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绝对绝对不是一个寻常的人,她的身上带着满溢的杀气,这杀气恐怕会让天上的飞鸟都不由自主地不飞过她的头项,此刻她并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站在我身后,一动也不动,但此刻的她就象是一柄出了鞘的宝剑,夺目、璀烂,这是一个习惯于掌控一切的人的站姿,这一点让我怎么也无法忽视。
这人是阿笑,但也不是阿笑,相识的所有情形如潮水一样迅速地涌上来,过滤反复地过滤。
这个阿笑本就不简单,我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想回来,那么深的森林里,一个寻常的孤零零的年青女子是绝不可能出现在那里的,何况她那么美。
我后退从她的面前后退,越退越快,越退越迅速。
在她的眼里我是什么?是不是就代表了那五万两的黄金啊,不然,她为何要出来跟着我这么多天,她这么地出来跟着我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事的,但凡我有点头脑都可以想得明白,所以快退是明智的,如果可以的话,我一定以最快的速度离开她的视线去,让我们永远的不相识,即使她刚才救了我,也不会在她心里有什么好事的。
盗伙们怒吼着向她包围着上来了,我知道这对她应该是不成问题的,她都能轻易地打发得了的。
途中有人向我出刀,也大概是顺便吧,我已经注意不到了,因为阿笑的转变让我太惊异了,此时我的脑子里容不下别的什么了。
我知道她能杀了他们,但我不知道会这样的快,这样的……美?是的,她的姿势和那些动作只能用美来形容,我找不到别的词了。
本来杀人应该是一件让人痛恨的事,血腥而暴力,残忍而无情,但在她的手下,杀人上升为一种美,真的是一种美,没有身临其境的人永远都不可能想得到,那种美凄然、惨烈、无可奈何却又不得如此,就象一个人在满缀珍果的果树下摘果子一样。
这是让人想都想不到的,我看到她的身形在阳光下飘飘如仙,在人丛是穿插着如蝴蝶轻盈地翻飞,所到之处,那些凶莽的汉子如柔软的小草,在微风的吹拂下缓缓软倒,一个接一个的,一个接一个的,就象秋天金黄原野上满穗的麦子一样。
就象有一把无形的手拿着镰刀在欢快地收割,一芷又一芷,那些人软倒后,就没有可能再爬起来。
那些人里甚至包括如燕子翎李青和金刀银剑王长风这样的高手,我看到阿笑的手势象在摘花,轻柔、从容,好整以暇,而她瘦长的身子过去后的地方,那些人张嘴、瞠目、流血、倒地,只要她碰过的地方,当时是看不出什么的,但后来过一刻时后,可以看到那些人的性命随着阿笑的动作就幽幽地飞走了。
阿笑的手我看过修长、干爽、白晰、美丽,但现在我才知道那双手带来的是完全的黑色的死亡。
有人在惊呼,“黑阎王刘一刀。”“黑阎王!”“刘一刀。”刘一刀?这个名字我好象听人说过,是谁呢?在什么地方?我不知道了。
悍不畏死的人毕竟不多,盗伙里有人开始逃跑了,四散的飞奔,我看到阿笑,伸手在旁边的树上摘下了些树叶,只听得“蔌蔌蔌”的声响过后,那些奔逃的人,都无声息地倒在了当地,身上某处贴着一两片树叶,那柔软的树叶居然深深地篏入了人的身体里,或者切断了人的动脉血管……
我想吐,当杀人在我的面前上升为一种艺术时,我只恶心得想吐,她要对我怎样?
领头的镖师带着几个平安镖局的人过来道谢:“谢谢,刘大侠……”,他的话没有说完全,他这辈子永远的将不能说出话来了,我看到他的颈动脉上切入了一片脆弱的树叶,他瞪大了眼睛,口里嗬嗬地发不出声音来。
别的镖师都白了脸,他在干什么,盗匪要杀,镖师要杀,那些寻常的百姓也要杀吗?若兰,还在这一群人中间呢。
“你干什么?”不知道是什么触动了我血液中的勇悍的天性,我突然地扑上去抓住她的手,她顿了一下。
“你明不明白,你到底在干什么?坏人要杀,好人是不能杀的,每个人都只有一条命,你不是神佛,你不是上帝,你无权决定别人的生死,这些人家里还有翘首等候的老父老母,娇妻幼儿,你知不知道。”
我使劲地摇晃着她,明知道她只要轻轻的一挥手,我的人生就此就结束了。
不过不好,她反手抓紧我的手,迈开步向前走着,这时,我听到汪若兰哀哀的哭泣,莫非她的夫君,已经身亡,我向若兰看去。
“若兰,若兰,怎么呢?”我喊。“静姐,静姐。”若兰凝首回望,看到我扯下面具后她认出了我,惊疑过后又开始哭泣起来,“静姐,我夫君,要死了。”因为有我这个以前她的依靠,她的哭泣之声反而之大了些。
阿笑放开了我,我走到若兰处看她的相公,那男子胸口被砍了一刀,刀伤颇深,但并没伤着什么内脏,只是血流不止,如果有好的伤药,他应该是可能活命的。
习武的人的身上泰半都会带有好的金创药,阿笑的功夫这么高,她的身上是一定会有这些的,“帮我救他,求你帮我救他,你一定可以救他的,是不是。”我说。
“对,我可以救他,但你必须乖乖地跟我走,不能反抗也不得心生异想,如果你同意我就救他。”她原来是他,他是个男人,神啊,谁能救救我,我曾经与他同榻,曾经在他面前狂歌乱舞,大秀自己的两条长腿,曾经我居然安慰她有没有胸部都不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