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水烟微微一顿,稍微一想就大概知道了皇后想问什么。心下一片哑然,这皇后也太荤素不忌了吧,这是婆婆能直接问的么?
“回母后,王爷这些日子确实是歇在臣媳这里的。”再怎么无语,这话总是要好好回的,“只是王爷近期公务繁忙,妾身真是担心啊。”
说着,微微一叹,像是有着些轻愁,我见犹怜。
“是了,本宫最近也听皇上说,南边不太安分。唉,可怜你们也是个新婚,就遇到这些个烦心事儿。老八也不能在府中好好陪着你,你……多担待些吧。”皇后眼中一亮,是啊,说不定是因为太累了所以老八没心情呢?
“臣媳不敢,为君分忧乃是王爷应当之事,臣媳为能有这样的夫君而骄傲,怎还会有些什么其他的想法呢。”唐水烟慌忙回道。
要知道,她巴不得司儒墨这样忙碌,忙到没时间理会她,让她能过几天清闲的日子。省得天天没事就来折腾她,上回就给她招来了个陈家娘子,还要她学厨,要是再多来几次,还不得烦死?
“你能这么想就好。”皇后拉过唐水烟的手,放进了自个儿的掌心。
说到底,皇后还是不相信她儿子竟然会是断袖。这几天她在宫里也算是想明白了,那几个兄弟都是她看着长大的,以前就没见过这种征兆,怎么就可能突然成了断袖?就算不碰女人又怎么样,心怀天下嘛!
这样自我暗示了一番,皇后心中果真是好过了许多。现在她就觉得应该早些让唐水烟与司儒墨圆房,她年纪也大了,就想含饴弄孙,享享清福。
“这事儿回头本宫会和皇上说说,尽量让老八抽时间回来陪陪你。你也努力些,本宫还等着抱孙子呢。”
抱孙子?
唐水烟嘴角一抽,她实在无法想象自己怀孕的模样,单是想想要与司儒墨圆房这件事儿,就一阵恶寒。
“母后,这……臣媳只能依着王爷的意思,往母后恕罪。”僵硬的扯了个笑容,唐水烟决定把这事推司儒墨头上。
“你放心,本宫会好好和老八说说的,断不会让你难做。”皇后当是唐水烟害羞,连忙安慰道,“今儿个本宫就不走了,留在这吃个晚膳。”
唐水烟点点头,这边便转头让石榴下去告诉朱伯一声。再怎么说皇后也是一国之母,怠慢不得。
皇后路上也是打听清楚了,今天皇上并着太子八王去军营巡视,之后就没什么事儿了,怎么着这下午也该回来了。
便拉着唐水烟说了好些家常闲话,消磨着时间。可这左等右等的,外边太阳都落了,眼看着天就要黑了,这司儒墨连个影子都没见着。
“这老八太不像话了,怎么都这个时辰了,还未回来?”皇后皱着眉,隐隐有了些不悦。
“许是朝中有些什么事儿耽搁了吧。”唐水烟柔柔一笑,说了一下午的话,渐渐觉得这皇后也是个性情中人,倒是与之前宫内传来的消息相差无几。
“能有什么事儿!”皇后有些生气,你说这能有什么事可以让他把家里的娇妻扔一边?
“本宫就在这等着,看他什么时候回来。”皇后就不信了,你司儒墨还真能等到半夜三更才回来?
唐水烟看皇后衣服铁了心的模样,便也不再劝了。心中还有些小小的幸灾乐祸,她可是打听清楚了,司儒墨对谁都有法子,唯独见着自个儿这个母后,就像老鼠见了猫儿,大气都不敢出。
虽没到夜半三更,不过司儒墨回来的也确实够晚的。晚到再迟半个时辰,宫门就要落锁,皇后可就回不去了。
“你还知道回来?”皇后声音阴沉,气不打一处来。你说这司儒墨,回来那么迟就罢了,可现在这,像个什么样子?
烂醉如泥,毫无形象可言。更加可恶的是,还勾肩搭背着一个男子!
简直岂有此理!
那些个念头不禁又冒了出来,皇后又气又恼的看着司儒墨,忍不住嘀咕这断袖莫非是真的?她以前只是没发现?
司儒墨今天高兴,是真的高兴。这些日子的郁结烦闷好像一瞬间就烟消云散了,也因此趁着兴多喝了几杯。
“本王真没想到,会在军营看到你。”司儒墨端起酒杯,与对面之人碰了碰。
“我也没想到,当年那个满身是泥狼狈不堪的人,竟然是鼎鼎大名的八王爷。”对面之人一身戎装,身上的铠甲还未来得及卸下。小麦色的肌肤,刚毅的俊脸,右眼下还有一道细小的疤痕,却更是平添了几分妖邪的媚意。
“宁兄不也是,不声不响的成了大将军?”司儒墨低沉一笑,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喜悦。他当年遭敌国暗算,差点就死在路边。幸得宁之盛相救。两人一见如故,疗伤的一个月里几乎无所不谈。若不是之后京城急招,他也不会不辞而别。
宁之盛亦是一笑,他救司儒墨的时候,还只是凭着性子在江湖上行走。宁家贵为侯府,世袭三代,他本志不在此,却因为家中只得他一子,不得不继承父业。
“还未恭喜王爷,新婚燕尔,抱得美娇娘。”
一提起唐水烟,司儒墨的脸就沉了下来。原本的好心情一瞬间乌云密布,隐隐还有打雷的迹象。想起之前司儒绝和他说的那件事,就恨不得牙痒痒。
“何喜之有!本王真后悔当初未抗旨拒婚,将这恶妇拒之门外。”一想到这段时日,朝堂上百官那欲言又止的暧昧眼神,就让他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