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请皇上不要跟我解释,襄绿只是一个普通的民女,不敢让皇上解释,况且皇上的私事跟襄绿没有任何关系。”襄绿打断了刘病已的话,眼眶周围似乎觉得有些热。
襄绿连忙背过身子,泪水在眼眶中打转,跟他回宫,难道还要封自己做妃子不成,当断不断,必有大乱,想着襄绿一把将刘胥拉过来,“我们走吧!”
刘胥心里更是五味参杂,看着襄绿和刘病已的神情,还有那看似简单的对话,襄绿一定是喜欢刘病已,不然怎么会落泪,回头望了望刘病已,只见刘病已双眼盯着襄绿的背影,不曾移开,看得出来襄绿和刘病已有旧情,不然自己付出那么多,襄绿为什么都看不见,想着刘胥有些担忧,更是告诉自己,绝不能让刘病已夺走江山,再夺走襄绿。
“好,我带你走。”刘胥瞪了一眼刘病已,拉着襄绿一绿一黑两道光,两人又一次消失在赌坊大厅中。
“木头……襄绿……”刘病已大声喊道,可是却无人应答,刘病已忙追了出去,可是外面除了兵士,就是空荡荡的街面,并无人踪影。
“皇上,可不能忘了你家仇。”湮儿提醒道。
刘病已回过头望着湮儿,眼神中带有愤怒,可是却强忍着,如果要成为真正的王者,那第一个霍光就斗不过,何况湮儿是霍光之女。如果自己不是真正的皇曾孙也不必再次纠结,毕竟天下需要一个真正的君主。
“不会忘的,可是你说过朕封你为妃之后,就会告诉朕襄绿的下落。”刘病已责问道。
湮儿忐忑不安的答:“可必须先报你的家仇,臣妾本想等这件事过了之后再告诉你……”
“家仇,你根本就不知道襄绿的下落。”刘病已截断湮儿的话说,霍光连忙走到刘病已跟前道:“皇上,小女纵有千般错,可小女是真心为皇上啊!”
刘病已忍了下,不再说话,算是给霍光一个面子。
“皇上明明就是因为襄绿知道皇上封臣妾为妃这句话生气,又何必找那么多借口呢。”湮儿星眸一转,脸色暗淡的道。
刘病已叹了口气,原来隔了那么久还是无法忘怀襄绿的一颦一笑,无法忘怀那床底一吻,自从有希望与襄绿在一起之后,更是越陷越深。
这是这么久以来,刘病已第一次发火,而且还是因为一个王襄绿发火,湮儿看着,心里很不是滋味,难道她这一辈子都要活在王襄绿之下,到底要怎样才能除了她?
夜黑风高,月明当空,蛐蛐声起,偶有犬声,两个黑影在杜城牢房旁窃窃私语。
“叫本王来,就是为了你侄儿,也太高看我刘胥了。”刘胥一甩衣袖,正准备离开,孰料另苏文突然跪下。
“你这是做什么?起来!”刘胥转过身来,盯着苏文,这老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苏文跪在地上并没有起来的意思,最后可怜兮兮的说:“奴才知道广陵王神通广大,即使广陵王不夺回皇权,可也求广陵王协助奴才救出我可怜的侄儿吧!我苏家可不能这样断了香火啊!”说着苏文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警告你,今后的一切都跟本王不相干,滚吧!”刘胥压低音冷冷道。
苏文怔在那里不知所措,随即吵杂声传来,望去,火把通明,数千侍卫、兵士蜂拥而至,带头的是骑着高头大马的霍光、丙吉,身后一辆豪华车马。
刘胥根本就不屑一顾,张望着对面,想那马车定然是刘病已与霍湮儿两人。
随着马夫的一声高呼,马车停了下来,刘病已和湮儿缓缓下了马车,一步一步的朝他们走去。
“死太监,你做梦也没有想到有今天吧!”刘病已冷喝一声,瞟了一眼旁边的刘胥,想来他该不会要与朝廷做对吧,湮儿站在一旁,细细打量刘胥的反应,有刘胥在这事可不太乐观。
霍光眯着眼,跟苏文斗了一辈子,总算看见他落马的时刻,摸着胡子,倒是想看看他如何是好。
苏文有些许慌忙,用求助的目光望着刘胥,刘胥神色深沉,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吞了吞口水,忙对着刘胥说:“救我侄儿。”可刘胥并未话语。
