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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壹)(20)

第19回 嫡庶有别

昏暗的灯光下,林姨娘脸带娇羞,万分柔情,婉约道:“纮郎,今日妾身十分高兴,一为了大姐儿结了门好亲,二是为了我们墨儿,今日不少夫人太太都夸说墨儿得体大方,招人喜欢呢。只是……唉……”幽幽叹气,拖出一长串的忧伤。

“既然高兴,又做什么叹气?”盛纮困倦,很想睡了。

“妾身想着将来墨儿是不是也有大姐儿这般福气,虽说如今府里,几位姑娘都是一样的,可就怕将来说亲时,人家嫌她不是太太养的……”林姨娘声音渐低。

盛纮想起自己当初去王家求亲时的艰难,也叹气道:“嫡庶终究有别,不过有我在,自不会委屈了墨儿。”

林姨娘柔声道:“纮郎待我们娘儿仨如何,妾身最是清楚,但官宦王侯人家的女客间来往纮郎如何插手,须得太太带着姑娘们出去见世面才成,这样墨儿也不至于叫我这个卑微的生母拖累了,埋没在内府不得人知道。”说到后来,语音凄然。

盛纮沉思片刻,道:“有理。回头我找太太说,以后和女客们往来不可只带如兰一个,得把墨儿和明儿也带上,若她们品性好有造化,将来盛家也能多结两门好亲。”

林姨娘神色娇媚,靠在盛纮的怀里,娇呼道:“真真我的好纮郎!”一转眼,忽又难过起来,眉目轻蹙:“听说外头瞧热闹的丫鬟说,华姐儿足有一百二十八抬嫁妆,还有田地庄子和许多陪房人口,真好气派,不知墨儿……”

盛纮本有些迷糊,但毕竟被孔嬷嬷洗过两回脑,对林姨娘有些警惕,想了想,方道:“若不论婆家,几个女儿我自是一样待着,不过大丫头是太太拿自己的陪嫁添妆的,细算起来,墨儿未必有大姐儿这般的嫁妆了。”

林姨娘娇嗔道:“纮郎好脾气,太太既嫁过来了,她的陪嫁自也是盛家的,几个哥儿姐儿都叫太太一声母亲,她怎么也不能太偏了呀!”

盛纮心头一凉,脑子开始清醒起来,慢悠悠地道:“偏不偏的另说,只那没出息的男人才整日惦记女人的嫁妆,我那连襟当初也是三代官宦的名门出身,就是用了王家的嫁妆,如今在大姨姐面前都不好说话。当初我求亲时便下了决心,太太的嫁妆我是一个子儿也不动的,统统留给长柏好了,反正也是盛家的子孙。”

林姨娘急了,一骨碌从被窝里坐起来,道:“那枫哥儿和墨儿呢?难不成纮郎不管他们了?难不成为了我这个姨娘,还得累他们将来受苦?”说着又是泪水盈盈。

盛纮心里记着孔嬷嬷支的招数,慢悠悠地道:“你没有丰厚的陪嫁,难不成是我的过错?”

林姨娘噎住了,不敢置信地看着盛纮,没想到他会如此说话。

盛纮暗叹孔嬷嬷料事如神。有一次闲谈时,孔嬷嬷一语道破他与林姨娘相处时的周期模式:每次都是林姨娘先哭诉自己的卑微可怜,然后他就心疼哄她,然后林姨娘愈加可怜惶恐自己的将来,哭哭啼啼个没完,然后他就心软地许她这个那个。

孔嬷嬷当时便冷笑道,若是林姨娘有太太那般的家世和嫁妆,她会否与盛纮做小?

