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璃没答话,倒是举起的酒杯后的那双眼写满了挑衅。那又如何?唐水烟小时候拖着鼻涕眼泪跟他屁股后面的模样,你这辈子都瞧不着!
噼里啪啦。
两个男人的视线在半空中交汇,迸射出激烈的火花。
当事人眼角有些抽,额角有些疼,这两人是什么情况?
夹了一块鸡肉放在了司儒墨面前的空碗里,“王爷,多吃些。”
司儒墨顿时得瑟的看向月璃。
“师妹,你有了相公就不要师兄了吗?师兄好伤心。”月璃不干了,捏着衣袖就开始擦眼角的泪水。
唐水烟差点把手里的筷子冲着他的脸砸过去,这人能不这么妖孽么,未达目的连自个儿的形象都不要了。
唐水烟直接给气乐了,想着干脆也夹一块鸡肉给月璃,堵上他的嘴,“师兄,你也吃一块。”
“师妹,你忘了,师兄不爱吃鸡肉。那边的鸭肉夹一些给师兄吧?”人大少爷还挑剔的很,直接拒绝了和司儒墨同等待遇。
你什么时候不吃鸡肉了?闯江湖那几年在山里头,那烤野鸡,也没见你少吃啊!
腹诽归腹诽,唐水烟还是乖乖地去给月璃夹了鸭肉。那鸭肉放的有些远,唐水烟站在那儿够了半天才顺利的加到了月璃的碗里。
“吃吧。”累死她了。
这回换月璃得意的笑,得意地笑。
“烟儿,本王想喝那边的羹汤。”司儒墨不甘示弱,也相中了一个新目标。
唐水烟本着息事宁人的态度,给司儒墨盛了一碗,只是在将瓷碗放下的时候,手有些重。
“师妹,师兄想吃那边的清炒芥兰……”
“烟儿,本王想吃那便的掌中宝……”
“师妹……”
“烟儿……”
唐水烟就觉得许多苍蝇在绕着自己的脑袋嗡嗡的飞,闹得她头都大了,最后实在受不了了,将手中的筷子重重一放,“吃不到就别吃!”
她怒了,这不是折腾人么!她好歹是个病人,是病人!这两人怎么这么穷折腾。
司儒墨登时噤了声,倒是月璃依旧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他大爷一样的往后一靠,严肃的盯着唐水烟看了许久,忽然一笑,“师妹,师兄吃饱了,想喝杯茶。”
“……”
唐水烟忍了又忍,这才忍住一脚踹飞月璃那章得瑟的脸的冲动。是,她承认,她从小到大唯独就是被眼前的人吃得死死的,永不翻身,她认命还不成?
转身吩咐石榴,让上一壶清茶。
“师妹,师兄想喝你亲手泡的。”可月璃大公子,那就是得寸进尺啊!
“……”狠狠瞪了月璃一眼,唐水烟怒气冲冲的站起来,让石榴将滚水和茶叶拿了过来,亲自泡了一壶,倒在了茶盏里,砰的一声放在了月璃的面前。
“喝!”
月璃有些委屈的撇撇嘴,眼底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师妹可真凶,这要是把王爷给吓跑了该如何是好?”
“喝……你……的……茶……闭上你的嘴。”
最后恶狠狠地瞪了月璃一眼,转过身就看到司儒墨也一脸的渴望看着自己,他还没开口,就被唐水烟无情的打断了,“要喝自己倒,一整壶都在那呢!”
喝喝喝,喝死你们俩!
气愤的踱着步子,唐水烟气也气饱了,懒得在这里继续让这两个没良心的瞎折腾,干脆就回房了。
司儒墨纠结了,他再一次深深地感受到了什么叫差别待遇。那唐水烟面对月璃的时候,明显的敢怒不敢言,转过来对着自己了,那就是张牙舞爪,凶相毕露。
叹口气,司儒墨任命的自己倒了杯茶,咕嘟咕嘟的灌了下去,刚一放下手中的茶盏,就看到对面的月璃用一种极其古怪的眼光,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八王爷,璃忘记说了,我这师妹泡茶有个坏习惯,总喜欢在里面加点不一样的东西……”
这边月璃话还没说完,就看司儒墨的脸瞬间变了颜色,腹中发出了古怪的声响。他蹭的一下站起来,甚至于连再和月璃说一句话的功夫都没有,直接的夺门而出了。
看着司儒墨飞速消失的背影,月璃脸上的笑容越扩越大。他手腕一转,掌心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几颗褐色的药丸。他像是甚为惋惜的看着司儒墨离去的方向,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本来还想说,师妹这次下的泻药可是加强版的,若是不服下这解药,怕是……”
啧啧了两声,月璃站了起来,没什么同情心的朝着自己住的别院,脚步轻快的走了。
唐水烟回到屋里,直接洗去了面上的脂粉,坐在梳妆镜前,一点一点的拿掉头上的朱钗,一边和石榴说着话。
“最近那陈家娘子有动静吗?”
石榴摇了摇头,“这几天特别老实,也没有和府外的人联系了。”
“今天服侍王爷入浴的人是谁?是不是陈家娘子?”
“是。”石榴有些懊恼,她怎么就漏了今天王爷回府的时候呢,“是奴婢的疏忽。”
“无碍,谅她也掀不起什么风浪。”唐水烟扭头,看这半开的窗外那冰冷的月光,一种与月璃极其相似的冷漠在她眼底划过,如昙花一现,下一瞬,便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暖意。
唐水烟,既然与月璃师出同门,又是从小一块儿长大,有些骨子里的东西,几乎可以说是如出一辙。
当半夜的时候司儒墨好不容易从茅厕中生还,惨白着一张脸,双腿发软一步一喘的慢慢挪回房内的时候,唐水烟那是心安理得的早就洗洗睡了,梦的正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