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转头问卫立轩,“你那日宣旨跟她见过面,这传言到底真不真呀?”
卫立轩的座位就在窗子边,眼角的余光早从窗子看到染府的马车,似乎撞到了什么东西,然后就见朱砂前行探究竟。
听着几位皇子的对话,想起大赛那日他们与紫夏的怪异对话,就知他们仍把丫头当小姐。
“那日很多贵胄夫人和千金都亲见,这传言难不成还能有假?太后她老人家也去了,你们自可问她老人家去,我宣旨时不过是匆匆一见,并不真切。”卫立轩温和地道。
六皇子扯了扯卫立轩的袖子,“你快看一下,那日盛装打扮与今日娥媚淡扫,哪个更好看?”
夙沙朗颇有深意地看了卫立轩然一眼。
紫夏可把染卿尘的事都同他说了,还要他帮忙呢。
刚才已知卫立轩瞧见了那人,更知那人不过是染府千金的侍女。
这下,卫立轩要如何应付,能不说那根本不是染府千金么?
他饶有兴趣地盯着卫立轩。
卫立轩眸光微闪,装作是刚刚才往下看的样子,可巧朱砂被人的身体给挡住了。
倒省了他用其他的借口,他微微一笑。
“在哪呀?怎么没瞧见?”
六皇子一看,果然看不到了,惋惜地哎呀了一声。
二皇子吃着美食,插口道:“女子有何可看,难不成你们以为秀色当真可餐。”言下之意还是吃食有趣多了。
而夙沙朗这会见卫立轩装傻的样子,心道,有戏!
他又朝几位皇子扫了一眼,就让他们这样以为吧。
他脸泛笑意,遂咐合二皇子道:“对,别管那什么第一才女第二才女,我们可是喝酒来的。”
当下将众人的注意力拉到了酒桌上。
卫立轩看看楼下,又看看几位皇子,心道,这若被几位皇子发现认错人,那么在下圣旨之前,改变随时都有可能,他得好好想想这事才行。
朱砂已将事情了解清楚。
原来方才有一小男孩从马车前横过,为避让,车夫将马车驶往一旁,没料路旁有个砍伐留下的木桩,这下,马是通过了,可是马车却被卡住了。
卿尘低声问道:“那孩子没事吧?”
前世的交通事故常有把孩子撞倒的情况,每每想到那天真懵懂的孩童横躺马路的画面,她就忍不住心酸,眼角湿润。
“只是受了些惊吓。”
“那就好。”
她从右窗微拉的帘子朝前望去,只见一男孩正扑在一少妇怀里抽泣,少妇则轻拍哄着。
她舒了一口气。
“马车还能走么?”
“车夫说等会把车往后退出来就可以走了,车子没被撞坏。”
“嗯。”她放下帘子。
这时,又一阵嘈杂在前方响起。
卿尘在车内看不见,刚要发问,立即传来一汉子的大声嚷嚷。
“撞着人居然不赔偿,看老子不把你们打得趴下。”语气露着威胁。
接着便是一阵混乱,还有嗡嗡的议论声。
卿尘眉头直皱,“怎么回事?”伸手就要拉开帘子。
“小姐别出来,是那小孩子的家人。”
朱砂已在外急忙回道。
卿尘闻言把手放下,“是要赔银吗?你拿些银两过去。”
“小姐,我们根本就没撞到人,而且是他自己乱跑,还害得我们的马车卡住了。为什么要给他银子?”
朱砂不解,而她又知小姐不是怕事之人。
“可怜天下父母心!”卿尘悠悠地叹了一口气,“孩子受了惊吓,给些银子让他压压惊吧。”
“是,小姐。”朱砂领命而去。
过了一会,只听朱砂在帘外禀报。
“小姐,那家人与孩子一定要过来给您磕头。”
话落,只听刚才那汉子的声音嗫嚅的响起。
“小人不知是染小姐,刚才……刚才是小人瞎喊,请小姐恕罪。”
这回汉子的声音卿尘听得仔细了,才恍然,这就那日在寺院欲行不轨的歹人。
当下淡淡地道:“是我疏忽,那银子是给孩子压惊,不是给你。”
“是……是。”那汉子连连道。
只听一妇人声音说道:“都是小孩子不懂事,冲撞了贵人,贵人不怪已是万幸,如何再拿贵人银子。”
“孩子还小,不懂事,算不得什么。小孩子不懂可以教,只是大人若不懂事……”
“我……我不是孩子的家人。”那男人立即羞愧地道。
“原以为是一家的,这样更好。”卿尘道,“这位大婶,以后还是少让孩子跟这样的人接触,以免带坏孩子。”
那汉子急道:“别……小人知错了。”
似向那妇人哀求道:“你可千万别不理我,我一定改,一定会改。”
“你瞎说什么?”那妇人语带嗔怪,“在外面能象你这样混说的。”
“是,是。”那男人之前一副盛气凌人的混混相,与现在简直是判若两人。
卿尘即听明白怎么回事,感情是在追求人家大婶。
帘外车夫已低声说道:“大小姐,车子已可以出发。”
“嗯,走吧。”卿尘也不再理会车下三人。
只那汉子听得要走,又马上说道:“小人于虎感谢小姐宽宏大量,对小人不予追究,小人前日已收到小姐的训诫,从今往后定当痛改前非,不敢再行胡作非为之事。”
那日的来人实在太可怕了。
这话令卿尘愕然,她什么时候派人警告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