盛纮虽然相信自己与林姨娘是有“真感情”的,但自知之明倒也没丢,不至于那般异想天开,于是孔嬷嬷便教了盛纮刚才那句话,用来给林姨娘种种逾越的要求做个急刹车,甚至连后面几句话都准备好了。

盛纮披上中衣坐起,声音冷下来:“当初我就是怕你们母子受欺负,才硬是从祖产中拨出一块来给你们傍身,这本已不合规矩,但为着你和枫哥儿墨姐儿我还是做了。你已比一般妾室体面许多,难道还不知足?你若想与正房太太比肩,当初就不该与我做妾。”

林姨娘听得几乎憋过气去,颤抖着身子道:“纮郎为何如此,我与你是一片真情,便是外头别家的正房太太我也不做,愿意与你做小,你怎,怎……”

盛纮心中有些抑郁,直道孔嬷嬷是女诸葛,连林姨娘下一句说什么都猜中了,于是他便跟着见招拆招道:“你既与我一片真情,且甘愿做小,又为何时时抱怨,还常与我要这要那的?难道一片真心便是如此?”

说着说着,连盛纮自己都有些腻歪,好像也觉得林姨娘和自己没那么“一片真情”了。

林姨娘被说得哑口无言,好像迎头被打了个闷棍,抽泣了会儿,组织好语言,才委屈地哽咽道:“若是为了我自己,我半句也不会提,可,可是,我得为着孩子们呀!我知道自己卑微,可枫哥儿墨姐儿可是老爷的亲骨肉呀,我,我实在担心……”

盛纮冷声道:“墨儿将来若是高嫁,为着盛家脸面,我自会破例添置,不过若是亲家平常,难不成我还让墨儿的嫁妆和嫁入伯爵府的华儿比肩?还有如儿和明儿,她们也是我的亲骨肉!至于枫哥儿,男子汉大丈夫存于世间,本当自立,读书考举出仕,将来自己立起门户,难不成一味靠祖荫?当日我大伯父几乎将家产折腾光了,大哥如今的家业大多是自己挣来的!我虽不才,但有今日也不是全依仗老太爷的!”

林姨娘抹着眼睛,心中暗恨,自孔嬷嬷来后,盛纮已大不如以前宠爱她顺着她,她一直屈意承欢,柔顺服侍着,今天她本想趁着盛纮高兴,说服他再多置些产业在自己名下,将来自己一双儿女也好不落于人后,可不料盛纮似早有准备,说起来一套一套的,滴水不进,她不由得心中暗暗发慌。

盛纮看林姨娘神色惶恐,形状楚楚可怜,自觉放缓了语气:“我如何不疼爱枫哥儿和墨姐儿,可终究长幼嫡庶放在那里,我若乱了规矩,不但惹人笑话,兴许还闹出家祸来。”

话一说完盛纮又觉得自己太软了,想起孔嬷嬷最后那几句话,立刻当场用上,他疾言厉色道:“你也要管好自己,就是你整日作这般想头,才闹得墨姐儿与姐妹们出头争风,若是将来枫哥儿也如此不悌,我立刻发落了你!”

说着立刻披衣起身下床,自己整理形容,不管林姨娘在后头如何呼喊,径直了往门外走,只最后回头说了一句:“好好教养儿女,将来自有你的好日子,能给的我都给你了,其他的你也莫再惦记了!”

林姨娘惊怒交加,她受宠惯了,一时拉不下脸面去求盛纮,只咬碎一口银牙。

盛纮一边朝外走,一边叹气,孔嬷嬷长年混迹内宅,对这些家族的底细最是清楚,她说过的那几家败落被夺爵的公侯伯府他都知道,甚至有些还认识。

家祸往往都由子孙不孝起,子孙不孝又由家教混账而来,真是落架的凤凰不如鸡,那些落魄家族举家食粥的潦倒,他在京城看得触目惊心。他也亲眼见过大伯父如何宠妾灭妻,偌大家产几乎穷尽,若不是有自己嫡母的撑腰和盛维的自己打拼,那一房早就败落潦倒了,盛纮一想起来就心惊肉跳。

外头冷风一吹,盛纮定了定神,又觉得自己太多虑了,毕竟如今长柏和长枫都勤勉好学,如何与那些斗鸡走狗玩鸟赏花的纨绔子弟们去比。当初盛纮由亡父的故交世叔领着一一拜访认人时,好生羡慕那些世代簪缨的清贵世家,那种家族端的是门风严谨,子孙出息,数代不衰,就是有爵位的人家也不敢轻视了去,也不知将来盛家有没有这般福气。

盛纮长叹一声,做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官老爷,容易么?