“给我,给朕,拿下。”刘病已高呼,身后立马就上前百来个侍卫,将苏文和刘胥围得水泄不通。
“广陵王,这死太监是刘家的仇人,你不会包庇吧!”刘病已问。
刘胥嘴角微微一翘,举步离苏文远些,看着刘病已用低而沉稳的语气道:“什么都可以随便你,可皇上千万别打我女人的主意,为了她本王连命都可以不要。”
刘病已眉头一紧,这继承皇位为的就是襄绿,怎么可能就此放弃,让广陵王这样一个霸王欺负襄绿呢?不过刘胥的直脾气还真有让人欣赏的地方。
刘病已脚步迁移,却被湮儿一把拉住,回头一看,湮儿轻微摇头,让刘病已不要冲动。
众人都还愣在新皇刘病已和广陵王刘胥的僵持中,一道声音划破夜空,“苏文是我的,谁也别想先一步杀了他。”
声落,一袭紫衣的霍显出现在众人眼界,她一把将苏文拉住,淡淡道:“走。”
苏文快速扫了下,近千侍卫兵士,眼下是救不了苏诚,不如先了断前尘往事,苏文兰花指于胸前,一紫一灰两道光便消失夜空。
霍光和湮儿更是张大了双眼,生怕是自己看错了,湮儿知道霍显恨苏文,包括霍光,这么多年和苏文斗法,都是为了霍显,可是霍显竟然有这么高的武功法力,这是霍光和湮儿想象不到的。
丙吉看了看霍光,真不知道是否眼花了,如果真是霍夫人,怎么会有如此法力?看了看霍光,霍光还袋里在哪儿。刘病已等人也惊讶不已,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啊。
刘胥一惊,原来世间还有如此好身手的人,随即看见一道绿光追随而去,立马一个变幻追了过去。
看得在场的人愣了会儿,这超强的法力,如果不严加看管苏诚,指不定什么时候被苏文给劫走了。
“皇上,老臣追去吧!”霍光对着刘病已拱手道。
刘病已看了下湮儿,湮儿轻微点头说:“我也去。”
“好,湮儿,霍大将军这里只有你们法力高些,可千万小心,务必将苏文带回,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不,带着他的人头回来祭奠先皇。”刘病已说,如果有法力,他巴不得自己去瞧个仔细,亲手杀了那个阉贼,替家人报仇。
“老臣遵旨。”湮儿和霍光,相互对望,立马就消失在夜空。
好会儿众人才回过神来,这时候丙吉铿锵着步子,走到刘病已跟前,拱手道:“皇上,还请皇上回朝,这缉拿侵犯的事还是交给老臣和霍大将军吧,为了天下百姓,为了我大汉江山,皇上可不能以身犯险,老臣恳请皇上回宫。”丙吉说着忙跪下,所有侍卫兵士也一同跪下,并没有说什么,而刘病已知道,他们也都是大汉善良的兵士,可是襄绿就在这儿,他怎么可以离开?
“皇上,求皇上可怜天下百姓,请皇上回宫吧!”丙吉再次大喊,所有侍卫兵士也都高呼请皇上回宫,刘病已一时左右为难。
“那朕在赌坊等霍大将军消息,这样总好了吧!”刘病已很无奈的说着,已经移步朝马车走去。
丙吉看着心里着急,也只得跟随刘病已走去,整个浩瀚的队伍又开始走动,这一夜美景墨墨绽放,无人欣赏。
无论星空多么迷人,可霍显和苏文还是一个劲的飞,飞过了无数房顶大山峡谷,可身后的四人,紧追不舍,更不能停下来。
黎明到来,红日迎面而升,苏文看了看霍显,脸上可以说没有留下半点岁月的痕迹。
“师妹,算了,那几人法力高深,我们是甩不掉的,不如下地解决吧!“苏文扯了下霍显的衣袖道。
霍显瞥了眼苏文,神色不豫,但最终还是没有发作,看了看身后,只见脚下万里雪山,虽然不知道是何地,可苏文说的对,从昨夜三更多点,到现在,都没能把后面的尾巴甩掉,她倒要看看是谁,无论是谁也无法阻止这一场生死之战,如果有幸活着一定补偿襄绿。
霍显一个定身,立马就朝雪山飞去,苏文即刻整顿,紧跟其后,两人刚一落地四目相对,一同望着空中。
一绿一黑的两道光瞬间落地,襄绿和刘胥同时出现。
“绿儿?”霍显显得十分意外,连忙跑过来,一把将襄绿拉住,急切的问:“绿儿,你怎么跟来了,啊,你还好吗?冻吗?”
