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在这时我看到他的眼里出现了一丝迷惘,我知道是药效发挥作用了,他定在那里摇头让自己竭力保持清醒,他猛地抓住我的手眼神里有一丝惊恐,然后他慢慢地滑下坐在了床榻边。
我任他抓着,结结巴巴地说:“你不是调查过我吗?现在我向你坦白,我是一抺来自千年以后的灵魂,我叫秦婧玉,在千年后的时空我已经二十八岁了,而现在的我心理年纪已经有三十六岁了,所以昨夜的事,你是不是觉得很恶心,想吐,”我凄然的笑又说:“我之所以能穿越到这个时空来是因为,当时有个邪道士想为他的妻子向我借寿,因为他的妻子快死了,他很爱他,而我则很倒霉,我与他的妻子同年同月同日生,有一样的生命频率,那个道士他也穿越过来了,还有他的妻子,不过我不知道他的妻子目前是死是活,他现在是桑国的国师……”
我结结巴巴又涛涛不绝地说下去,我不知道此刻的他是不是能听得见我说的话,我只是一古脑的倾诉,我不敢看他的眼睛,我以前一直认为自己是有些天不怕地不怕的,但我怕他的眼睛,我怕看到害怕、厌恶,这些情感。
其实如果他的眼睛里有这些东西不是我的初衷吗?我为何又害怕呢?
我盯着他的手说,顺着自己的心意说,最后我感到他的手握得没那么紧了,我分开他的手指我说:“所以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你认为你喜欢我不过是一种年轻时萌动的幻想罢了,而幻想终究是要破灭的,爱情是一件梦的衣裳,我们分开这八年来,你只是因为看不到我而将我美化了神化了,所以别来找我,就算你找也找不到我的,就算你找到我,我也没有什么可以给你的了,我能给你的都给你了,女人嘛,熄灯后都是一样的,下一辈子吧,下一辈子,如果我比你小,我就来找你。”
我看到他的手指突然顽强地又搭上我的手腕,但我已不需要多用力就能将它掀开了,药效不是他的意志能抵抗得了的。
我把他扶上床,从他的衣袋里摸出有几百两的银票和几两散碎银子,放入自己的袋中,逃亡是需要钱的,我不会意乱情迷到将这都忘了。
这些就当是我出洋挣的,现在物归原主罢了。
我站在床边,深深地凝视着他,那优美的轮廓,那长长的眼睫毛,高挺的鼻梁,红润的唇角,我低下头,将嘴唇压上了他的,轻轻的咬了一口:“不要太快忘记我。”
我出门不回头。
我在附近找了一间估衣铺,买了好几套灰灰褐褐不起眼的衣裳,然后找个避静的地方,带上从李师傅那里求来的面具,将一件衣裳缠在自己的腰间,以改变体态。
我改装完毕,又回到福客来客栈,要了一间房,就在昨日我们的房间外面隔壁不太远处,我有些害怕就这段时间会有人来对他不利,这也算是个保护吧。
然后我静静地坐在房里,静候着时光的流逝,迷幻药的药效要过了吧。
中午过后我听得那房间里传来一连串的重响,他在掀桌子砸凳子吗?我想。
然后透过门缝我看到房门开了,赵擎天咬牙切齿地跑出来,一张俊脸都扭曲得让人不忍看了,我听得他向小二询问我的行踪,听小二说我早早的就离开了后,他也急急地跑走了,他是想追我吗。
那有这么容易的事啊。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任他怎么想也想不到此刻我就躲在原来房间的隔壁,我是孙悟空钻进铁扇公主的肚皮里去了,不过心里对自己的料事如神所有的喜悦,也因刚才看到他的脸上的神情而灰飞烟灭了。
我知道他的心急不快是因为我的逃离,更因为担心我的安危,我是个最不知好歹的女人了,在经历过这一切后,还一心的要走,所以他应当立即的清醒过来忘了我,这对他来说最好。
我坐在那里就我们相识以来到现在一丝一丝的回忆,一直以来都是我欺凌着他蹂躏着他打击着他,我比他大,除此之外呢,他还有些什么没为我想到没为我做到呢?好象并不多,就连以前他才十三岁的时候,一个小小的半大孩子,他都硬撑着尊贵的身躯与我一齐种田的。
一颗久违的泪水突然无预警地掉了下来,掉到我的手心里,然后慢慢地蒸发掉,也许是汗水吧,我怎么可以哭呢,哭是软弱的表现,就我,秦婧玉,一个天蝎座的女子,好友刘若敏就曾笑说,我这个人是钢铁做成的,冷且硬,没一点点的女子的柔弱线条,又怎么软弱得起来呢。
眼泪于我也是太多余的分泌物了。
我一边抚自己的眼角一边守在门前倾听,来来往往的嘈杂的声音很多,但他却没有回来了,要是他回来了,我是不是就此会出去,与他见面跟着他走呢?
我的心有些踌躇不定,这是个难题,我不知道如何选择,也许也许在心深底处觉得有这个可能吧。
不过我想他都不会回来了,这里对于他应该是个伤心之地耻辱之地吧,也许他希望能很快地忘却它,不过想到他也许会很快的忘却这里很快会忘却我,我的心有点点的抽搐有一点点的痛。
都是自己决定的,有什么可以伤心有什么可以痛的,就算真是痛咬咬牙也就过了,没有什么是我捱不过的。
时间差不移了,我也慢慢地离开了这家福客来客栈,福客来啊福客来,来的是福客,这走的又是什么客啊?
时间已经是午后了,太阳光芒万丈,此时正是九月中旬,秋老虎是很厉害的,空气里炎热得干透了每一丝的水分,除了高高的大槐树荫带来丝丝的清凉外,活动着的人恨不能连身子上的皮都能脱一层下来消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