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证明水灵无缘无故,欺辱嫡姐,滥杀侍卫的人请上前一步。”凌水灵淡淡的问道。
方艳莲紧张的盯着众人,还是没人出来证明。
“你们怎么了?我是凌府的大夫人,你们不要命了吗……”方艳莲不敢相信的向后退着,不小心撞到凌宪梓身上,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恐惧和绝望。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大夫人,你身为当家主母,执法不公,纵女行凶,滥用家法,纵仆杀人,该当何罪?”
凌水灵一昂头,素颜如花,眸光流转,仿佛暗夜中绽放的烟花,流光溢彩,词词句句刀剑杂蕴,说的方艳莲哑口无言。
她不明白也不甘心,自己怎么会败在凌水灵手中,那些老鼠一样胆小的奴才今天怎么都不听指挥了呢?
独孤绝胜不无悲悯的看了方艳莲一眼,这个蠢女人到现在还不知道输在哪里。
凌水灵不过是利用人们不愿出头的鸵鸟心理,巧妙地改变了一下问句的方式而已。
凌水灵,凌水灵……这个名字从此成了独孤绝胜心中永远的痛。
“凌老爷,你还有何话说?”独孤绝胜负手而立,一片悠然,眼神却如刀如斧。
事已至此,凌宪梓一声长叹,真的是回天无力了。
这次不仅难以保全女儿的清白,恐怕方艳莲也逃脱不了故意行凶的罪名。
凌宪梓沉吟片刻,突然俯在独孤绝胜耳边用极小的声音说道:“听说朝廷正在打造一批军械,小的愿出一百万两黄金支持王爷。以后王爷有任何需要,小的自当全力以赴。”
独孤绝胜眼底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波澜,当初之所以答应皇上的指婚也不过是因为想要利用凌宪梓的财力,虽然父亲手握兵权,在朝中说一不二,但是凌宪梓不可估测的巨大财富,对于他成大事也非常重要。
他看看一旁的凌水灵,丝毫不在乎他和凌宪梓间的私语,那么高傲自信,风华万千。
他突然想,如果能够得到这个女子的心,能够和这样一个女子并肩共打一片江山,共看一处风景,他宁愿放弃凌宪梓富可敌国的财富支持。
但是,理智如他还是掩去了眸中那几不可见的冲动,恢复了一贯的冷静寒凉。
“凌水灵,今日之事,能否看在我的面子上,就此罢休?”
独孤世子终于开口了。
凌宪梓心中一松,悄悄摸去额头涔涔的冷汗。
世子为我求情了,他还是喜欢我的。凌水烟激动地想。
她羞答答的瞄一眼独孤绝胜,一身墨绿色长袍迎风而立,说不出的俊逸潇洒。
再看向凌水灵时便换了洋洋得意的神色,哼哼,凌水灵你再有理,还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有世子在,我凌水烟还是凌府风风光光的大小姐。你,永远都是上不了台面的废物。
凌水灵淡漠的接住凌水烟递来的炫耀,得意的眼神,面色如水,弯起一汪戏谑的眼神:凌水烟,请淡定,后面还有更大的惊喜。
凌水灵眉峰一挑,不紧不慢地说:“世子只有一张脸面,怎能保她两人周全?”
独孤绝胜面色一僵,冷静如冰的神色终于被一丝尴尬和沉郁取代。十八年来,从来都是众星捧月,从没有人敢这样讽刺过他。
他看着凌水灵,看着她清清淡淡的目光看向不知名的远处,一双墨黑的瞳仁如黑翟石般闪动着璀璨的光辉。
她看到了什么?为什么她的眼中自始至终都没有自己?
难道她对自己真的没有一丝的眷恋,难道她连看自己一眼都不肯?沧海桑田,人心变换,独孤绝胜不敢相信,只在一瞬间,他和凌水灵的位置就做了一个交换。
“而且”凌水灵继续说道:“他的面子在我这里一文不值。所以,大小姐……请吧。”仍是那么云淡风轻的语调,好象只是在讨论今天天气如何。
“凌水灵,你不要欺人太甚。你不过是个野种,是个贱货,怎么敢驳世子的面子。难怪世子会休了你。你这个野种!野种!”
凌水灵毫不理会,只是单手捞起古琴,以膝为架,席地而坐,清淡的扫了凌水烟一眼:“此等香艳之景,就让我抚琴一曲为大小姐助兴,如何?”
漆黑的衣服,漆黑的古琴,衬着凌水灵一张绝世容颜如百合的花瓣般白皙透明的,白瓷般的小手抚在琴弦之上,尖尖如笋,莹润似玉,小巧剔透的指盖在阳光下泛着淡粉色的光泽,好像每个指尖都镶嵌了一颗粉色的明珠。整个人安静的融进了空气之中。与凌水烟嚣张的谩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仿佛一件精美的艺术品惹人遐思,让人忍不住想要把它握在掌心细细爱抚。
为什么现在才发现她的美?这份沉静和大气才是大家闺秀的风范。独孤绝胜心头划过一丝莫名的失落。明晃晃的太阳照得他心里一片空洞。
“铮铮……”清越激昂的琴声骤起,声声扣着人的心弦。凌水烟张大嘴巴,不由得停了咒骂,那一声声金戈铁马般急促的音乐好似弹尽了她此时的心情,愤怒而又煎熬。
接着琴声忽然变缓,如泣如诉的仿佛在哀怨的倾诉,绵绵长长似难以言表的苦衷。凌水烟的表情变得无比哀怨和专注,好像天地之间只有这琴声最了解她的衷肠。
突然,凌水灵玉指翻飞,琴声变得清澈而柔媚,让人心旷神怡,忍不住陶醉其中无法自拔。
众人眼前一花,一抹艳丽的身影跃入院中,翩翩起舞,正是凌水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