这里是白茫茫的冰山雪地,确实有些冷,可一时间襄绿都不习惯起来,看向刘胥,刘胥只是淡淡的摇头,再看苏文,一脸迷惑的表情。
“我,霍夫人,我昨晚上本来是跟踪刘胥,怕他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来,没想到看见你挟持苏公公,不经意看见你腰间的两个玉葫芦,跟我的玉葫芦很是相似。”襄绿及不好意思的说,还从脖子上将跟随她十七年的玉葫芦摘下,襄绿只知道自己是师父幕道子在流溪亭捡来的,这玉葫芦是她在襁褓中留下的信物,襄绿将玉葫芦递到霍显跟前,她希望从霍显那里知道,那玉葫芦的来历。
“霍夫人,这玉葫芦甚是罕见,你能告诉我,你的玉葫芦是哪儿来的吗?”襄绿追问道。
霍显愣了下,不经意间看见了苏文那睁大了的双眼,心里更是七上八下起来。
“玉葫芦?”苏文惊讶着,走向襄绿,将襄绿手中的玉葫芦接过一看,又看了看霍显。
“这是我的玉葫芦,为何会在襄绿身上?”苏文希望霍显能够给他一个答案,难道襄绿是自己的亲生骨肉,从一见到襄绿开始,就对襄绿这孩子有莫名的亲切感。
霍显脸白一阵红一阵的,随即真气一催,刘胥一见,连忙将襄绿拉到身后,深怕伤到她。
“苏文,你住嘴,今日就是你我做个了结的时候,去死吧!”
霍显喊着,单手中的兰花指至胸前,一阵阵紫色气流散发开来。而苏文则一运气,也同样散发着逼人的威力。
“是师父的武功心法。”襄绿惊讶道,为何霍显和苏文都会师父的武功心法,从未听师父提起过。
“什么?”刘胥问,可襄绿那里听得见,焦急的看着苏文和霍显两人交战。
苏文一边退让,一边问:“师妹,你说,襄绿她是你和师兄的孩子,还是我们的孩子。”
“你别胡说。”霍显一听苏文这么说,火气就更大了,更何况襄绿还在一旁看着。
听闻苏文的话,刘胥惊讶极了,霍显竟然是襄绿的娘,襄绿更迷糊了,如果自己是师父幕道子的孩子,那么师父为什么不告诉自己。
“霍夫人,苏公公,你们别打了,告诉这是怎么回事?我到底是不是你的孩子。”这一刻,襄绿心里激动万分,可也失望不少,见了霍显两次,可是她为什么不认自己呢?
一阵阵刺耳的轰炸声音传来,冰山被炸裂了不少口子,无论襄绿怎么喊,霍显也不挺下来,看得出来苏文处处让着霍显。
时间一点点过去,苏文和霍显分不出个胜负,从刚才的红日初升,到现在的日照当空,太阳的笼罩,襄绿也不觉得多冷了,雪山的景色依然魅力无限,可却被霍显和苏文的打斗搅乱了和谐。
襄绿正准备动身,却被刘胥拦住,“不,我不会让你去的,要去也是我去。”虽然这不管刘胥什么事,可是刘胥不忍看襄绿这么着急,顿了顿说:“绿儿,让我去。”
“不,还是我自己去。”襄绿连忙阻止,每次刘胥一出手就会出人命什么的,可不想出什么差错。
“我绝对不会伤害她们,放心吧!”语落,刘胥一个飞身,立马就融入了霍显和苏文的打斗中。襄绿想着既然刘胥已经去了,那就看看再说吧!
