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着那红衣女子的枣红大马,朝着记忆中马场的大门疾驰而去,我知道就算我不能成功逃离齐家马场,至少也探探路。
谁知道齐家马场之大,任我骑着马一番疾驰,也没有找到来时的入口,反而在一望无际的马场上,碰上了自由奔放的马群。
反正也跑不掉,索性学着美国西部牛仔电影的模样,手扬马鞭,口中放声吆喝着,向那马群迎了过去。
放肆的一阵疾驰与吆喝,尽兴的的释放着这几日来的郁闷与烦燥,直到日头渐渐落下,也未察觉。
当最后一抹夕阳的余辉落入沉寂的天边,一阵寒意向我袭来突然之间觉得累极了,心里不停地不停地涌现当初与二哥钱多进在境湖边一起策马的画面。
想着想着,不知觉间,两行清泪开始不争气地滑落下来,以至齐鸣鹤什么时候来到我的身边我都浑然不觉。
等我发现他时,齐鸣鹤正微眯着眼睛看着我,一丝心疼与关切在他一向邪肆的寒眸里一闪而过,被冰冷的怒意所替代。
“华姬身上的马鞭是你下的手?”听到齐鸣鹤的声音,我冷冷一笑,心中不由得想到下午那个被我修理的红衣女子。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就生气,我一生气,后果就很严重……”
说到这里,我突然顿了顿,冷笑一声:“她这么喜欢用马鞭抽别人,自然该尝尝马鞭抽在身上是什么滋味!”
“我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转头挑衅的看着齐鸣鹤,接着说道:“怎么,你心疼了?想帮你的女人出口恶气,尽管来好了!我不怕你!”
想到那红衣女子仗着自己是齐鸣鹤的姬妾,对我这个第一次见面的人,不分青红皂白就痛下杀手,我自然不能让她得了意。
齐鸣鹤听我的话,似乎完全没有在意我在说什么,反而扫视了一眼我身上的枣红大马,不屑的冷声说道:“你以为你抢了华姬的马,就可以从我齐家马场逃走了吗?”
我撇开脸不想看他,只是出声冷冷地说道:“你早知道我是跑不掉的,对吧……反正被你掳了来,又打了你的姬妾,你想要怎么样,给个痛快!”
齐鸣鹤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与赞赏,随即邪邪的笑道:“你这么聪明,不如留在我身边助我一臂之力,如何?”
“我聪明?是你傻还是我傻?你将我父兄送上断头台的那一天起,你就该知道,我们之间只有仇恨!”我睨着他淡淡的说道。
齐鸣鹤闻言一愣,眼中闪过复杂不得的深意,像是在探究什么,又像是不解着什么,但始终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本来只是猜测的一切,在看到齐鸣鹤愣住的瞬间,却突然再清晰不过起来,痛极无悲,反倒哈哈大笑了起来:“一向自恃聪明的齐大当家,居然也有上当的一天!”
齐鸣鹤再次一愣,不等他说话,我却厉声说道:“真是想不到,就为了你齐家马场的这些战马,你居然不惜用尽一切手段,一而再、再二三的挑起战争!”
“诬陷我父亲,将我满门抄斩,试图劫持迟暮的皇后,暗杀被生擒的迟暮太子……也许还不止这些,可笑的是这一切的一切,竟然是为了你齐家马场的这些战马!”
“我终于找到比我还爱钱的人了……哈哈……”看到我已经失控的笑得花枝乱颤,齐鸣鹤策马靠上前来,一把握住我的双肩,试图制止我的大笑。
我直视着他的寒眸,完全不顾他眼中此刻的危险,继续说道:“那你如今将我劫来,却又是为何?难不成,你以为我也可以成为你手中的一枚棋子吗?”
“不过,这次你却失算了,没人会为我冲冠一怒,没人会在意我的生死,更没人会为我大动兵戈……”突然冒出的话,一字一刀的剜在了心上。
不想,齐鸣鹤听到这里,却突然冷不丁的暴喝一声,打断了我的话:“……至少我会在意你的生死……”
我吓了一跳,突然停下了颤抖的笑容,不解地望着齐鸣鹤,便很快他似乎也冷静了下来,寒彻骨髓的声音在我耳际响起:
“你太小看你自己了,至少我知道,在如今的迟暮与浩月,愿意为你冲冠一怒,为了你大动兵戈,甚至肯为了你谋逆,也肯为了你放弃江山的人大有人在,不过……”
一声夹杂着疼痛的冷哼后,齐鸣鹤方才接着说道:“……不过,如果他们知道你却早已经成了我的女人,不知道会不会后悔为你所做的一切……”
‘呸’的一声,啐了齐鸣鹤一口,我尖声骂道:“你太看得起我,也太看得起自己了!人最可悲的不是看不清别人,而是认不清自己!”
齐鸣鹤直视着我,一动不动,捏住我双肩的手却渐渐加重了力道,仿佛要生生地将我的双肩捏碎一般。
强忍着这股疼痛,我仍旧厉声骂道:“你不会蠢到以为强占了我的身子,就把我变成你的女人了吧!”
齐鸣鹤听到这里,突然再邪恶不过的一声冷笑:“试试有何不可?”说着,不等我反应过来,居然一纵身,从他的马上跃起,向我扑了过来。
齐鸣鹤将我从马上抱起,飞身滚向前方的草地上,带着我一阵翻滚后,终于停了下来,并成功的将我压在身下!