华兰出嫁时,王氏不止给了大笔嫁妆,还把府里勤快老实的丫鬟婆子挑了不少一齐陪送了过去,盛老太太原就想整顿府内,索性趁这机会重新安排使唤人手。本来王氏很抵触这次人员调动,但是一听说要删减林栖阁的人手,立刻就举双手赞成了。

按照封建等级制度,姨娘的丫鬟婆子应该比太太少,以前是盛纮偏心,可如今盛纮回头是岸了,于是林栖阁就要裁剪编制,林姨娘不是没闹过,说那些人手都是给长枫和墨兰使唤的,于是王氏立刻反唇相讥:“那柏哥儿和如姐儿又怎说?”

解释公式如下:王氏+长柏+如兰=林姨娘+长枫+墨兰。但是,应该王氏>林姨娘,可现状是,长柏+如兰<长枫+墨兰。于是,盛老太太很不悦道:滑天下之大稽,这如何使得!

林姨娘眼看着多年布置的人手被裁去了不少,心头恨得如火烧,可又不敢反抗。在老太太面前,她说不通道理;在盛纮面前,她也“感动”不了他的“真情”;在王氏面前,她又比不过身份。未了,她只能闷在自己院里,阴沉着一张脸,砸掉了一整套茶具。

和林姨娘一样遭遇人员调换的还有六姑娘明兰,面对添人这样的好事,六姑娘很不上道,她听见要加人的第一反应是:“做什么要添人?崔妈妈,丹橘,还有小桃,三个服侍我一个,我佣人够了,其他事情也有人做呀。”

明兰这么想很正常,她所来的地方正在闹经济危机,全世界范围内裁员中,属于把女人当男人使,把男人当牲口使,可以用两个的,决不用两个半。盛老太太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了明兰足足一盏茶的工夫,长叹一声,到佛堂里去念了两遍清心咒,克制住自己不去捏死心爱的小孙女,而房妈妈则很体贴地给六姑娘扫盲。

当年盛老太太在勇毅侯府当大小姐的时候,有自己独立的院子不说,身边有管事妈妈三个,一等丫鬟五个,二等丫鬟八个,三等丫鬟八个,还有五六个跑腿使唤的小幺儿,其针线浆洗洒扫的使唤婆子若干,若干大约等于十个。

明兰掰着指头数,越数嘴巴张得越大:“那,那,那不是有三十多个人服侍祖母一个?”

房妈妈抚了抚身上半新的栗色小竖领对襟褙子,细棉夹绸的刻丝六团花刺绣得十分精致,大是骄傲道:“那是自然,过世的老侯爷就这么一个闺女,自是无所不用其极的金尊玉贵,老太太当时在整个京城的淑女里也是数得上的。”

明兰想了想,立刻问:“那现在勇毅侯府也是如此吗?我曾听祖母说,勇毅侯府这一辈有三个姐姐。”

房妈妈的老脸有些撑不住,支吾着道:“那倒没有,如今的勇毅侯……和当初的有些不大一样了。”她心里暗叹,这六姑娘总是能很精确地抓住要点。

明兰展眉笑道:“妈妈不要皱眉,祖母那时只有一个,现在侯府有三个姐姐,自然不能一般排场了。”