刘胥的参与,处处将霍显和苏文发出的招式扭转,霍显一见,立马转向矛头朝刘胥攻击,刘胥吃了一惊,大喊道:“霍夫人,你这是为何?我是来帮你们的。”
“哼,广陵王,这是我霍显的私事,他苏文要死也是死在我的手里,我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先我杀了他。”霍显狠狠道。
“我不是要杀苏文,也不是……”刘胥还没说完,霍显的一个变幻,无数利剑朝刘胥刺去。刘胥连忙运气,形成无数大刀将霍显的利剑砍断。
“别伤我师妹。”苏文大喊,又从后背袭击刘胥,刘胥半途收回真气,鲜血从口中喷撒出来。
“刘胥。”襄绿忙跑过去,可还是没来得及接住掉下的刘胥。
霍显和苏文暂时休战,连忙落地。
“刘胥,你怎么样了。”襄绿一着急,连忙将刘胥抱在怀中,刘胥嘿嘿的笑了起来,看着襄绿为自己着急,刘胥心里高兴极了。
“绿儿,我没事。”刘胥忍住内心翻涌的真气,看来修炼第四颗夜明珠着急了些……
“霍夫人,苏公公,刘胥是好心劝阻你们,可你们倒好,怎么能伤害他呢?”襄绿转向霍显和苏文。
“绿儿,这。”霍显欲言又止,最后忍不住又道“我必须杀了他,否则难解我心头之恨,我所有的一切都是被他给毁了。”说着霍显眼中带泪。
“师妹,你说过,我和师兄是你最爱的人,可是你为什么选择他,而不选择我,你们成亲的那晚,我喝了很多酒,我也不想的,我只是太爱你了,所以才做出让你恨我的事。”苏文一脸愧疚,潜入师妹霍显和师兄王萧洞房,玷污师妹霍显的清白是他一生最后悔的事情。
“别说了,住口,是你毁了我的幸福,毁了我和绿儿的一生,我杀了你。”冷眼一恨,顾不得襄绿和刘胥,又和苏文动起手来。
“师妹,你告诉我,绿儿是不是我们的女儿?”苏文大声道,还一边看了看地面的襄绿,一边拆霍显的招式,一边道:“我后来回过川谷,师兄说你成亲第二日离家出走后,就再也没有回去过。”
霍显更是气的脸色发紫,“那你为什么要告诉师兄成亲当晚的事情,我要杀了你。”霍显含着泪,招式越发狠毒起来。
苏文节节败退,但却挡不住他说话,又大声的朝霍显问道:“那个玉葫芦是师父给我们三人的,师兄的和你的在你身上,而我送你的玉葫芦却在襄绿身上,你告诉我,襄绿是不是我的孩子。”
“你给我住嘴,绿儿是我的孩子。”霍显愤怒的反击,就像是不要命一般。
话至此处,襄绿愣在哪里,听霍显和苏文的对话,她确定霍显就是自己的娘,而她的爹到底是师父幕道子,还是苏文,苏文可是个太监啊!
两人在空中越打越列,整个雪山都在崩塌雪陷之中,可霍显和苏文的打斗不曾停止,襄绿是越看越急,一把将刘胥的胳膊抓住,指甲抓的刘胥生疼,却没出半点声来。
“娘,娘你们别打了,有事咱们好好说吧!”眼瞅着苏文口吐鲜血,襄绿实在想不到什么办法,她梦寐以求的娘终于找到了,那一声娘脱口而出,霍显听襄绿叫她娘,整个人就愣在空中,这一声娘,她何尝不是盼了十几年呢?
“娘,小心啊!”
霍显顾着看襄绿,哪里知道苏文发出的招式正冲她而来,苏文见霍显来不及出招式,在千钧一发之际快速到了霍显的跟前,承受了刚才自己发出的掌力,顿时鲜血四溅。
“师妹,我是爱你的……”苏文说着身子下垂,霍显根本就没有想到,她一直都想苏文死,可是刚才苏文还是救了自己,刚转过神要去救他,却不知道哪里出了一道红色光芒,穿过苏文身体。
“师兄。”霍显大呼,一把将苏文抱住。
红光身后紧跟着一束黑光,落地显身,湮儿和霍光出现在众人的眼界。
“你为什么要杀苏公公。”襄绿冲向湮儿,指着湮儿鼻子问道。
湮儿看了看襄绿身后的刘胥,心里打着鼓,怔住有些不知所措,这苏文跟襄绿有什么关系,何况刚才明明看见苏文再杀霍显,她这不正好帮霍显杀了苏文吗?
