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情形就是我完全的鸠占鹊巢嘛,人家生气动怒都了应该的,换成是我,我也有可能将这个入侵自己家里的人扔出门去呢。
“哎,帮帮我。”嗓子眼里是塞了什么东西吗?哑哑的,“我病了,有没有药?”完全的对牛弹琴,头重足轻,想强撑都爬不起来,都说好汉就怕病来磨,其实好汉更怕的是生病了却没有人理会。
我该不会生生的渴生、饿死、病死在这里吧。
“要是我死在这里的话,我的鬼魂也就会留在这里,白天有太阳我无法出来,晚上我一定会在这四周逛逛的,到时候你夜里看到有白影子飘的时候可不要害怕,我最多是跟着你一齐逛逛,决不会害你的。”我也是病糊涂了,她能不能听见还是个未知数呢,用这个就可以吓唬到她吗。
但语言是我目前唯一的可以用的。
给我端药端饭来的是个十二、三岁的小男孩,样子很俊秀,他说他叫剑奴,是这里的主人叫他来侍候我的,这孩子的话很少,害我想问问这个姑娘的事也无人可问,因为只要我张嘴问询,剑奴就机灵的跑了,这孩子。
我知道这里住的这个姑娘她一定有什么秘密,但她的心肠却一定不会坏,毕竟对于我这个陌生人她也没有不管我,虽然冷着脸子,搞得呯乓作响,以显示她心里的怒气,不过实质总是重于情势的,这让我又有些不好意思于自己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闲躺在床榻上无事,我就多思量了些,这姑娘究竟是个什么来历,一个人孤零零地住在这个地方,就算带着个剑奴吧,也是这么小的小萝卜头,能顶个什么用。
自己又是琦年玉貌,她不害怕吗?这么大的地方,在这样荒凉的地方,她在这世上还有没有亲人,她明明一副天皇贵胄的样子,举止贵气优雅,偏偏又落身草莽荒野,她是一个谜,里外让我看不透。
我的身体的底子不错,病是来得快也去得快,估计她用的药也很好,也就三天时间,我又生龙活虎的回复了。
现在我已经确定她是个聋哑人了,为了测试她是不是真的是个哑巴和聋子我故意的躲起来好几次,突然地发声,但她每一次都鸟也不鸟我,自顾自的看书、抚琴、饮茶、看风景……
“你说,我叫你阿笑,好不好,人都说笑一笑十年少,你这样会老得很快的,这么漂亮的容颜,总得要多珍惜是不是,我数三声,你要是不反对的话,我就这样的叫了。”老这么喂来喂去和姑娘姑娘的叫来叫去也太生分了吧。
我知道她自然是不会反对的,她也反对不出来,于是我带着点狡黠的笑意就正式的叫她阿笑了。
本来吧,这么多天的相处,我就从来没见着她笑过,这样的一个玉堆砌出来的人儿,脸上为何老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比千年的大玄冰还冻人,要是她也能笑一笑的话,一定很好看。
病好后,我留了三天,由于这一段时间都是亏了阿笑照顾我,所以这三天我所有的事情是里外一齐的全包圆了,连剑奴我都不让他稍动动,我可不是个不知道感恩的人。
我注意到她与赵擎天一样也是很习惯于有人侍候的,但她这样的在这里呆了有多久了,一个漂亮的姑娘又是如何适应这里的呢?她不能说话也听不见别人说话又是怎样识的字,而且她看的这些书全部的都是些治国策略、战争、兵器这一类的东西,这一定不是个普通的姑娘。这些书籍本就不是普通的姑娘会有兴趣阅读的。
如果能轻易找到答案这也不能说是个谜了,但又关我什么事呢,相逢是缘份,聚了、散了,两不相欠是人生。
我要走了,老停留在一个地方是很危险的,不仅是对我自己也包括对她。虽说这几天以前我也喜欢上了这个地方,但我得对她负责,自己的事情应该自己担当,别拖累了无辜的人。
走之前,我一边与她说话一边写字告诉她,她看到我写的字后,将纸条只拿到自己面前看了好一阵,就抬头看窗外的风景去了,我那一大串的要她注意安全什么的,以及建议她能不能搬出去这里毕竟太偏僻了什么的完全被她当作风穿过树梢头去了,连话喳子都没能留得下。
这害我只好把我的建议写成了八大条,好好地给她贴在墙上,或许闲暇时她会看看,我将自己身上所带的银两留下来一半,也许她会用得着呢。
告辞后我沿着山路向下,看到剑奴站在山脊上看我,而阿笑呢却没有看见,她成为了我一路行来的沿途的风景了吗?
我一个人又走了有一个多月,一路上有时搭车,有时自己租马车,这天落脚到一个小店住宿,这里离落霞镇已经不太远了,也就两三天的马车路程。
在这一段时间我路程里我觉得自己有些幻听幻觉了,总觉得有人跟在自己后面,虽然我没听到什么异响也没看到什么异样,但心底下总是这么样的认为,这让我自己不得不给自己作一些心里的建设。
这也许是因为长久的逃亡下来,神经官能长期紧绷带来的恶果了,疑神疑鬼就我现在这样。
那天我一会又打开窗户一会又通过缝隙向屋外张望张望,自然是什么也没有看到,白白耽搁了自己的瞌睡,这让我自己觉着自己可笑起来。
总算是到落霞镇了,近乡情更怯,落霞镇的黄昏是最美的,晚霞如火如荼在天空里燃烧着,虽是时间短暂,不过这也如人的一生,如此燃烧过也总算是绚烂过了,有这一瞬间的灿亮还有什么苛求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