“姑娘说的是,正是这个理。”房妈妈的老脸总算找了些回来,笑出一脸暖暖的皱纹,道:“如今咱家老爷官居六品,是为知州,自不能与侯府的排场一般,没什么一二三等的。不过府中姑娘也得有匹配得上身份的做派,之前姑娘还小,身边只有丹橘小桃两个也还罢了,现姑娘一天天大了,总不好还跟那小户人家一般寒酸,说出去倒叫外头笑话咱们家了,再说四姑娘和五姑娘都是这样的,当然也不可逾越了,不然叫言官参个奢靡徒费也是祸事。”

房妈妈拉拉杂杂说了一大堆,明兰点头如捣蒜,第二天外头的管事婆子领着十来个小女孩来到寿安堂,高矮胖瘦不一,都立在堂中,王氏在一旁笑吟吟地坐着,拉着明兰道:“你自己瞧着,喜欢哪一个就挑出来。”

明兰转头去看,和那些女孩的目光微微相触,那些小女孩如同兔子般立刻缩回眼睛,也有几个大胆的朝明兰讨好微笑,明兰心里有些不适感,好像小时候在路摊边挑东西似的,仿佛这些小女孩并不是独立的人,只不过是小金鱼小乌龟一般的小玩意。

女孩们的目光不论大胆还是瑟缩,都露出渴望的神色,经过房妈妈教育,明兰知道对这些女孩而言,一经挑中立刻可进入内宅,脱离做粗活穿布衣的仆役生活,运气好的将来还能有机会更上一层楼。明兰扪心自问,安逸舒适的生活与人格的尊严自由,哪种更重要?

明兰正在思考深刻的人生问题,盛老太太瞄了她一眼,房妈妈见了转而对王氏道:“六姑娘年纪小,都没见过几个人,如何挑得?还是老太太来吧。”

盛老太太颔首同意。

老太太显然是挑人的老手,她细致地询问领人来的管事婆子:哪些是外头买的?哪些是家生子?以前都在哪里做活?老子娘在哪里?有什么特长?领来的女孩子已经剔除了有碍瞻观的和不健康的,最后盛老太太挑出了四个女孩。

王氏忙道:“这么少,岂不委屈了六丫头,老太太再多挑几个吧,若是这几个不合心意,咱们再买几个也使得。”明兰低着头想,其实如兰的丫鬟超编了吧。

盛老太太瞥了王氏一眼,道:“多大的脑袋戴多大的帽子,老爷立事不易,省些银钱也好,省些外头的言语也好,咱们内宅的女人更得体贴男人。”

王氏面色尴尬,诺诺地应声,心里决定,回头把墨兰那边的丫鬟给一起“体贴”了。

第20回 如兰的不平

那四个小丫鬟都不到十岁,两个比明兰小,两个比明兰大,分别叫:二丫、招弟、小花和妞子。盛老太太笑着让明兰给她们重新起名,这个明兰有经验,小桃的名字就是她起的,这四个干脆就叫“李子、荔枝、枇杷、桂圆”好了,一色的果蔬多整齐呀。

正要开口,一旁的丹橘轻轻咳嗽了一声,笑道:“四姑娘身边的两个姐姐,名字叫做露种和云栽,听说是书上来的,怪道又好听又文气呢。”

站在丹橘旁边的小桃用抑郁的眼神表示着对自己名字的不满,盛老太太和房妈妈似笑非笑地看着明兰,害得她很不爽,不就是唐诗嘛?

明兰立刻翻了本诗集出来,三下两下找出一首《春思》,诗仙李白的好不好!明兰气势如虹地站在当中,指着小个子的女孩:“你叫燕草。”指着那个细瘦的:“你叫碧丝。”指着那个温柔腼腆的:“你叫秦桑。”最后那个爽利大胆的叫“绿枝”。

丹橘最是体贴,立刻上前凑趣:“姑娘起得好名字,好听又好看。她们四个是绿的,我和小桃是红的,谢谢姑娘了,这般抬举咱们两个。”

说着还拉了小桃一起给明兰福了福,明兰多少找回些自尊,小桃也很高兴,跟着一起捧场:“是呀,我和丹橘姐姐可以吃,她们不能吃呢。”