“师兄,你怎么这么傻呢?如果我死了,我就不会和你斗了……”霍显哭喊道,还一边整理苏文飞乱的头发。
襄绿顾不得问湮儿,健步到苏文身旁,连忙要替苏文运功,可苏文却摇手,一把将襄绿的手拉住,又将霍显的手拉住,合在一起。
“师……师妹……襄绿……是谁的……的……孩子。”苏文撑着最后口气问。
霍显只哭不答,襄绿也带着泪眼看了看霍显,又看了看苏文。
一旁的湮儿轻移到霍光身旁,悄悄道:“爹,走。”
霍光瞪大了眼瞧着不远处的一幕,这就是他相处了十几年的夫人,原来自己一直都在帮霍显斗她的情人,根本就没有听见湮儿说的话,不觉得眼眶泛红,但他死死的望着天空,不让泪水掉下来。
见霍光没有反应,湮儿又票眼看了看一旁的刘胥,孰料刘胥将他和湮儿盯得死死的,心想坏了,怕是过不了刘胥这一关了……
襄绿眼巴巴的看着霍显,这么多年来,襄绿一直都渴望着与爹娘重逢,而现在这一切似乎就要实现了,可霍显却闭着嘴不说半个字。
苏文脸色越发难看,血又一次涌出来,苏文硬是把血吞进了肚子里,然后张嘴道:“师妹,襄绿,是……是不是,我……我们的孩子?”他的双眼里全是渴望,划落的泪喊着嘴角的血,襄绿连忙给苏文擦掉,苏文的泪就更加泛滥起来。
霍显泪奔可却怎么也开不了口,苏文又抓住霍显的衣服道:“师,师妹……我……我这一辈……最……最对不……对不起的人,就是……是你了,我不求……不求你……原谅我,你……”“咳……咳……”苏文始终还是将咽回肚子里的血给喷了出来,大口的喘着气。
“师兄,你别说了,我不想听。”霍显直摇头,可苏文却死死的看着霍显,让她心里直抖索。
“娘,你是我娘吗?如果是,你就告诉我吧,我到底是谁的孩子?”看苏文这架势,时间不多了,如果这一刻不弄清楚,恐怕自己会后悔一生的。
霍显看了看襄绿,满面的泪痕,她知道襄绿是个可怜的孩子,可她一辈子都想杀了苏文,如今苏文真的要去了,可却不知道是怎么了,心里难受极了。
“我……我知道,你和师兄……两情相悦,但我也是……也是……爱你的……我没法……接受你和师兄一块,我喝醉了,才……干出侮辱你的事,如果不是因为我,你和……和师兄一定是最……最幸福的……一……一对……”苏文断断续续的道,气如细丝,让人看了可怜。
“你别说了。”霍显哭说,一个劲的抽泣。
“不,我……我没……没有机会了,求……求你告诉我,襄绿……襄绿是……是不是我们的孩子?”
霍显忍不住抽泣成声,看了看襄绿望眼欲穿的眼神,和苏文奄奄一息的样子,连连点头道:“是……是你的孩子。”
霍显刚一说完,苏文一把将襄绿拉住,高兴的说:“是……是我的,我的孩子。我……我就说,刚,刚见到襄绿的,的时候,就,就觉得眼熟,原来,是我的孩子,绿儿,好孩子,能……能叫我一声爹吗?”
襄绿不敢相信的看了看霍显,又看了看苏文,连同一旁的刘胥她也冲他一个难以置信泪眼汪汪的微笑,她终于找到爹娘了,。
“爹。”襄绿冲口而出。
苏文瞪大了双眼,硬生生的挤出个“唉。”字,双眼定格在襄绿的脸庞,伸手想去拭掉襄绿脸颊的泪,可举到半道却落了下来。
“不,爹,你不要走。”襄绿大哭,她这才找到爹娘,爹就离她而去,于情于理都无法接受。
“师兄!”“爹!”襄绿和霍显大声呼喊,悲痛欲绝。
湮儿、霍光,刘胥三人也为之一动。
刘胥也不管襄绿想什么,径自将襄绿揽在怀中,让襄绿靠在他的肩膀。
霍光上前几步,霍显支撑着身子做了个让霍光止步的手势,霍光顿在哪儿,想了会说:“显儿,别太伤身了。”
霍显噙着泪瞪着霍光,那眼神霍光看得懂,她告诉过霍光,就算苏文要死,也只能死在她的手里,可这次,苏文还救了自己,而他却死在了她一直疼爱的女儿湮儿手里,怎能叫她好过。
“为什么师父,师兄,爹他们都离我而去,为什么?”襄绿大哭大喊,刘胥瞧着心里更疼,一发将襄绿抱得更紧,希望能让襄绿感受到他的温暖。
“什么?王师兄他死了?”霍显更觉得天旋地转,可还是强忍着问:“什么时候?他怎么死的?”
襄绿看了看霍显,并没有答什么话。
“你做什么?”襄绿突然从刘胥怀中蹦起来,刘胥不解,见襄绿又不回答,又问:“绿儿?”
襄绿箭步到湮儿跟前,从背上抽出玄女剑架在湮儿的脖子上:“说,为什么?”
