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抓起二哥递过来的茶猛喝了一口压惊。这动作夸张了点,没点女孩子的温柔样,反正现在是男装不是淑女,当然以前的我也不是淑女。
“咳…咳…”由于喝得又猛又急,我被茶水呛得直咳。二哥见了,忙递过一块手帕,让我擦呛出来的茶水。那手帕有一股淡淡的桂花香儿。
这时我眼角余光扫到了坐窗口的那四位,发现那四位目光也聚焦在我们这桌上。哼!看什么看?没见过呛人的样子吗?刚才危难时刻不出手相救,现在还来看别人笑话儿,鄙视你们!严重鄙视!!我向他们抛了个白眼转过了头。
二哥看至我这个样子又是摇了摇头:“你啊,摔一下,怎么把胆子也摔大了?还能糊纸老虎了。不过以后千万别再这样了,你知不知道这样子很危险的。以后二哥会保护你的。”
我拍了拍被呛得有点发疼的胸口,对二哥笑了笑说道:“二哥你担心啥啊,这纸老虎不是我一个人糊,瞧刚才那几个仗势欺人的王八蛋,还糊个猫儿当虎使呢。呵呵”说到这里,想了想,心有不平,都说这大清已平定天下了,世风却日下,不由得又瞄了眼那靠窗的四位,说道:“只是这太平盛世,太平的是达官贵人,平民百姓还是惶恐惶惊。世风日下啊!唉,有些人还真是空长了一张人皮,肚子里枉安了颗人心。”
二哥听我话中有话,怕我再惹事:“韵儿你别乱说话儿,有些事儿不是咱们可以评论的。”
我知道二哥说这话是为我好,我调皮的向他吐了吐舌头。他宠溺地摸了下我的帽子。
这时门外又一阵闹哄。一看,原来是刚才出去的那几个瘟神又折回来了。我心一惊:莫不是他们知道我们是装的了?这下可死定了,早知道他们会回来,刚才就应该早早走人了。
果然,那个混帐一进店就跑到我们桌前,把拳头砰的一下就砸在桌上:“你俩个好大的胆子,竟敢骗爷。幸好爷记性还好,一出门就记起了你是伊尔根觉罗家的老二。”他看着二哥,声音越来越来阴狠:“升禄,这回咱们可是又碰上了。上次你抢了大爷看上的小娘们,大爷还没找你算帐呢,今儿个,你倒自个蹿上来了。哈哈,老天还真是有眼啊,你今儿个是死定了。”说完,他又把眼转向我:“你个不知死活的奴才,刚才还拿皇上来压我,现在叫皇上来啊?怎么?哑了?叫不动了?要不要老子帮你叫啊?哈哈哈。”
二哥生气地站起来盯着那个器张的公子爷说道:“这位公子,上次并不是在下抢了你的姑娘,而是你当街调戏良家女子,这清平天下,岂容此等事情发生?我只是路见不平,出手相帮,以不辱圣人先生之教。”
真是冤家路窄。这恶棍难道就没人收拾得了了?我越想越气,反正横竖是死,今儿个咱就跟他拼了,说不定被打个半死后就回现代了。
那公子哥才不管你圣人凡人的,手一挥就叫家丁上来打。虽然我已做好了受痛的准备,但心里还是有些怕怕。毕竟身上的肉是嫩的啊。
这时,靠窗坐的那四位站起来了两位,其中一位与我年龄相仿的穿着绿色马褂的少年抢先走过来对着那公子哥说道:“这位公子,这位兄弟说的没错,他的扇子确是当今圣上所赐,小爷以前见过。”
那草包现在怎么会相信,睁着眼吼道:“哈哈,又来一个找死的,你以为爷是唬大的啊。皇上所赐?就凭他伊尔根觉罗家,一个小小的七品小官,位都不知在哪摆哪!还能攀上江南织造,哈哈哈,天大的笑话。”
那少年听了有点火了,但是赶过来的一位年长些许的穿着白袍的少年从怀中掏出一个金牌,上面写了些啥,我没看清楚。只是那公子哥一见,脸马上就绿了,差点跪下,口里忙不叠地说着:“不知爷大驾在此,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请爷饶了小的命,求爷饶了小的命啊,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了……。”
那位白袍少年厌恶地看了眼抖筛子样的恶少,不屑地说:“今儿就算了,以后再犯,爷连你舅也一块儿清了。到时休怪爷不饶。还不快滚!”
那恶少听了这话后,像得令似的,领着那群喽罗连滚带爬地跑了。
我呆了,这京城就是官多啊,一会儿就跑来一个官儿。只是他们是啥官级,咱是不知啊。不过别人解了自个围,也得谢谢别人吧。
二哥比我行动快,早在那说着一堆谢谢的话儿了。
那两位少年却不看二哥,只是盯着我,那眼神看得我心里发毛。我也只好跟着二哥讪讪地说着谢谢话儿。
白袍少年看着我笑着问道:“不知这位小兄弟可不可以把你手上那把皇上御赐的宝扇给我们饱饱眼福?我们哥几个也喜欢纳兰的词,总想一睹其墨宝。今日得缘有幸遇见,不知小兄弟可否一借让我们赏玩一番?”
我心里没辙了,看样子,这五人还真是有来头,不给看吧,别人可是救了咱了,给看了吧,是假的,那可是欺君之罪。唉!又得上油锅了。得了,我还是实话实说吧,这个救人撒谎应是情有可原的吧,大不了,我挨几顿板子吧。我撒的谎,可不想把二哥也给连累了。
于是,我拱了共手:“这位小哥,实不相瞒,这扇子只是普通的一把纸扇,并不是皇上的赏赐。只是刚才我救人心急,借了皇上的威严,以退敌。这主意并不是我二哥出的,只系我一人所出。如有犯法惩治,我一人担当,与我二哥并无干系。”我挺了挺胸,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二哥听我这样说,急着跟那二人解释:“小弟年幼,不懂事,这些都是我当哥的没教好,要怪就怪我,一切都应由我来受,不关小弟。”说完还瞪了我一眼。
我知道他护着我,心里很温暖,有个哥真是好啊。但是我也不愿因我的什么不是而连累了他。
“好一个兄弟情!”这时靠窗坐的先前使眼色阻止另三个出手的二十上下的年青人吐出一句话来,声音冷冷的。引得我们不由望向他。
穿绿马甲的少年向他叫道:“四哥,这个小兄弟是个有情有义之人,你不会为难他们吧?”
我听了又翻了个白眼:唉,这世上好人难做啊,借个名还得受这样的罪。这古代就不是咱这种人能混的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