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猿意马。
在没有别的词语能够如此贴切的形容出司儒墨此时的心情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睡着后的唐水烟竟会自个儿翻过身来,踢掉了原本盖在身上的锦被,将他当做抱枕,紧紧地缠了上了。
鼻间充斥着少女身上独有的淡淡馨香,司儒墨面色微红,脑海中不可抑制的描绘着今晚那不经意闯入时所窥见的完美线条,那张俏脸或狡诈或贤淑或温柔或愤怒,不停的在他眼前打着转,满心满眼都是身侧的女子。
情况显然已经有些失控,司儒墨有些懊恼,他最初便改在察觉情况不对时,抛下那些无谓的坚持,直接去隔壁厢房睡才是。那样,也就不会像现在这般,如此煎熬。
手下意识的抬起,想要拦住身旁女子瘦弱的肩膀,却又在碰触到那柔软滑腻的肌肤的瞬间,又如同触电一般迅速的收了回去。
如此这般,反反复复,司儒墨就那样一夜未眠,睁着眼硬是撑到了天亮。
当小厮恭敬的身影出现在房门口,放轻了声音说“王爷,该早潮了。”的时候,司儒墨终于松了口气,如释重负一般。他小心翼翼的一点点移开了唐水烟缠在他身上的手脚,尽可能的不惊扰到她,下了床,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那还在熟睡的女子,嘴角爬上了一抹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温暖笑意。
“进来吧,王妃还在休息,动作轻些。”
司儒绝自从早朝见到司儒墨开始,脸上那诡异的笑容就再也没落下去过。一整个早朝,司儒墨都能深深的感觉到那道带着说不清道不明,令人觉得有些别扭的目光一直没从他身上移开。
近期南边像是有些不太平,许多个县都有消息传来,说是看见了异族人三三两两的聚集,也不知是在密谋什么。很快就是秋收了,国库的存粮,百姓的民生,今年秋收是否顺利决定了明年是否会饿肚子,这个时候却在几个产粮大县出现了行迹诡异的异族人,皇帝自然也是异常关心的。
司儒墨努力忽略司儒绝那怪异的目光和诡异的笑容,强迫自己将全部的心神都放在了这件事上。好不容易挨到了下朝,司儒墨只想快点回府补眠,却不料刚一转身,就差点撞到了一睹肉墙上。
“皇弟,你这急急忙忙的,是想要去哪儿啊?”司儒绝笑得一肚子坏水,拦在司儒墨的前面横竖不让他过去。
“父皇近日为这国事烦忧,太子皇兄难道不该为父皇分忧解劳,替天下苍生谋福利,为何却是在此处阻挡本王的去路?”司儒墨给笑得心底发毛,通常司儒绝笑得如此灿烂,只有在他觉得有好戏看的时候,而这种时候,通常被看的那个人,都是无限倒霉的。
皱了皱眉,司儒墨飞速回头,却只看见了三三两两的大臣低着头从身边匆匆走过。他方才明明感觉到数道探究的视线盯在自个儿的身上,怎的一回头却什么也没有?
“八弟在看什么?”司儒绝饶有兴趣的也探出身子,四处张望着。
“没什么。”司儒墨不耐烦的回了一句,向侧边迈了一步就想绕开眼前那碍眼的人,尽快离开这里。
司儒绝反应极快,几乎在同时也向旁迈了一步,正正好挡在了司儒墨的面前。
“八弟,别急着走呀,本宫可是有重要的事情要与你说。”司儒绝衣服吊儿郎当的模样,笑得没一处正经。若不是身上五爪蟠龙的朝服加身,真令人怀疑是不是遇上了市井中的混混。
“本王与皇兄没什么好说的。”司儒墨只想快点摆脱这缠人精。
“本宫可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呀,八弟真的不想听?”司儒绝那双与司儒墨极其相似的狭长凤眼中,闪烁着点点点星光,摆明了写着问我呀,你快问我呀!
“不想。”一点面子也不给,直接回绝。
司儒绝却是突然间变得异常爽快,也不知是不是哪根筋搭错了,总之他侧过身子,让出了一条通道,有些无奈的耸耸肩,看着司儒墨毫不犹豫的就迈开步子离去。
“八弟现在不听,将来可不要后悔呀。”
幽幽的话像是春风托起的柳絮,轻飘飘的从身后绕进了司儒墨的耳。动作一顿,神使鬼差的,便收回了那只正打算迈出门槛的脚。只见司儒墨黑着脸慢慢转过身子,咬牙切齿的说道:“本王洗耳恭听,但愿皇兄是真有要事要说。”
“那是自然。”司儒绝神秘的凑上前去,压低声音伏在司儒墨的耳边,“其实啊……”
嘀嘀咕咕了一阵,就看得本就阴沉着脸的司儒墨,那脸色由黑变青,由青变紫,由紫变黑,又由黑变得煞白。当司儒绝重新直起身子,微微向后退了一步,一只手掌重重的拍在了司儒墨的肩上,双目中闪烁着同情与幸灾乐祸的光芒,道:“所以,八弟,你千万要保重身体。”
“唐……水……烟……”
那是自灵魂深处发出的怒吼,震耳欲聋直达九霄。
此时,八王府。
唐水烟懒懒的从床上爬起来时早已是日上三竿,早朝都快散了。她坐起身伸了一个懒腰,只觉得通体舒畅,说明昨夜睡得极好。唤了石榴进来,一番洗漱梳妆之后,眼看着再有一个时辰司儒墨便下朝回府,现在吃午膳有些早,可刚起床腹中又空空的有些难受,这才想起昨日带回的糕点还未品尝,连忙让石榴泡了壶热茶,拿了卷书,吃吃喝喝好不惬意。
“阿嚏!”
冷不丁的,打了个小小的喷嚏。唐水烟吸了吸鼻子,有些奇怪的想着莫非昨夜着凉了?