湮儿从未见过襄绿发这样大的脾气过,这一时还没有缓过气来,愣在哪儿紧张极了,却不说一句话,眼睛直盯着脖子间的玄女剑,还不时的看看襄绿反应。
“绿儿,绿儿不要!”霍显大喊。
襄绿听见并没有回头,又一次厉声问:“说,为什么?”“你信不信我真会杀了你。”襄绿的剑朝湮儿脖子近了一点,生疼传入湮儿的肌肤,鲜红的血滴了出来,在场的人个个心悬一线。
“不要怪湮儿,是皇上的旨意呀!”霍光大喊,快步到襄绿跟前,霍显扔下苏文也忙跑了过来。真怕襄绿一激动就会伤害湮儿似的。
“皇上?”襄绿一听,手抖了下,再看看霍显那满面的泪痕,在看看霍显和霍光眼睛里对湮儿莫大的关心,这十多年来,自己的亲娘就是这样爱另外一个女孩,心里拔凉拔凉的。那种觉得自己没人疼的感觉越发明显。
“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死我爹。”
“因为苏公公,哦苏文,在武帝年间,陷害太子刘据一家,除了皇曾孙刘病已一人幸免于难,其他都死于非命。”霍光如是道来,其实这个谣言襄绿早就听说过,现下爹已经死了,这一切都无法取证。真没想到,她和刘病已竟然是仇人,准确的说,是襄绿爹欠刘病已一家老小的。
“呵呵,是这样。”襄绿傻笑了两声,手里的玄女剑掉了也不知道,吓得霍光一把将湮儿护在身后。
“是这样,哈哈,就是这样。”襄绿又哭又笑,霍显吓着了,要去搀扶她,可襄绿手一挡,就把霍显挡一旁,自个走着。
霍显还要去追,刘胥拦住道:“霍夫人,您还是处理下苏文的后事,襄绿就交给我吧!”
霍显知道刘胥不是什么好人,可是襄绿既然能和他在一起那么久定然也不会害了襄绿,这会儿也只得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刘胥襄绿的头按在自己的肩上,襄绿看了一眼刘胥并没有说什么话,只是静静的和刘胥一同举步前行,至于要去哪里,谁也不知道。
“绿儿,娘在长安等我……我一定要来找娘,娘在长安等你,等你啊!”霍显大声喊道。
襄绿和刘胥谁也没有回头,只留给他们两个背影。
“回来什么呀,你还嫌你给我添的麻烦不多吗?”湮儿没好气的冲霍显道。
霍光瞪了一眼湮儿,“说的什么话啊,你这孩子,那是你娘的孩子,说起来还是你姐姐。”
“哼,她是我亲姐姐吗?爹,那是你孩子吗?这太监也能生儿子。”想着自己叫了十几年的娘,竟然是襄绿那个贱人的娘,湮儿这心里气得不行,可刘胥和襄绿一走,也总算舒了口起,刚才那情景,就算能打过襄绿,那也打不过刘胥啊,总算是忍过去了。
“我……我,我这十几年来对你也不薄。”霍显说着一口气没差点上不来,脚下一软,霍光一把将霍显抱住,冲着湮儿大吼道:“你看你把你娘给气的。”
“哼,要不是刘胥在,还指不定谁打得过谁呢?走了更好,永远也别回来。”湮儿不服气的道,只要能活着就能和刘病已一起,不管怎样她都会忍的。
“爹,我心里难受,我先回了,你们自己回来吧。”湮儿说着一溜红烟就消失在这冰天雪地之中。
“我……我这个孽子。”霍光怒道,可湮儿未必有听见。
“算了,先安排我师兄吧!”霍显将襄绿的玄女剑握在手中,这是当年丙吉送给幕道子王萧师兄的剑,拜托师兄寻皇曾孙的,如今师兄幕道子已经去了,襄绿一定舍不得这剑,一定会回来寻的。
霍光不知道霍显想什么,便朝苏文的尸体走去……
刘胥陪着襄绿在冰山雪地里走了一天一夜,直到襄绿腿脚发软,没有力气,才想起师父幕道子送她的玄女剑不见了,一是慌忙往回赶,等回到那个地方,除了一个貌似坟墓的冰堆以外,已经了无人气了。
拜祭了苏文之后,想着,这玄女剑一定是让湮儿或者霍显给带走了,这才决定去寻回玄女剑就进川谷,永远不出来了。
可总是事与愿违,当出了这冰山雪地的地方,襄绿和刘胥每每经过一个地方,都会遇见许多奇特的毒人,他们有的眼色发绿,有的眼色发红,还长着血红獠牙,指甲尖而硬,只要被他抓伤就会感染上毒,一天一夜后也会变成毒人。
刘胥用武力将那些毒人困住,襄绿就用清心咒为他们洗毒,可那毒人的发展速度实在太快,沿路解救忙的是昏天暗地,好在刘胥武功出神入化,而襄绿又用清心咒好师父幕道子教的武功心法为那些毒人驱除毒性。
时间总是过的很快,已经过去一年多了。
初冬,襄绿和刘胥辗转又到了长安,街面上行人熙攘,凄风袭人,每个人都专注于自己的脚下,一看到襄绿和刘胥就躲得远远的,襄绿已经见怪不怪了,她和刘胥经历的太多了,那些人是怕生人,因为毒人就是从生人传入,然后亲人之间传播开来,这长安城没有之前的繁荣景象,襄绿想过无数回,这一切到底谁是幕后使者。
襄绿和刘胥又来到霍大将军府,刚上前两步,门口已经没有护卫站岗,襄绿上前敲了敲门,不一会儿里面就传出声音道:“什么,什么人敲门?”
