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册的封面是以绫绸装裱,四边有挑花装饰,中央绣着四个大字:童心学艺,右下角挂着手工精巧的绳结穗子。
紫夏看着画册,眼睛眨呀眨的,这个圆圈小人头的画法她在某人整编书籍打草稿时见过,错不了!
她螓首微侧,美目朝众人轻扫了一眼,看见众人的脸上满满的惊叹,心里立即乐开了怀。
“哥哥觉得画作如何?”她凑近卫立轩身旁,笑咪咪地问。
“好!若以此书为本,何愁艺不成!”卫立轩看着不觉叹服。
她眼睛滴溜一转,压低声音道:“那哥哥觉得作画之人又如何?”可入哥哥的心。
“令人佩服!这册上的一笔一划,生动形象,没有深厚扎实的功底,精通熟稔的技艺,根本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全部完成,这完全是因为胸有丘壑,才能下笔如神。”
卫立轩毫不掩饰对作画之人的欣赏,能成就今日之作势必付出极大的心血,此性坚韧。
紫夏心中偷乐,“那娶回来做嫂子怎么样?”
“胡闹,这事岂可胡乱开玩笑。”卫立轩瞪了妹妹一眼,当今国公府在沐朝的地位特殊,这未来国公夫人的人选必有重要人士把着关。他倒无所谓娶谁,妻子于他不过是一个必须的存在罢了。只是拿女儿家清誉开玩笑,终归不好。
紫夏脸上依旧笑得贼兮兮的,未加不理会哥哥的训责,心中自有盘算。
陶趣阁里众人依旧津津有味地看着册子,不时有人还手脚比划两下……
小册子被送上了陶趣阁二楼,众人虽不知楼上是何人,但猜想定是当今权贵,故并不敢多言,只是现在无画可看,当然就是嚷着要看人了。
卫叔理阻挡不了众人的热情,却也十分为难。
他可没把握请出那个天才学生,而且那天才学生还是不需要初赛,若不愿出面,完全可以否认画册为她所画。
他看向院长大人,眼里带着询问。
院长大人有些不明所以,疑惑地看着她的助手。
卫叔理看到院长大人困惑的表情,就知道她根本就没猜到这作画之人是谁。
面对众夫人的催促,他只好说道:“这作画之人呢,与院长大人有师徒之谊,因此我们还是让院长大人把她请出来吧。”把难题推给院长大人,谁让院长大人是她的师父呢,这样,院长大人应该明白是谁了吧。
院长大人听助理说完,立即呆了一下,然后是又惊喜又好气,既得意也无奈,真是一个不按理出牌的小丫头。
而众人却是纷纷猜测,阮院长什么时候又收了高徒。
院人大人朝廊亭方向高声道:“还不出来,难道真让为师请你么?”
廊亭内,卿尘一声轻笑,无视院长大人装狠的眼神,招手让朱砂过来,附耳交待了几句。
朱砂点点头,表示明白了,然后走出了亭子。
甫一踩上往场中央的路上,众目睽睽之下的朱砂不禁有些紧张,强自镇定地往前走去。
亦有夫人见她出来,以为她就是作画之人,频频点头称赞,果然有才女之风,长得端正秀丽,仪态也标准大方,低声向周围的夫人们打探。
耳边飘来众夫人的称赞声,朱砂心里有些自喜,揣模着小姐上场可能会有的神情,自若地走向院长大人。
而有认出她是卿尘侍女的,立时恍然大悟,作画之人不言而喻。
紫夏在二楼看见朱砂出来,朝夙沙朗笑道:“果然是她。”
“她?她是谁?”夙沙朗看了场上的女子一眼,还不错,气质中上,稍显大气不足,真是人不可貌相,居然能画出如此神奇之作。
“染妹妹卿尘呀。”紫夏答道,根本没注意到二人口中的她不是同一个人。
夙沙瑞也看向那场上女子,“染卿尘?”与想象有点距离,仿似少了些大气。
“对呀,作画的就是染卿尘。”紫夏很开心,染妹妹的画作太完美了。
卫立轩听妹妹一说,心头不由一跳,再听他三人的对话,觉得怪怪的,却也不去多言。
原来是她!那个端丽聪慧的女子。
他嘴角微微往上勾,眼里泛起淡淡的笑意,这上场的人他记得是跟在她身边的侍女。
几位皇子看着入场的女子,表情均微露遗憾,世上真是没有完美的人。
六皇子生性好动,得知作画之人是谁后,根本就坐不住了,不住地央求父皇要出去。这才是他今天跟来的目的。
夙沙瑞看初赛也结束,复赛安排在午后,也不想让大家如同在宫中一样拘着,就让五皇子领他四下走走。
三皇子四皇子也觉无趣得很,趁机跟了出去。
只不知他二人这一走,后来生出了诸多阴差阳错的误会令他们后悔不迭。这且是后话了。
夙沙瑞久坐也有些累,就由董公公扶着去舒活舒活筋骨,见夙沙朗要起身,便挥挥手,示意他留下,不用跟着。
皇帝等人一走,余下的三人顿觉轻松了许多,他们饶有兴趣地看向赛场。
场上,朱砂穿过赛区中央,迈步走向院长大人。
院长大人看见只有朱砂出来,就猜徒弟是不会露面了。
果然,朱砂已到跟前,低声禀报道:“院长大人,小姐让我转告您,她的作品不参加评选。小姐说,这次不能再抢人家第一的名额了,她不想以后总有个人要找她讨教,太烦人。”
院长大人顿时无语,怕人烦就不要出来画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