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身重新斟满一杯,递到风之焰面前,脖子一梗,和风之焰扛上了,还没有人可以拒绝我独孤婉儿!
独孤隐隐隐担忧起来,火王可不是随便什么人可以胁迫的。
风之焰盯着重又送至嘴边的酒杯,清淡的目光渐渐冰冻,身上的戾气越来越浓,仿佛太阳突然坠落,地狱般的黑暗和萧杀更突兀的可怕。整个大殿阴云密布,气压低的人喘不过气来。
独孤婉儿牙齿战战,她开始感到害怕,感到后悔。“砰”,手中的玉杯骤然碎裂,几成齑粉,酒水洒了一桌。独孤婉儿双腿一软,倒在地上。
一个小太监赶紧跑过去扶着她回到座位。
“给王爷换过杯盏,我们继续。”独孤隐马上开口打圆场,乐声再起,你方唱罢我登场。
最后柳如眉一曲舞罢,再无人上来表演,大殿上一阵安静。独孤隐清清嗓子,开口问道:“各家千金都表演完了吗?”
话音刚落,人们齐齐看向末座上独自喝茶的凌水灵,白袍黑发,好似和这丝竹歌舞的热闹大殿隔了很远很远,让人不忍打扰。
独孤隐也看过去,“凌姑娘,该你了。”
凌水灵微微颌首,清冷的眼波无一丝波澜,“我不表演。”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
“恐怕是凌小姐不会表演吧。”
“是啊,大家谁不知道凌家二小姐什么都不会。”
“跳舞唱歌都不会,还有脸来竞选王妃?自不量力。”
“废物就是废物,永远都改变不了。”
昨天的狩猎,凌水灵拔头筹,个个心里都不爽呢,今天水灵算是撞到枪口上了。一群千金小姐统统失了大家闺秀的风范,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风之焰身上的戾气又丝丝缕缕的放射出来,他侧目看向凌水灵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遂收了气息,看来这小东西另有打算。
云尚离寂寂无波的看了凌水灵一眼,能够在唇枪舌剑中保持这样的冷静,也算是有点定力。
凌水烟听着,心里好不痛快,眼珠在一群小姐身上转来转去,只觉得解恨。但目光转到柳如眉身上时,满脸笑意骤然僵硬。柳如眉一双眼睛正盯着独孤绝胜出神,晕生双颊,脉脉含羞,她心中登时一顿。
柳如眉是大家千金,熟读诗书,琴棋书画无不精通,又工于心计,要是她嫁过来还能有自己的好日过吗?何不趁此时机好好表现一下,让世子也看看我的风采,说不定,今晚就是真正的洞房花烛夜。
想到此,凌水烟起身离席,向着独孤隐一拜:“皇上,水灵自幼愚笨不会这些才艺,不如让我替她跳支舞可好?”
什么?没听说过选妃比赛还能代替的?这不是明目张胆的作弊吗?况且凌水烟已为人妻,公然为三位选妃的王爷跳舞,是否太过轻浮了?
柳如眉看着独孤绝胜铁青的面孔,心底暗笑:偷鸡不成蚀把米。
独孤隐看看独孤绝胜,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凌水烟这个尴尬的问题。
怎么了?凌水烟感觉到人们异样的眼光,心里直打突突。
“这种勾栏院歌妓取悦男人的伎俩我凌水灵自然不会,凌水烟愿意跳尽管跳好了,弄不好被选中了,你就是双料王妃,空前绝后。”凌水灵的声音中含着浓浓的嘲讽,这话可是把一殿的千金小姐都骂了。
所有人的脸同时黑了。
“光说不练,你有什么才艺倒是使出来啊。”武英姿置身事外此时倒颇为清醒,一语戳到了点子上。
凌水灵低低一笑,一片寒气随笑声荡漾开来:“想看我的才艺可以,就怕你们没有这个胆量和资本。”
凌水灵的话音一落,小姐们的议论声登时消失了,他们互相疑虑的看看对方,凌水灵几斤几两还不在他们脑袋里装着?可是被她这么一问,心里突然没底了。
风之焰还是那么毫不避讳的看着凌水灵,独孤绝胜的目光也胶着在她的身上,就连冷酷的云帝似乎也在看她。
一殿女子的醋意,妒意都酸溜溜,火辣辣的往外冒。
“别虚张声势了,有什么才艺尽管使出来,本公主还能怕了你这个废物。”独孤婉儿沉不住气了。跟我抢男人,我要你好看。
公主一发话,一帮子人都随声附和。
“必须是武功之外的才艺才算数。”柳如眉最是狡滑。有目共睹,凌水灵的武功比他们都强,而且又突然变得这么狠毒,如果比武功,他们会死的很惨。
“这当然。”凌水灵眉峰一挑,勾起一抹冷笑,对独孤隐道“皇上昨天说会答应我一个条件,今天可以兑现了。我要一张桌子,一副骰盅,今天的才艺表演就是赌骰子。”
赌骰子?
这个凌二小姐还真是不雷死人不罢休啊,堂堂正和殿上,狂澜皇帝和朝廷重臣都围在一起赌骰子,这,这实在有失体统!
“皇上也可以不答应,那么就请公主自己去领一百刑杖好了。”凌水灵说的很平静,但是在独孤隐听来却那么咄咄逼人。
“给凌姑娘抬上来。”罢了,下不为例。独孤隐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赌骰子大家一起才有意思,不过既然是赌就有输有赢,恐怕没有哪位小姐敢和我赌。”言外之意最明显不过了,不赌就是怕输钱。
凌水灵环视一圈各家千金,停在独孤婉儿脸上,轻蔑至极的笑了笑。
“笑话,在座的谁会在乎那点钱。倒是你,到时候不要输了拿不出钱才好。”独孤婉儿果然被激怒了,大步上前,第一个加入了赌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