“广陵王刘胥同襄绿姑娘前来拜访。”刘胥大声嚷嚷道。
门嘎吱一下开了个缝,护卫仔细的打量了襄绿和刘胥,见她(他)们脸色和眼珠子都正常,这才放心的打开门,先没有和襄绿刘胥说话,伸出脑袋左右打量下,才道:“襄绿姑娘,快,夫人知道姑娘要来,所以一直都等着姑娘呢?”
襄绿觉得有些迷惑,看了看刘胥,只见刘胥气定神闲,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一般。
“那就请前面带路。”襄绿道。和刘胥大步进去。
那护卫等襄绿和刘胥进后,立刻将门紧锁,再跑到襄绿前面带路,襄绿和刘胥在后边跟着。
“现在的长安啊,可不安宁了,这绿眼红牙的妖人可吓人了,霍大将军都进宫好几日了,说是要保护皇上,让夫人也去,可夫人却说襄绿姑娘要来,硬是不肯进宫呢?”
那人转过头来冲襄绿笑了笑,见襄绿没有说什么,便带路不语。
从带路的护卫口中,襄绿多少觉得有些温暖,要不是一路上和刘胥拯救那些毒人,也不会耽搁那么久,说不定早就回川谷了。
又一次路那流溪亭,眸子里自然的闪烁着泪花,她想起了爹娘,虽然现在是有爹娘的孩子,可爹已经不在了,而娘……
“绿儿,小心槛。”刘胥一把拉住襄绿,襄绿这才回过神来,迈过脚下的门槛。
护卫领着襄绿和刘胥到大厅,让襄绿和刘胥先候着,自个往里走去,说是请霍显去。
不一会儿霍显激动的冲了出来,一把握住襄绿的手,“绿儿,你终于来见娘了,娘想你想得好苦,深怕你不来了呢。”
霍显一边哭诉一边紧握襄绿的手,看得出来她很疼襄绿的。
“娘,我来是想问,你有我将玄女剑带回来吗?”
霍显一惊,泪眼汪汪的看着襄绿,放松了襄绿的手,她的眼神让襄绿慌了神。
“师父送我的玄女剑不会丢了吧!”
“不是,不是。”霍显也激动起来,忙说:“那日回去,湮儿跟皇上道清了原委,之后我和霍老头子回去后,皇上见玄女剑在我手中,所以将玄女剑要了去,他是皇上,不能开罪。”
“皇上,你是说刘病已,他为什么这么做,他已经要了苏,爹的命,他还想怎样?”襄绿不可置信的问,难道这件事还没完没了吗?难道刘病已真把自己也当仇人了?
“绿儿。”刘胥喊了声襄绿,又道:“我陪你去找他,无论如何我都会帮你讨回玄女剑的。”
“皇上说让绿儿一人去就成,说会亲手将玄女剑还给绿儿,所以我才放心交给他,否则娘就是不要这条命,也不会交给皇上的。再说这几日长安城不安宁,娘就是怕你出什么事儿。”霍显切断道。
“罢了,别说了,那是师父留给我的,我必须去。”襄绿转身就要走,刘胥跟了上去。
霍显在后边大喊,襄绿回过头道:“拿回玄女剑我就回川谷了,所以如果娘心里有我,可以到川谷找我们。”
霍显连忙追了上去,可却不如襄绿刘胥走的快。
这一年来,虽然都不是什么好事,可同襄绿一起拯救毒人,一起携手并进,刘胥乐开了花,虽然他并没有听襄绿对自己的任何承诺,但是心里已经把襄绿当成自己的夫人了,现在听襄绿说“我们”心里就更乐开了花,想着只要把毒人和玄女剑的事情办妥了,就幸福了,这怎么能让他不开心呢?
