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守业说话了:“你们都下去吧,刀剑都收起来吧,这位是梦泽国的明王爷,不是个宵小之辈。”
他的人听得言语后慢慢地退下,不过都没退得有多远,就在院门口呆着,好象只要这边一有异动,他们就会冲上来动手似的,不过我想他们确也是如此打算的。
气氛是很紧张,很有火药味,不过关我什么事呢。
我再倒再喝,除了喝酒我还能干什么?一只有力的手抓住了我拿着杯子的手,赵擎天他的手覆上了我的,一股灼热传来,我软软地坐下,向着他微笑。
一般的女子这样的时刻是流泪吧,泪眼相看,梨花带露,楚楚可怜,但我是我,天生的怪胎,我看着他看他怎么说。
赵擎天取过我手里的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说:“我们回去吧,谢了你的酒。”后面这几个字他是向着欧阳守业说的。
欧阳守业不说话脸上浮出一丝苦笑。
不过我的心更苦更乱,我又没有落脚的地方了。
回去,我能回那儿去,那里是我可以回去的地方?我凄然地看着他笑,看我是个多么自私自利的女人,我凄然是因为担心着自己的处境,而绝不是感情上的破灭,也太恶俗了一点吧,天蝎座的女生。
有赵擎天在的地方就是我应该停留的地方吗?曾经我认为程仞锋是风,他是自愿做风的吧,起码他潇洒而无羁。
而我,也有不自愿的风吔,或许我不是风,我是无根的浮萍,风吹着我动,风不吹我没办法自己动,这一生只能随着风,没有自己的方向。
我原以为这个如玉一样温润的男子可以带给我方向和归宿,但是我错了,或者他也错了,他温暖不了我我也温暖不了他。
我是个太贪心太贪心的人而贪婪的人是不会有好报的,小时候的童话里就是这样讲的。
我都忘光了吗?
我笑,原来欧阳守业以前说要给我尊崇的地位,要给我惊喜就是如此了,做一个华美笼子里的金丝鸟,我象吗,我是那种女人吗?
我想他原本打算的是给我一个什么妃子的称号吧,对我这个的女人来说,确是高攀了,确是异数了,确是上上辈子烧高香了,我想笑出来了,他也太看得起我了。
老女人就是老女人,滞销货就是滞销货,世界可变的东西很多,但不包括着我的行情。
“为什么,你不告诉我?”我问,有些质问的意思了,欧阳守业应该有很多的时候可以告诉我的,他为什么不告诉我,将我蒙在鼓里这就让他很高兴吗?不过我又凭什么可以质问他呢,两厢情愿的事情,怪一个人,推诿的人是我,我这么没品吗?
但欧阳守业他不是个没品的男人,连解释他都没多作解释,他只是轻轻地说了八个字:“先是不想,后是不敢。”他悠悠地叹了口气。
先不想,是怕我会因为他的身份而巴上去吗?毕竟这样的女人太多了,有钱有势的人总是怕人骗的,怕我惦记着他的权和势吧。
而后为何不敢,是因为听得我说过不喜欢过份有权有势的人吗?在他的心里可有一丁点儿的喜欢在乎我呢?
所有的幻想都如肥皂泡泡一样在阳光下绚丽地破灭了,我还要那一丁点儿的在意和在乎干吗使啊。
不过就他而言,毕竟明天就要迎新妇进宫了,今晚还来看我,我是不应该口出怨言或是有什么讽刺的,他是个君主,他有他的国家、人民、君主的尊严,他要维护的那么多,他要操心的那么多,爱情对他而言,也太奢侈了一点。
怪不得一直以来他那么的悲、那么的忧郁,作为一个弱小国家的君主,他要维持他的王权,他的尊荣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啊。
更别论外有强敌虎视眈眈,内有权臣把持朝政,我现在知道他那如玉的笑容是从何而来的了,那是一种无棱角的棱角,因为环境的要求,世事的折腾,他这样一个原本厌恶争权逐利的人也不得不卫护自己的尊严和先主的荣光。
“我想我应该走了,这些日子以来多谢你的照顾了。”我还留下来干什么呢,做他三千恩宠里的一名吗?我不是个为爱无所畏惧的人,毫不计较的人,绝不可能义无反顾,我的爱是称了斤两的,不足称的我不要。
“对,我们快走吧。”赵擎天说,他是早就想走了的吧,他来此只是为了找我,但我的心里是不想跟他去的,又一次的伤害吗?我不置可否地对着赵擎天笑。
这笑容多多少少的让他有些安心,因此他放心地站在一旁,听我与欧阳守业话别。
“对不起,要是我是个平民,要是我没这样的身份,你是不是会留下来陪着我了。”他居然向我道歉,天,他并不欠我,谁也不欠我,只有我欠别人的,他收留了我这几个月,好吃好住地供着,就这样还欠我的话,那世上也太没有天理了。
只有我欠他的,不管怎么算,不过我欠他的想来这一世也是不能偿还的了。
可是他为何要假设呢?人为何要假设呢,是籍此安慰安慰自己吗,人都需要自我安慰了,也太无聊一点了吧。
不可能得有这样的情况出现的,绝不可能,命运的神奇的手早就干预好了我与他的事,还要那一丝丝的温情作什么,抵不得寒冬喂不饱肚皮,我现实得很。
“或许吧。”我淡淡然。
没有什么可以收拾的,可以收拾的不过是自己的心绪罢了。
突然地我明白了他为何要让我住在这里允我自由地来去了,我并不是他的什么心爱之物,他也从来没有十分的想争取,他很随缘,赵擎天想来带走我,国师想来抓走我,只要他们有本事能找到这里,他们都是可以带走我抓走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