不尽的风情流转在醉花楼老板的眉目里,“我当然管不着,天上天下唯你独尊,谁管的着你?但是我今晚有重要的事情,不能陪你,你要喝,只能一个人喝闷酒。”
镜尘夜一点也不介意,摆摆手,“得了得了,忙你的去,我又不是没一个人喝过,给我上酒来就是。”
云裳嬉笑着往他胸口锤了一拳,笑着起身,招一招手,其余几个正在扇扇子的女人顿时纷纷起身,挨个跟着她走出房间。这房间隔音效果出奇的好,本来刚刚还好似热闹的不行的屋子在消失了那几个人后陡然变得噶然无声,连镜尘夜支起身子掩住嘴发出轻微的咳嗽声都被无限放大,好似一个重病的人在不停的咳嗽和喘息,听起来,怪恐怖的。
他好半天才平息下来,又仰面躺到藤椅上,微微闭上眼,脸上消失了表情。
“镜公子,酒送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一声呼喊。
镜尘夜没来由的心一紧,睁开眼,又很快闭上,“门没锁,进来吧。”
轻盈细碎的脚步从屋门口到桌几边,伴随着女子的暗香袭人,好熟悉的香气。
他抽了抽鼻子,却没有睁开眼的意思,而耳边的脚步却在他面前停驻下来,一秒、两秒、三秒……他慢慢睁开了眼,眼神迷蒙的盯着那一个青色的酒坛子,“放这里就好,你先出去吧,如果是云裳叫你来的,替我谢谢她,今晚我一个人喝酒,没事的。”
那女人却依旧动也不动,也不说话,只是正对着他站着。他的视线偏转过来,落到女子精致的绣花鞋上,一点一点的上移——一袭火红的衣裳,虽然长的不是不是很高挑,却有一双很修长纤长的玉腿,纤细的过分的腰肢,像白天鹅一样优雅白皙的脖颈,再往上,她的脸被蒙一块淡红色的纱巾住,只留一双乌黑剔透的眼睛紧紧的望着他。
他的呼吸突然一紧。
女子感觉到他的注视,微微垂下眼帘,又长又翘的睫毛密密的铺展开一把扇子,遮盖住浓艳的深紫色眼妆,眼线画得很修长,妩媚妖娆,随意的一个眼神就可以轻易拨动男人的心弦,让人忍不住产生想要凌辱的冲动,她的睫毛微微颤动着,声音也是出奇的悦耳,“是云姐叫奴婢过来的。她告诉公子说独饮伤身,让奴婢来陪陪公子。”
镜尘夜本来要拒绝的话语在她再次撩起双眼望向他的时候被生生咽下去,好似她那一眼已经直望到他的心底去,没来由的卷起一阵狂风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