明兰“……”

盛老太太顿时笑倒在榻上,乐呵呵地看着小孩们胡闹,四个刚来的女孩也捂着嘴轻笑,房妈妈微笑着坐在小杌子上,欣慰地想:自从来了这六姑娘,这寿安堂可真好了。

盛老太太日渐开朗,兴许是心里舒坦了,身体也好多了,盛纮十分高兴,直说当初要个孩子养是对了,老太太都有力气管家务了。

盛府内的人员变动得差不多时,长柏送亲回来了,因为盛维和长梧还要留在京城办事,所以长柏自己先回家,同船来的还有一位瘦骨嶙峋的老先生——庄儒。

盛纮几年前就开始邀请庄先生来府里开课授徒,前前后后礼物送去好几车,诚恳的书信写了一打有余。奈何庄先生教学质量有口皆碑,学生成材率高,导致生意很好,一直不得空。几个月前庄先生过七十大寿,席上乐过了头多喝两杯,不幸染上风寒,足足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大夫建议去气候湿润的地方调理调理,江南太远,登州正好。

庄先生摸摸自己没剩多少斤两的老骨头,觉得还是老命要紧,于是应了盛纮的邀请,随长柏一起来了登州。一起来的还有一位中气十足的师娘,他们的女儿早年就远嫁晋中,儿子则在南边一个县当典吏。盛纮特意辟出府内西侧的一个小园子,连日整修好给庄老先生夫妇俩住。

老两口随行仆人不过两三人,辎重箱笼却有二三十个,个个沉甸甸的,明兰听过八卦达人小桃的汇报后,感叹道:看来古代家教业也很赚钱呀。

请庄先生授课,盛纮本来为的是两个大儿子的学业,但受孔嬷嬷培训班的启发,他意识到有好的师资力量就不要浪费,于是恭敬地和庄先生商量一番后,又加了一笔束修,把三个女孩和最小的栋哥儿也算上,当做旁听生。

开学前一天,盛纮和王氏把儿女们叫到跟前叮嘱,先是长柏和长枫,盛纮照例从经世济民讲起,以光宗耀祖收尾,中间点缀两句忠君爱国之类的,两个大男孩低头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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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姨娘,夫人似乎断气了~”“哼!这么一碗药都下去了,难道她还能活着不成?”“那这······”一个年纪稍长的人朝着这位称作姨娘的人示意了一下自己手中的婴儿,似乎有些犹豫,“这好歹是个男孩,现在夫人已经死了,如果姨娘把他占为己有,然后得了这府中的中馈······”“嬷嬷?!”女子也不等她的话说完,就打断了她,“你记住了,我恨死了这个女人,她的儿子,只能随着她去,我就是以后自己生不出儿子,抱养别人的,也不会要她的。把他给我扔马桶里面溺了,对外就说一出生就死了!”猩红的嘴唇,吐出来的话却是格外的渗人。嬷嬷还想说什么,动了动嘴,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转身朝着后面放着马桶的地方走去。却是没有发现旁边地上一个穿着有些破旧的衣服的小女孩此刻正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们两。这是什么情况?自己不是被炸死了吗?怎么会······于此同时,脑中不断有记忆闪现出来,她们是自己的母亲和刚出生的弟弟啊?!不行,先救人。转头看见旁边谁绣花留下的针线跟剪刀,想到自己前世的身手,拿起一根绣花针就朝着那个嬷嬷飞了过去,却在半路上掉落下来,暗骂一声,这人是什么破身体。却引得那两个人听见动静看了过来。女人阴狠的盯着她,“你居然没有死?”微微眯起眼睛,自己的前身也是被她们弄死的了,看样子她们谁也不会放过,抓起旁边的剪刀就冲了过去。随着几声惨叫声,从此以后,府中府外都传遍了她的“美名”——凤家大小姐心肠歹毒,刺伤了府中无数的人,宛如一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