刚出霍府,襄绿回头对着追出来的霍显道:“娘,回吧!你要保护好自己,毒人盛行,我得保护好自己”襄绿知道霍显功夫好,要对付那些毒人是绰绰有余的。
霍显笑了下,走了过来,“娘要和绿儿一起去,娘不想在丢下你一个人了,再说,这几日长安城的蛇蝎毒人太多,娘不能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蛇蝎毒人?娘,你知道这些毒人是怎么来的吗?”襄绿忙问,刘胥也惊讶不已,早就应该想到的,那些毒人手臂脸上不是像蛇斑,就是褐红斑。
霍显点点头道:“以前听王萧师兄和师父提起过,千年的蛇精和蝎子精用人练功,只有千年修行的妖精才能有这么大的毒性,现在出现这样多的毒人,是一个阴谋,我跟霍老头子说过,可是他不信我的,被蛇精和蝎子精咬过的人会变成毒人,会变成蛇精和蝎子精的奴隶,惟命是从。肆意的咬人,抓人,只要被毒人抓过的,都会变成毒人,在中毒后的一天一夜后便会丧失人性,连亲人也无法幸免于难,然后一传十,十传百的传下去。”
“啊!”襄绿惊呆了,“那如果这样传下去对蛇精和蝎子精有什么作用啊?”
霍显又急忙道:“当然有,只要活过十日的毒人未死,毒性在他们的血液中繁衍,那么用那些毒人来练功,蛇精和蝎子精的毒性会加大药效,更会增加她们的法力。”
“还好,我和绿儿这几个月来拯救了不少毒人,不然这也太恐怖了,可要是让蛇蝎精这样祸害下去,这天下百姓就遭殃了,说不定最后连我等法力高强的人也不能例外啊!”刘胥也嘘叹一声,这听起来挺惊人的。
“可是?”刘胥有些疑问,“这一路上我和绿儿救了那么多的毒人,干扰了蛇蝎精的好事,怎么没找我和绿儿的麻烦?”这让刘胥想起,一年前,在蜀山塔顶见到的三个妖魔,其中一个就是长尾蛇精,这毒人都是从那日下了蜀山后慢慢传沿开来的,会不会就是那三妖做的坏事。
襄绿看了看霍显,霍显也一脸不解的样子。
“这就不明白了,或许是那蛇蝎精目前的法力还不如广陵王和绿儿,所以不敢造次,不过,绿儿的清心咒可以驱除的,只要尽快找到蛇蝎精的锁在,绿儿和广陵王你合作,除掉蛇精和蝎子精,这天下必然恢复原先的安宁,再让绿儿用清心咒驱除毒人的毒性,这件事情就简单多了。”霍显道。
“不过。”霍显说完又觉得不妥,“我就是怕绿儿会有什么意外,所以我一定要跟着绿儿,娘这些年来,对绿儿不闻不问,是娘的错。所以娘不会让你有任何意外,无论发生任何事情,任何苦难,娘都会站在绿儿的身前,替绿儿挡着。”霍显越说越激动,越觉得对不住襄绿。
“娘。”襄绿感动中,伸手将霍显抱着笑了笑道:“娘,我已经能保护自己了,再说刘胥的功力很强,我们管毒人事件不会有什么意外的,放心吧!”
“嗯,绿儿是个好孩子,所以娘会和你一起解决毒人事件的,好歹娘跟你师父幕道子是一个师父,或许有的时候能帮你一些。”
襄绿点点头,看了看刘胥,不知道他是否愿意,刘胥笑了下,算是答应了襄绿。
“那赶紧进宫吧,指不定皇上还挺危险的。”襄绿急忙道,霍显应声点头,刘胥嘴角一瞥,不知道襄绿心里是否在意刘病已那家伙……
有广陵王刘胥在,进宫也就容易多了,再次踏入皇宫,襄绿抬头望天,乌云密布,风起身凉,想起了刘贺,听说刘贺已然疯了,至于是怎么疯的也没有人知道。襄绿心情莫名的悲切着,来宫里的路上,霍显告诉襄绿说,章赣已经处死了,皇上知道苏文是襄绿的爹后,格外开恩没有杀苏诚,还让苏诚当上了侍卫,其实这一点让襄绿感到欣慰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