一种从未有的羞愤与耻辱的感觉迅速占领了我的所有神经,挣扎之中,我拼力叫骂道:“齐鸣鹤你是个混蛋,我诅咒你生生世世都得不到女人的真爱……”
齐鸣鹤根本不理会我的咒骂,此刻冰冷的双唇珔雨点般的落了下来,带着惩罚性的霸道在我的脸颊、耳朵、肩颈处烙上他的印迹。
我被他滚烫的身体压得几乎快不喘不过气来了,被他压在头顶上的手腕也已经渐渐麻木,感觉不到疼痛。
正在我全身的力量点点滴滴被消耗殆尽的时候,突然却感觉到颈间一凉,立即发现齐鸣鹤手已经解开了我的秋日夹衫!
我顿时全身颤抖,眨眼之间,中衣也被齐鸣鹤的手一把拉开,只剩下遮挡在胸前的水红色锦缎肚兜!
我雪白的双肩已经完全暴露在他眼前,齐鸣鹤见状,眼中闪过一丝迷乱的亮光,一低头,雨点般地吻已经顺着我的颈落在我的胸口上!
我大惊,还未骂出声时,齐鸣鹤却已经一手从我的颈上画着圈的揉捏着我的每寸肌肤,并顺着我的颈,一路下滑,往我的胸口滑去。
他将埋在我胸前的头微微一侧,无比肯定的说道:“即使要恨,你就一辈子留在我身边恨我吧……”
“你太高看你自己了,在我眼里,你就和你马场里的那些种马没有区别!谁对有功夫对着畜牲去恨一辈子!”说话之间,齐鸣鹤分明一愣。
闻言,我身子突然一软,放弃了所有的挣扎,带着无限的鄙夷冷冷的说道:“你这个只会用下半身去思考的畜牲,既然铁了心要对我用强,就不要这么婆婆妈妈的,搞这么多前戏干什么,直接上重点!”
此话一出,看着我近似冰窖的面容和鄙夷的双眼,刚才还滚烫火热的身体突然像被泼了冷水一般,更加僵硬起来。
我硬挺挺地躺在原地,直视着他,一动不动,鄙夷与不屑的声音再次响起:“还不快点完事,我就当是鬼压身了!”
齐鸣鹤垂下了眼睑,注视着身下的我,探究与不解终于替代了往日的邪肆与寒冷,凛神半晌,却突然从我身上伏起身来,迅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站起身来背对着我。
见状,我强忍着一身的酸痛与羞愤的心情,坐起身来,面无表情的拾掇着我的衣衫,一件一件地穿了回去。
草场上的夜风袭来,禁不住打了个寒颤,我突然想起一软柿子来,想到他上次从齐鸣鹤手中轻易就将我下,不知道这一回,他是不是也像上次那样来拯救我呢?
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一直站在原地的齐鸣鹤闻声,似乎迟疑了一下,仍旧向我走来,一把我抱上他的马,然后自己也纵身跃了上来。
仿佛所有的力气都已用尽,我不言不语的坐在齐鸣鹤的身前,任由他一策马,将我带向黑暗的前方。
再次看到那华美的建筑时,身后的齐鸣鹤却已经毫不迟疑的将我抱下马,直接向屋里的那方白玉浴池走去。
不同上次,齐鸣鹤这次没有将我扔进浴池,而是把我轻手放在浴池边后,自己居然转身离去。
有些木然的脱去外衫,看到自己身上淤青、吻痕、红肿……色彩斑斓的尤如绽放的百草园一般,哑然无泪。
慢条斯理的洗去一身的草泥、污渍与羞辱,我解开自己的头发,再次沉入水底,仍窒息的空白冲斥自己虚弱。
终于从水中窜出头来时,新鲜的空气像是久违了一样,让我贪恋不已,深呼吸的同时,扬臂一拍水面:“我是打不死的小强!”
抹了一把溅得满脸的水花,我迅速从水中爬了起来,刚想捡回自己刚才穿的那身衣服时,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人换作了一套鹅黄色的新衣服。
抬手抬了起来,发现柔软舒适的面料滑手而过,从软帕、肚兜、亵裤、中衣到外衫、鞋袜,居然一应俱全,甚至里面还放了一套首饰。
不愿多想,迅速将衣服一件一件穿了起来,顺便还拿起一旁的软帕擦拭着自己的一头湿发。
等我跨出浴池所在的这间屋子后,一抬眼就看见站在一旁的齐鸣鹤,他此刻眼中的表情复杂不明,一如既往的深遂阴晦,便分明又少了几许冰冷。
他见我向他走去,也不多说什么,自己转身走在头里,向前走去,见状,我也默不作声的跟在他身后,任由他领着我向走廊的尽头走去。
等到他将领到一张宽大的圆床跟前的时候,我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一语不发,忍着一身的疼痛,脱去外衫,一头扑倒在这张宽大的圆床上,一动也不动。
虽然自己的背脊对着身后的齐鸣鹤,但我仍然强烈的感觉到齐鸣鹤炽热的视线一直停留在我的身上,停滞不动。
没有去理会,也没那个力气去回视齐鸣鹤此刻的眼神包含着怎样的深意,反正如今我为鱼肉,他为刀俎,他如果还想对我怎么样,估计也用不着这么费神费力的把我弄回来洗洗干净再动手了吧。
除非他有洁癖!很佩服自己的阿Q精神,居然在这种时刻,我还能用这样的方式安慰自己……
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身后的齐鸣鹤突然带着一丝无奈微不可闻的说道:“你以为的真相,也许并没有你想像的那样简单!”
说完,夹杂着一股冷风,身后的齐鸣鹤带着一股决绝转身出屋而去,独留下我一人在这空荡荡的屋内。
这一夜睡得极不安稳,辗转反侧中,梦见许多熟悉的面孔,脑子里却又时时闪出齐鸣鹤说的那最后一句话。
我以为的真相,也许并没有我想像的那样简单?
那究竟什么才是真相,而我就算知道了这一切真相,又该怎么做?一种前所未有的迷茫冲击着我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